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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003章舔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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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顯,他也看到了我!

  只見他蠻狠地推開熱情地迎上去的鄭潔,直接朝我走了過來,嘴邊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笑,道不明是何意味,看得我心中一顫,趕緊轉過頭去,假裝沒看到他。

  “村姑,你怎麼跑到這兒上初中了?”張元青不客氣地坐在我的書桌上,看到我的文具盒後,痞裏痞氣地說了句,“哎呦,我操,互擼娃。”

  我趕緊將文具盒收進書包,不想跟張元青說話。張元青這人,五年級快結束時突然從市裏轉到宋家溝小學,聽說他在城裏闖了大禍,父母將他送到農村親戚這裏留一級,多上一個六年級,小學畢業後他就離開了。

  那時候他一出現就將我們班搞得雞犬不寧,不是跟班主任吵架就是跟班上男同學打架,別看當年的他又矮又小,力氣卻特別大,經常幹農活的男同學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經常欺負班上女同學,而我就是他經常欺負的對象。

  他喜歡拽我的頭髮,我的頭髮本就像雜草一樣凌亂,他還喜歡往我頭上撒粉筆灰,最可惡的那次,他拿兜裏的打火機差點把我的馬尾燒着了。

  我看到他就像見了瘟神一樣,根本不想搭理他。

  “哎呦,你行啊,進了城就不認識我這個老相好了,你忘了你當時怎麼追我的了?”張元青坐在桌子上滿口胡說起來。

  餘菲菲聽張元青這樣說,詫異地看着我,說:“看不出來啊宋平安同學,你還知道追男生?”

  張元青聽餘菲菲叫我“宋平安”,他毫不掩飾地嘲笑起來,“宋野草,你真是土雞飛上枝頭當麻雀啊,進了城連名字都改了。”

  我從不覺得我之前的名字有甚麼不妥,但是顧主任叮囑我,不要給別人說我之前叫甚麼,也不要給別人說我之前的家事,更不要給別人說我現在被他收養,平時在學校就當不認識。

  雖然我不知道顧主任爲甚麼這麼交待我,但我還是照他說的做了。

  所以,這會兒聽到張元青叫出我的曾用名,我憤怒地看着他,固執地糾正道:“我叫宋平安。而且我從來沒有追過你,留級生!”

  不知鄭潔是甚麼時候走過來的,她驕傲地睨着我,說:“宋同學,你之前的名字夠土鱉。野草,乍聽起來真像野種!”

  張元青在我身後找了個位置坐下,將揹包隨意地塞進抽屜,滿不在乎地說:“留級生怎麼了?老男人有味道,你懂不懂!村姑,你長太醜了,以後不要給我寫情書。”

  他似乎很執着“我曾追過他”這種可惡的假話。

  鄭潔走到張元青身邊討好道:“元青哥,被這種不要臉的土鱉追,你很沒面子吧?以後她再敢追你,我就打死她。”

  鄭潔長得又高又大,一看就知道她充滿力氣,我不敢繼續辯解,只是委屈地坐在凳子上不再說話,侷促不安地擺動手裏的文具盒。

  餘菲菲小聲在我耳邊提醒,“鄭潔的表哥賈晨光是高二的扛把子,厲害的很,你最好不要招惹她。”

  對我來說,只要別人不欺負我就好了,我怎麼敢招惹別人。

  我每次看到鄭潔都繞道而行,但是,依舊躲不過鄭潔的欺凌。

  九月底的一個下午,我從廁所出來,沒注意踩在正準備鄭潔的腳上,我趕緊給她道歉,“對不起。”

  哪知鄭潔不依不饒,抬起腳,高傲地睨着我,叫我把她的紅色小皮鞋舔乾淨。

  當我從兜裏拿出皺巴巴的衛生紙打算給她擦乾淨時,毫無防備的,她一腳將我踹進廁所,我一個趔趄倒在溼漉漉的地板上,鄭潔在幾個女生的簇擁下,強迫我把她的皮鞋舔乾淨。

  懦弱的我不敢反抗,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邊流淚一邊照她們說的做了,可我永遠忘不了她皮鞋上的塵土味。

  這件事被餘菲菲知道後,她像個大喇叭似的大肆宣傳,從此我一出教室,別班的女生就指着我說,“看,那個就是舔鄭潔皮鞋的村姑。”

  鄭潔的“威名”很快傳了出去,再加上她高二表哥賈晨光的幫襯,她成了我們班的扛把子,班上的女生都喜歡圍着她轉,而她卻喜歡圍着班長王思思轉。

  與此同時,我被鄭潔封爲九班醜女之首。班上同學很快忘了我的本名,大家都叫我“宋村花”。

  和村裏人嘴裏的“宋野種”比起來,這個“宋村花”並不是那麼刺耳。

  但是,大家似乎都知道我是個好欺負的,班上的同學動不動就整我,沒事往我水杯裏吐痰,往我座位上倒膠水,往我的課桌上撒粉筆灰。

  餘菲菲被我連累兩次,把我攆走了,我只好在最後一排,靠近後門的位置坐下。

  我坐在凳子上默默流淚,不明白大家爲甚麼欺負我,爲甚麼都看不慣我。當時怯懦無知的我以爲是自己太醜了,嚇到了大家。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人善被人欺”這個道理。

  一天下午後門被人大力地是的從外面踹開,飛來的門頁猛地撞在我身上,將我從凳子上震到了地上,我的課桌也位移了。

  我疼得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見張元青怒氣衝衝地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瞥了一眼地上哭泣的我,皺了皺眉,罵了聲“操!瘟神!”

  然後對身後跟來的楊小龍說:“他媽的,給老子叫人,老子就不行弄不過他個死癟三。他錢鵬算個求,敢當初中部的扛把子,當老子是空氣啊!”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時,張元青一腳踹開我的課桌,又從後門奔了出去。

  下午放學時,我從打掃完教室的衛生,揹着書包準備往顧主任家走去。

  鄭潔並着幾個別的班的女生站在廁所樓的走廊裏嘀嘀咕咕不知說些甚麼。

  她見我出了教室,突然眼睛一亮,自以爲很酷地朝我招手,我猶豫幾秒還是走了過去,上次鄭潔叫我給她掃腳下的瓜子殼,我沒同意,她抓着我的頭髮扇了我兩個耳光,直到放學臉上的手印才消失。

  這次,我不敢反抗她。

  “村姑,跟我走,我有事找你幫忙。”鄭潔朝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從她的表情裏我就知道她找我肯定沒好事,但是我不敢反抗,只好聽從,她把我帶到學校外不遠處的一個偏僻巷道里。

  這個時候,平素鮮少有人經過的巷道站滿了廣達一中的學生,只是他們看上去流裏流氣不像好學生。

  鄭潔指了指人羣中央正和張元青“談判”的一個矮胖的男生說:“你過去,對那個叫錢鵬的矮胖子說‘我喜歡你,你跟我好吧。’”

  我雖不明白鄭潔這樣做的意圖,但我知道那不是好話,卻又不敢直接回絕,我爲難地站在原地使勁搓着手,並不願意過去。

  “你他媽敢不聽老子的!”鄭潔一掌甩我臉上,打的我鼻血直流,她扔來一團衛生紙,示意我堵住泉湧的鼻血,繼而威脅道:“你要是不去,我們就當着衆人的面把你扒光!”

  扒光?!三年前,村裏張家婆娘被她老漢扒光衣裳丟在村口,第二天張家婆娘在村口的歪脖子槐樹上吊自S了。

  當時孫寡婦就說,“當衆被扒光,只能去死了。”

  鄭潔要是扒光我的衣裳,我也必須去死啊。可我不想死,我還要上大學,我死了就上不了大學了。

  鄭潔又一巴掌甩了過來,我的臉火辣辣的疼,堵鼻血的衛生紙被打了出來,我的臉上、衣襟上全是鮮紅的血。

  眼淚撲簌簌地下落,混着鼻血留進嘴裏,又腥又苦又澀。

  我看向囂張的鄭潔以及她身邊得意的女生們,知道現在只能順從鄭潔,我是沒有爹媽照顧的孩子,沒人疼,沒有反抗的資本,只能順從。

  同時,又迫切希望,鄭潔看在我順從的份上,以後不要再爲難我,不要再給我難堪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幻想。

  我鼻子裏塞着一團髒亂的衛生紙,頂着一張全是淚和血的臉以及一頭凌亂的發,鼓作勇氣朝人羣中央擠了過去。那模樣要多醜又多醜,我的心要多酸有多酸。

  “你來做甚麼?”正和錢鵬破口大罵的張元青驚詫地看着我。

  我拽了拽衣襟,站在張元青兩步外的位置,朝同樣一臉驚愕的錢鵬說:“錢鵬,我喜歡……”

  看到錢鵬厭惡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聽完我說的話一定不會放過我。

  可是不知怎的,我的聲音竟然越說越大。周圍人嘲諷的鬨笑聲逐漸響了起來,我閉上眼打算將那剩下的幾個字吼出來。

  “你在這做甚麼?”耳邊突然響起冰冷的男聲,這熟悉的聲音立馬給我帶來希望,我激動地扭頭看向來人,充滿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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