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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人體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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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家住在一個醫院的大門口。爲甚麼呢,很簡單,因爲我媽媽是醫院的職工,單位分的福利房。

  這是一個職工醫院,當年的煤炭是很火的,也算是百年的大企業了,而這個醫院就是掛靠煤炭局的,年歲自也是很久遠,中途不斷改造擴建中,漸漸規模越來越大,主治樓前面還有個大花園,一年四季各種奇花異草爭相綻放。

  往後走就是庫房,離幼兒園很近。庫房對面就是洗衣房,洗衣房前的曬臺上經常白嘩嘩的掛滿晾曬着的牀單。而後而又是療養院,療養院下面一大片的梔子花林,花期很長,從5、6月份一直到可以開到八月份,到了花開的季節,每天清晨去摘花骨朵兒泡在水杯裏,整個夏季怎麼摘都摘不完。就不說食堂澡堂等等,醫院的設施還是很齊全的。

  妙就妙在這個醫院在一個四面環山的地方,所以一個工作區域就佔據了一小個山頭。出了醫院大門往前面的小道一直走到頂,越過重重居民房,就是一座高架橋,過了橋就是鬧市了,所以小時候,爸爸常對我說,我們這裏也算是城市裏的鄉村啦。

  想想也是,鬧市不遠處有這麼一處清靜的地方,有山有水,確也是不易。果不其然,這裏慢慢就被開發成風景旅遊的玩耍之地,人氣越來越旺,當然,那是後話。

  既然說是醫院,自是陰氣很重的地方。天天有人死,而且手術裏血光刀影的不可謂煞氣不重。哪怕最美的梔子花林上的療養院,那也有些是傳染病人專區。

  可是對於我們小孩來說,那裏知道害怕這些,該怎麼玩耍還是怎麼玩耍。通常我跟跟小夥伴們一起在花園裏躲貓貓的時候,獨獨喜歡藏身在離停屍間最近的小隔間,那裏沒有上鎖,裏面盡堆的都是一些雜物,各種缺了角的桌子斷了腿的椅子,還有些空紙箱子、舊窗簾甚麼的,隨便一彎便很難被人找到。

  遊戲規則就是不能進醫院大樓裏,只能是院前的花園,而這間房是藏在醫院大樓最邊緣地帶,茂密的樹影投下來,往往被人們忽視了,小夥伴們一般都找不到這裏來。只是,贏的次數多了,對我有意見的小朋友也跟着多了起來。

  那天躲貓貓的時候,小夥伴們都耍痞,說好要蒙着頭數到一百的,結果他們往往數到三、四十就開始找人了,這樣的話,不等我跑到藏身地點,就被抓了個現形。

  最後一次輪到我找人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我是一個實誠的孩子,老老實實趴在樹上:“98、99、100……”

  等我數足一百轉過身時,小夥伴一個都看不到了,因爲是休息日,醫院裏的人也不多,整個花園裏空蕩蕩的,我試着叫了幾個人的名字,自然是沒有人答應,心裏有種莫名的孤獨感湧了出來。但是,怎麼也得試着找找再說呀。

  樹後面,草叢裏,比較簡單的地方都看了看,沒有人。我就想到了每次躲着他們都找不到的那個小隔間。醫院主治樓裏最左邊的就是停屍間,那只是暫時停放剛剛死的病人,等到第二天,就都會紛紛被轉到半山的太平間去。

  本來很燦爛的陽光,到這個點,都斜斜的躲到了一邊去了。越離主治樓近了,感覺一絲絲涼意就越來越明顯。

  我站在小隔間的門口,不免有些遲疑,但是還是壯着膽子走了進去。幾縷碎碎的陽光透過佈滿灰塵的窗玻璃,就是這小單間僅有的採光,我略略翻了翻裏面的紙盒子,空的,沒有藏人。踩了踩地上的布簾子,也是空的。

  才幾分鐘的時候,陽光卻在這時暗了下來,屋子裏能見度越來越低。我只有努力睜大着眼睛,伸直雙手,摸索着走到來時入口的那個大概位置,想要出去。

  卻一不小心,手碰到甚麼東西。有點硬,但是觸感卻又有些彈性。我努力的辨認了半天,加上手對那個物體的外形的不斷摸索,終於發現像是一個人形的物件。

  好傢伙,真還有人藏這裏,好在終於被我發現了。可惜,高興的心情維持不了兩分鐘,就又沮喪起來。

  很簡單,我直接摸到那個人的臉上,除了身上是布衣的感覺,連臉上都是布紋理的感覺。

  怎麼回事?正這當口,陽光又似迴光返照似的霎時間亮堂了起來,我這纔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一個全身緊緊裹滿黑色布條的人出現在我眼前,因爲被我剛剛摸上摸下,臉上的布條已經有些松落了下來,露出了白色肌膚的一角,從五官的輪廓來看,長得是很柔美的那種,所以我竟然一點都不害怕,這是不是大人常說的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

  可是由不得我想再看得仔細,那最後一抹光線終於是沉沉的暗了下去,周圍陷入了極度黑暗中。我再顧不得探究那人形是甚麼,急急的奔向前,終是到了門口,連忙開門跑了出去。

  閉着眼往前猛衝了一段路,高高的樹木遮掩下,周圍還是漆黑黑,只有一些微弱的燈光,這才知道害怕,就算打小的性格是男孩子樣,用爸爸的話形容:說你土匪那是表揚你了,你明明就是一土匪頭子的樣。可是畢竟是女孩子,還是感到十分委屈,不由咧嘴大哭了起來,只不過這個點應該是家家都在忙着喫晚飯的時候,哭了半天,都無人來搭理我。

  直到這哭聲吸引到花園裏花房上班的一個爹爹,這個爹爹就是醫院請來的花匠,專門負責照顧這花園裏的一草一木——日常的澆水、修剪,一些花品的培育。

  趕情我瞎跑一通,跑到他花房附近了,他聞聲出來尋到我,問了半天:“小朋友,你怎麼這麼傷心。”

  我看哭了半天,終於有人理我了,趕緊把自己的委屈抽抽搭搭說了出來:“跟,跟小朋友們玩遊戲,結果他們都走光了,把我一個人丟了下來。”

  老爹爹平日裏對我小朋友還算友善,大家都不怎麼怕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哄我,想了半天,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亮晶晶的銅八卦鑰匙扣,告訴我:“小朋友,我把這個送給你,你就不要再哭了,你家是不是住這附近的,我送你回去吧。”

  我看了看那銅八卦,上面的圖案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不由得忘了哭鼻子,老爹爹伸出長滿皺紋的手,把我牽出了醫院門口,正好在門口遇上了等我回去喫飯而焦急尋找了半天的爸爸媽媽,媽媽的脾氣一直都很火爆,抓起我的手心就要好打一通,那個爹爹卻連忙阻止的勸了一句:“這伢可能被甚麼嚇到了,你們還是不要怪她算了,早點回去吧。”

  爸爸媽媽聽到爹爹這麼一說,不由得互望了一眼,臉上的神色一緊,再不多言一句,趕緊把我拉回家去了。

  回到家裏,爸爸媽媽都刻意迴避問我剛剛發生了甚麼事情,可是我卻自說自話跟爸爸講:“剛剛我們躲貓貓,然後在我那個醫院外面的隔間裏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全身都纏着布條……”

  說到這裏,媽媽卻不讓我說下去,立馬打斷我:“好了,不要再講話了……”,邊說邊起身到廚房去乘飯。

  我卻不管不顧繼續說着:“爸爸,你說那是甚麼呀,你說那個東西像人又不像人,好奇怪呀?”

  爸爸還沒有接話,媽媽突然從廚房裏衝了出來,照着我的臉一頓亂拍,嘴裏還唸唸有詞:“叫你不要亂講,你還亂講。”可能她想打得是我的嘴,但是因爲我個子小,媽媽就打到了我的眼睛裏,我喫痛不已,哭叫道:“我知道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央求了好久,她這才住了手,爸爸在一旁也不好勸甚麼,只是對着我說:“以後別再提了,那可能只是醫院用來講課的一個人體模型。”

  我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媽媽又強調了一句:“以後那些個地方也少去,再知道你亂跑,打斷你的腿。”

  我滴着眼淚不停的點頭,一口一口的拼命往嘴裏塞着飯粒子,再不敢做半句聲。

  到了晚上,正看電視的我,耳朵就火辣辣的熱了起來,起先沒注意,越到後面就越難受,最後整個人都發起了高燒,渾身火燒火燎,爸爸媽媽一晚上就忙着給我量體溫,身上抹酒精降溫,在意識最後模糊之際,就看着媽媽在牀旁邊的茶几用白色的瓷碗立起兩根筷子,嘴上唸唸有詞:“……那路大神不要纏着我家閨女……”

  這一病就是三天,每天的意識都很模糊,天昏地暗,還不停說着糊話,家裏來了幾個年長的婆婆,媽媽其間還給我喝了些混着紙灰一類的奇怪的水。

  等身體完全復元,能重新上幼兒園,那也是很多天以後的事了,可能因爲高燒的原因,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被我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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