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始姐的第二春!
五年後。
法國,波爾多。
薛悠黎推開玻璃門,走進咖啡廳。
“阿姨,你找我?”在座位前停步,她摘下棒球帽,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坐吧。”傅太太楊心敏笑着指了指對面的咖啡椅,開門見山道,“悠黎,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原因。”
“阿姨,”薛悠黎臉上表情頓時一僵,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其實我……”
“這事兒也怪小臣!他打小就這毛病,耐不住性子。”楊心敏放下手中的咖啡,溫和地笑了笑,“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拒絕他的求婚也是應該。”
薛悠黎垂眸望着杯中漂亮的拉花,握着咖啡杯的手緊了緊,“阿姨,逸臣他很好,拒絕他,完全是我的問題。”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女子晶瑩剔透淨的臉頰上,楊心敏看出她的歉疚,安慰道,“結婚的事不用太急,你們還年輕,挫挫他的銳氣也好。”
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女孩,也真心希望她成爲傅家的媳婦。
“阿姨,其實我以前有過一段……”薛悠黎不想再欺騙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抬頭對上她的視線。
“誰沒有過去?人哪,要向前看。”楊心敏打斷她,微笑着接道,“悠黎,急的不止是小臣一個人哦,爺爺也急着喝你們的喜酒呢!”
傅爺爺早已把她當作準孫媳,每次去看望他,老人家總會笑呵呵地催逸臣,甚麼時候才能抱上重孫。
薛悠黎咬咬牙,一口氣把話說完,“阿姨,我不僅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還有過一個孩子。阿姨,我不能欺騙您,更不能欺騙逸臣!”
尤其是當傅逸臣開口向自己求婚的時候,她才發現所謂的放下,不過是自欺欺人。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對着滿臉震驚的楊心敏彎了彎腰,“阿姨,對不起。”
從咖啡店跑出來,薛悠黎站在路邊看着各種膚色的行人,心底忽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這個生活了五年的城市,她終究不能融入。
或許是該回去了,五年,她逃得確實太久!
…………
華城國際機場。
候機大廳中,薛悠黎站在行李箱旁邊,視線掃過接機的人羣,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頭左顧右盼的女子。
摘下Dior淺褐色墨鏡,她拖着行李箱朝女子走去。
“悠黎!”死黨鄭渱終於看到了她,迎上去,接過她的行李,“你丫怎麼到現在纔到?急死姐了!”
“這個你得問開飛機的。”薛悠黎看了看她身後,見只有她一人,奇怪地問道,“今天是週末,你家護花使者呢?怎麼沒護送你過來?”
上學那會兒,他們倆跟連體嬰似的,好到形影不離。
聞言,鄭渱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恢復瀟灑的笑臉,輕描淡寫地回道,“分居了,姐現在也算半個單身呢!”
“甚麼?分居?”薛悠黎看着她灑脫的笑顏,一下子怔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寫滿震驚,“怎麼會……你們倆的感情那麼好?”
鄭渱扯了扯嘴角,語氣不無諷刺,“是啊,真好!”
好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公從上學到現在竟然從來不曾喜歡過她!
薛悠黎見她這副模樣,不放心地追問道,“阿渱,你們……到底怎麼了?”
鄭渱眸光輕閃了下,含糊其辭道,“沒甚麼,就是他有了別人,又恰好被我捉到。”
“他、出軌?怎麼可能?他不像那種人啊!”薛悠黎一動不動地望着她,依然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鄭渱臉上表情很平靜,轉臉看着她痛心疾首的表情,又故作輕鬆地攤攤手,“其實也沒甚麼好傷心的!這年頭,小四小五都多得一抓一打,出個小三算甚麼事兒?大不了就是離婚,開始姐的第二春!”
聽着他的話,薛悠黎抿着嘴,只覺得胸口悶得難受。
她們從中學起就是最好的朋友,一直以來,她都認爲阿渱過得很幸福。
爲甚麼會這樣?
難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副德性嗎?
結了婚,就變得朝三暮四?
所有的誓言在他們眼裏,通通不值一文!
“別發呆了!”見她一臉呆滯的神情,鄭渱一手摟過她的肩膀,轉移話題道,“走啦!咱們再不回去,兩個小傢伙可要等着急了。”
“阿渱,你真的沒事?”薛悠黎擔心地看向她,問得小心翼翼。
當年大學,他們倆是全班是最令人羨慕的一對。
自己跟阿渱是死黨,每次她和自己出去玩晚歸,徐偉傑必定去接。
那個文質彬彬優雅體貼的男生,居然也出了軌?
愛情,她還能繼續相信嗎?
“你那是甚麼眼神?姐身上又沒少塊肉,分居而已,多大的事兒啊!”鄭渱滿不在乎的別過臉,迅速掩去眼底的痛楚。
抱歉悠黎,你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在他抽屜底壓着的照片全都是你!
薛悠黎見她看起來狀態不錯,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畢竟當年她倆一個追美術院‘才子’徐偉傑,一個追美術院‘佳人’鬱少揚,追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
爲了追到心愛的男生,她們真算得上沒臉沒皮,整個美術學院乃至全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沒想到,阿渱的婚姻也岌岌可危。
“安啦!姐每天喫得飽,睡得好,能有甚麼事!”鄭渱突然轉過臉,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對了,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公司打算派我去海南出差一個月,兩個小傢伙也該換你來照顧。”
“好啊,沒問題。”薛悠黎跟着她往機場外走,想了想,又問,“對了,你甚麼時候走?”
鄭渱沒有看她,看似很隨意地回道,“明晚八點的機票。”
悠黎,原諒我暫時的逃避,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錯,卻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你……
薛悠黎訝然,“這麼急?”
“沒辦法啊!這年頭替資本家打工,受苦受累的還不是咱小無產階級?”鄭渱撇了撇嘴巴,隨即笑得沒心沒肺,“快走吧!姐在‘帝都’給你定了接風宴。臨走前,姐好好犒勞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