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默默忍受
童曼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摸了摸牀邊,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白俊言早就離開了,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留下來過夜。
眼底閃過一絲嘲弄,童曼撐起身子徑直下了牀,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酒店,帶着一身疲憊回家,手搭在門把上的那一瞬,卻猛地愣住了。
男人曖昧的聲音透過單薄的門板清楚的傳進了她的耳朵裏,身體的疲憊和疼痛眼下竟比不上心口的萬分之一。
“潘總,咱們這樣真的好嗎?萬一你家那位回來了……”
“她算甚麼東西!一個恬不知恥的濺貨而已!我怕她做甚麼!”
恬不知恥……
濺貨……
童曼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隱隱約約的曖昧聲響不斷從門內傳出來,就像一把鈍刀在傷口上反覆的磨,直到那道口子越來越大,血再也止不住,才肯罷休。
再抬頭時,童曼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伸手推開了房門。
兩道交疊的人影在牀上抵死纏綿,滿室旖旎。
童曼靜靜站在門口,目光灰敗:“潘良,我們談談吧。”
牀上的人一頓,立即轉頭看過來,男人目光銳利,在她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隨後露出一個諷刺的笑,絲毫沒有被捉姦後的窘迫和尷尬:“我同你有甚麼好談的?現在你不都看得清清楚楚嗎?”
說完潘良的目光停留在童曼佈滿吻痕的脖子上,語氣瞬間冷了下來:“還是你想和我聊聊你昨天度過了怎樣一個愉快的夜晚?和那些慾求不滿的老頭?”
童曼眼底閃過一絲怒火,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拳頭:“潘良!那是你逼我去的!”
潘良翻身下牀,裹了條浴巾徑直走到童曼面前,單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我逼你的?我讓你去你就去?”
潘良聲音抬高,眼底泛紅,手下用了狠勁兒,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你他媽每天裝的跟甚麼似的,連抱都不讓抱一下!現在你跟我說是我逼你的?”
童曼被猛地甩開,腳下幾個踉蹌撞在了桌角,腰間立刻傳來錐心的刺痛。她緊緊咬着下脣,眼底卻泛起一圈冰冷的光。
“潘良,我沒空和你再說這些爛賬。”她側頭,柔和清麗的臉上多了幾分狠厲,“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小瑾的醫藥費你還沒有給我。”
醫藥費!
他媽的,又是這該死的醫藥費!
這女人除了要錢還會做甚麼!
潘良臉色差到了極點,擰着眉狠狠的瞪着童曼的方向,眼底浮起些許不甘:“要錢對吧?”他冷冷勾起脣角,一把抓住童曼的頭髮,重重磕向桌面:“想要錢!甚麼時候老子打你打痛快了,老子就給錢!”
說着,他抓着童曼的頭髮一下一下狠狠的往桌上撞,每一下似乎都帶着這幾年來的不甘和憤怒。
童曼早就被撞的意識不清了,但到底是連哼都沒哼一聲,默默承受着男人所做的一切。
反正,早就習慣了。
爲了小瑾,她沒甚麼是不能忍受的。
漫長的折磨終於過去,潘良氣喘細細的停下動作,將童曼甩在地上,一張單薄的紙片從他手裏飄落下來:“拿着錢滾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童曼抖着手接住支票,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她得馬上帶着支票去醫院。
但是剛走到樓下,醫院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是童小瑾的家屬嗎?您趕緊過來一趟!”
童曼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一到病房,童曼的腿幾乎就軟了下去,但是現實不允許她這麼快倒下,只見小瑾躺在病牀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滿色蒼白昏迷不醒。
“小瑾!”童曼痛呼一聲,當下就要奔到病牀邊上去,卻被幾個護士攔住了。
“童小姐,病人現在剛過搶救過來,你暫時還不能過去。”
“這是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小瑾還是好好的。”
童曼眼角通紅,幾乎看見救星般緊緊拽住了醫生,醫生一臉無奈的看着他,欲言又止:“唉……童小姐,因爲病人一直使用的藥物依賴性比較大,所以一停藥,當然會有比較大的關係。”
“甚麼意思?我不是說了我馬上就能拿到錢,你們先給我用上嗎?”童曼一愣,質問道。
“童小姐,不是我們不想用,而是……實在是上頭的意思,我們也是不得已。”
童曼的目光驟然變冷,化作一道銳利的光,緊緊壓迫着醫生,“誰的意思?”
醫生目光閃爍,撇過頭不敢與她對視,悶聲道,“這都是白先生的意思。”
童曼目光一滯,方纔咄咄逼人的氣勢瞬間散去,只剩滿目的頹然絕望,與不敢置信。
她艱澀的開口,“你說的白先生是……白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