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封口
“悅兒,我是你二嬸啊,你,你可別想不開!”
俞秋蘭一步步往後退,門卻剛纔被她踹壞了,怎麼也打不開,她平時裏算計大房還成,可卻哪裏見過這樣狠的眼神。她看自己,活像是看屠夫案板下的肉!
蘇悅臉上的笑容不見,步步逼近。俞秋蘭一頭的冷汗,看着那閃着寒光的剪刀,腿都發軟,“悅兒,咱們可是一家人,沒甚麼說不開……啊!!!”一股子熱燙血紅飛濺到臉上,俞秋蘭大叫一聲,立馬捂着腦袋蹲下。
“S人了,救命啊!我二嬸要S我!娘,救命啊!”
俞秋蘭抬起頭來,卻瞧見了生平中最恐怖的一幕。侄女手中的剪刀,卻是戳進了她自己的胸膛,一點一點的,又使勁的刺進去,嫣紅的血液從她胸口流出,她仿若沒知覺。
嘴裏喊着救命,可手卻握住了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的將那把剪刀塞進她的手裏——
“啊啊啊!”魔鬼,這是魔鬼!
趙素梅是聽到女兒的呼救聲急忙趕來的,卻沒想到看到的場景居然會是這樣。俞秋蘭手裏拿着剪刀,正戳向女兒胸口,女兒淚眼汪汪看着自己,“娘,快救我,二嬸要S我!”
今兒個是蘇成考中秀才,宴請了不少同村人。幾乎這邊傳來呼救聲,不少看熱鬧的人都過來了。
俞秋蘭手裏還握着剪刀,臉上沾着血跡,蹲在一邊兒像是嚇傻了一樣。
“娘,救我,二嬸要S了我”,蘇悅臉上不見剛纔的表情,虛弱無比,“二嬸說不讓我把大哥推孫安落水的事兒說出去,不然就S了我。——我說是大哥推的,不是阿平,二嬸就要S我,娘,好疼啊……”
蘇悅話說的條理不清晰,卻也剛剛好。
趙素梅驚慌的看着女兒胸口的簡單,血液不斷的往下流,女兒的臉色也越發蒼白。趙素梅是個溫柔慣了的人,此刻卻彷彿林中失子的母獸,突然就衝着俞秋蘭打過去,“賤人,你這個賤人!”
此時劉老婆子——便是蘇家的祖母,並着蘇老爺子才一起過來,身後還跟着蘇成以及許多看客。
俞秋蘭被趙素梅撕扯着頭髮,這才醒過神來,卻發現大房的屋子裏居然聚了一堆兒人,都在看自己。趙素梅打了俞秋蘭幾巴掌,又連忙去扶女兒,蘇悅卻掙扎着從她懷裏起身,又艱難的爬行到俞秋蘭身邊。
砰砰砰的磕頭,像是不知道疼一樣。
“二嬸,你別S我,我知道錯了,是阿平推的孫安下水,不是大哥!我嫁到孫家去,我給孫安當鬼媳婦,我給大哥換進京考試的盤纏,家裏的兩畝地還有銀子都給二嬸,求你別S我!”說完仰着臉,好像疼的不行喘吸了起來,正好讓人看見她紅腫的額頭慘敗的面色。
趙素梅心中悽苦無比,頓時抱着自己的女兒,痛嚎出聲,“我的兒啊!是爲娘沒本事,讓你被人欺負!”
一個村出一個秀才不大容易,村中老少都在這裏看着。
一個村的,誰甚麼性子大家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點數目。這蘇家老二娶了個精明媳婦,明明長房長子是蘇平,讀書的卻是蘇成,推人下水的是蘇成,現在卻成了蘇平,二房又不是沒女兒,誰不知道這些年蘇家大房任勞任怨幹活供養侄子,還要賣人家女兒跟個死人成婚!
這俞秋蘭狠啊——
“沒有,我沒碰她,是她自己個兒拿剪刀戳的自己!”等俞秋蘭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村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同了。
“我真的沒有碰她!她說謊!我家成兒是秀才郎,怎麼會推人下水,再說當時那麼多人看見了,是蘇平推的!”
“二嬸,是我說謊。你別S我,是我說慌,我是賠錢貨!我該被賣了給大哥做盤纏,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二嬸!我以後給大哥做牛做馬!二嬸,求你別S我——”蘇悅突然聲音拔高,緊接着便暈死了。
趙素梅抱着她,大叫幾聲女兒的名字便哽咽的說不出話。
俞秋蘭也說不出話,氣的胸口不平。一個穿金帶銀,一個瘦巴巴身上還血淋淋,況且一個小姑娘就算說謊敢拿剪刀戳胸口——流那麼多血,說不準真不行了!
“好了!老大家的,哭甚麼哭!悅兒還沒死呢!還不快去請大夫!”劉老婆子眉頭一皺,請個大夫上門至少也要一百文,可如今卻不能不請。俞秋蘭個辦事沒腦子的,這孫女要是死了,她不得去衙門裏關着,大孫子怎麼能有一個犯人娘?
晦氣,就應該讓這個賠錢貨病死!
蘇老爺子怕家醜外揚,連忙讓幾個孫子孫女把家裏的客人都送走了。到是有幾個想留下了看閒話的,可到底蘇成現在是秀才了,都得給蘇家幾分面子,很快蘇家院子便安靜了下來。
蘇悅暈之前說的話是演戲,暈卻不是。
那一剪刀,她是實打實的往自己胸口上戳的。蘇悅上輩子也不算有大本事的人,她是個孤兒,靠着獎學金助學金唸完了大學畢業,也在社會打拼了五六年纔有了房,有了產業,形形**的人也都見過。
俞氏這樣的人,嘴能翻,心更狠,不見點血她怎麼能安分下來。這一剪刀下去,就算沒有證據,所有人也都會相信她。畢竟,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姐,你可算醒了。大夫說了,你流了太多血,今兒要是不醒,就再也醒不來了。”
蘇悅睜開眼,面前卻是一個半大的少年,黑黝黝的,眼帶着紅彤彤的,還有些怒氣。一旁趙素梅還在哭,哭的蘇悅有些頭疼,有心讓她別吵,可對上那雙愁苦的眼睛便甚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是原主的娘,也是她的娘。
起碼她對她是真心的愛護。
“我早都說了,我沒有推孫安下水!爹和娘就是不信我,還要把你嫁給個死人!姐,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絕對不會讓你嫁到孫家!”
蘇悅想說些甚麼,可胸口實在太疼了,只笑了笑。
趙素梅軟弱,原主親爹又是個孝順的,要是這個弟弟還不跟自己齊心,在這古代,一個勢單力薄的姑娘家,倒真不那麼容易過下去了。
蘇悅從來就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既然到了這兒,既然活了下來,她就要活得好好的。
“二嬸呢?”
蘇平看着他姐,“外頭呢——”話還沒說完,俞秋蘭便奪門而入,直直奔向蘇悅的牀便,“好你個賠錢貨,分明是你自己拿刀子戳的你自己,你還想陷害我!我告訴你,家裏頭因爲蘇平的事兒已經賠了不少銀子給孫家,你不嫁也得嫁!”
“俞秋蘭!你還要胡說!那天村裏頭那麼多人都看見了!”
趙素梅立馬站起來理論,她雙眼紅腫,看上去像哭了一夜。後面蘇家的老爺子和劉婆子也都進來了,蘇悅爹和她大伯都在城裏,蘇成是秀才,昨個兒他秀才宴上他娘居然S人,傳出去怎麼都不好聽,今兒一大早起來就提着禮物挨家挨戶送去封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