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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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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越冷眸掃過那羣護衛。

雲天舟卻是板着一張臉,指使那羣人上前:“捆起來,丟進柴房,思過!”

“呵。”

雲楚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身體本能的顫抖,慣用手段呢,把她關進柴房餓上三五天,又讓那羣嬤嬤折磨她,用冷水潑,甚至還用竹籤子刺她的指甲。

難怪了。

雲楚越上前一步,一把拽過楊湘月,鎖住她的喉嚨,她勾起嘴角:“我看你們誰敢!”

“老爺,救我……疼……”

楊湘月疼得眼淚直流,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相信雲楚越狠下心來會S了自己!

男人一怔,哪裏想到雲楚越有這樣的身手。

“還不讓開湘月!”

“從父親大人對我動手那一刻起,就該清楚,你我之間不適合說情義,你可以看看,地上那包粉末是甚麼,裏面可是加了曼陀羅粉,只有楊家纔有的藥。”

雲楚越勾脣,也不奢求男人會信她。

她本就是回相府要個公道。

手,又緊了幾分。

楊湘月的臉色煞白的嚇人,她已經快要窒息了,掙扎着朝雲天舟求救。

場面僵持在這裏,雲天舟看着楊湘月,面容虛僞,他淺聲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我……沒……有。”

“放開孃親!”

門外一道人影衝了進來,雲琳琅聽說那個傻子回來了,心裏本就百般厭惡,而今,她居然敢傷害母親!

“你這個賤婢,居然還沒死,如今像個瘋狗一樣胡亂咬人!”雲琳琅謾罵道,眼眶微微紅了。

她看向雲天舟。

“爹爹,雲楚越這般妄爲,不就是仗着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全然不把您放在眼底!”

雲琳琅一句挑撥,見原本有些動搖的男人,這下子面色更加難看了。

當朝相爺,最好面子,虛僞至極。

“這話你倒是沒說錯。”雲楚越抿脣,“我就是仗着如今身份高你一等,你若是S了我,自會有人來收拾你。”

“你……”

“父親大人還看不明白嗎?是你,親自將我送入宮門,如今我能完好無損出來,還不明白?”

雲楚越挑眉,看那男人神色一點點變了。

雲天舟一跺腳,他怎麼忘了!

宮中能將她放出來,便是不追究這件事情,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但絕對是太后的意思。

雲天舟張合了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下子,氣得雲琳琅,她本想着挑一嘴,可沒想到卻是提醒了那個女人!

“別聽她胡說,孃親會被她弄死的,爹爹,一個跟死人成親的人,太后怎麼會在意她的死活?”

雲琳琅無奈的很。

可惜雲天舟還是退縮了。

他凝聲道:“都別鬧了,一家人何至於鬧成這樣,楚越,你往後長住宮中,也難得見你母親一面,去看看她吧。”

他柔和的道,可此時,雲楚越卻是緩緩低下了頭,在楊湘月的耳畔輕聲說道。

“我沒死,如今活着回來,這不過只是一個開始,你且等着,所有一切都將加倍還給你。”

楊湘月一抖,女人一下子將她甩開,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雲楚越一刻都不曾逗留,頭也不轉便離開了。

她本也沒打算讓雲天舟處置她,兩人之間的隔閡是從慢慢生疑開始的。

便是要雲天舟一點點去懷疑,去調查,他會信,這楊湘月母女是怎麼樣一朵白蓮花。

矮小的院落裏,一陣陣咳嗽聲傳出,雲楚越微微蹙眉。

藥味很濃,聞得人有些難受。

多是些平和潤肺之藥,很難起到抑制作用。

昏暗的房間內,餘夢箋看到一抹身影,她以爲是婢女,便淺聲喊了一句:“憐兒?”

可那人不動,餘夢箋生疑,想着親自站起來瞧瞧。

雲楚越慌忙進了那間屋子,也不知爲何,眼眶裏溼潤一片,心酸難耐,她本不是原主,爲甚麼看到這樣的畫面鼻尖一酸。

“阿孃,是我,我是越越。”

她淺聲道。

可那一瞬,餘夢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出去,凹陷枯瘦的臉頰上露出一絲笑:“越越,真的是你!”

淚水從她的臉頰上落下來,餘夢箋枯瘦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

那一刻,內心無比激動。

雲楚越沒忍住,她點頭,滿是哭腔,頭抵在餘夢箋的額頭上。

“是,是我,阿孃你受苦了。”

整個人壓抑的難受,任誰也想不到,一個相府姨娘活得連個丫鬟都不如,只因爲餘夢箋曾經不過是個丫鬟出身,不小心與雲天舟有了一夜,生下了這麼個女兒才成了姨娘。

餘夢箋在這相府,沒有半點地位,從前備受主母欺負,而今拖着一副病榻,被人漸漸遺忘。

“阿孃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她們……她們說你沒了。”

餘夢箋說不下去。

門外進來一道身影,憐兒一怔,再看清楚雲楚越的面孔時,連忙跪了下去,泣不成聲。

“小姐……您……您還活着。”

屋內,哭聲一片。

雲楚越擦拭掉臉上的淚水,她攥着餘夢箋的手,暗自替她把了脈,看那脈象,虛浮無力,若有若無,體內似乎有一股氣息在流竄。

這,不是風寒。

而是毒!

意識到這一點的女人,神色都變了。

“阿孃,你喫的藥呢,可以給我看看嗎?”雲楚越問道,她進院子的時候聞到的味道,就是很平常的幾種藥材。

可若是與餘夢箋體內的毒合在一起,便會一點點蠶食了這個人!

餘夢箋雖說奇怪,她爲甚麼要看那藥,可還是讓憐兒給她拿了。

雲楚越將藥包放在掌心裏,輕嗅了幾下,都是一些粉末,次品的藥材,有些甚至還有蟲蛀。

這些都不是重點。

問題是這溫養之藥,最易將毒發症狀掩藏過去,讓人覺着只是咳嗽不停。

餘夢箋體內的毒,定是這相府後院誰在搞鬼!

是楊湘月嗎?

還是另有其人。

“怎麼了?”

“這藥都壞了,明兒我讓人給你弄些好的來。”雲楚越淺聲道,作勢要將藥丟了。

餘夢箋卻是嘆了口氣:“這些藥,喫與不喫,本也沒甚麼區別,權當是個安慰吧。”

“憐兒,明日起,不許再給阿孃喫這樣的藥了。”

“可……”憐兒怔住,“可府上怎麼會給咱們其他的藥,這還是我磨了於嬤嬤許久,她纔給的。”

“聽越越的。”

餘夢箋輕輕拍了拍雲楚越的手背,讓她安心。

一想起昨兒發生的事情,整個相府都傳遍了,她們甚至明着告訴她,雲楚越已經死了。

能活着,已是萬幸,餘夢箋不奢求甚麼,只想着越兒快些逃離這個囫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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