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孟家的媳婦,只能忍!
謝安然呆坐在滿桌狼藉的餐廳裏,看着玻璃窗上狼狽不堪的自己。
她懷裏抱着不到兩歲的女兒甜甜吮吸着自己的手指……
湯水順着她的髮絲一滴一滴流到她的衣領上,椅子上,地板上,漸漸冷卻,凝結成塊,她左邊的臉高高腫起……
終於將孩子哄睡後,謝安然拿出手機,撥了丈夫的電話。
過了很久,電話才被接起來,只是裏面傳來的聲音卻讓她腦中一片轟然。
“子辰哥哥,……你好壞……”
男人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吟哦。
謝安然燙破皮的手狠狠地扣在手機上,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見,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是顫抖着脣,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孟子辰,是你嗎?”
她多麼希望自己撥錯了電話,只是屏幕上“老公”兩個字如此扎眼。
電話那頭除了難以啓齒的聲音,沒有任何回應。
她咬了咬牙,任憑淚水滾過蒼白的臉,卻沒有掛掉電話,只是把手機放在餐桌上,按下了錄音鍵,抱着甜甜的手緊了緊,滿目死灰。
孟母只因她第一胎生的是個女兒,就一直怨她,羞辱她,這些她都能忍,她可以不待見她,傷害她,但是今天晚上,那個老女人竟然準備用剛出鍋的湯去潑她女兒,如果不是她擋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曾經他媽對她女兒的各種辱罵,她心如刀割,很多次她想要罵回去,但是孟子辰說,孟母爲孟氏集團操勞大半輩子,突然退休了難免會焦躁不安,何況又是更年期,讓她忍讓點。
好,她忍。
可這樣的隱忍換來的卻是他有了別的女人?還如此肆無忌憚的踐踏着她們之間的夫妻情分?
凌晨,門鈴聲響起,謝安然擦乾了眼淚,起身開了門。
屋外的男人衣衫得體,帥氣依然,但身上卻不是早上穿出去的那套西裝,臉龐的熟悉感也漸行漸遠。
孟子辰看到她紅腫得可怕的眸子,凌亂不堪的頭髮,皺了皺眉頭,心微微刺痛:“安然,你怎麼了?”
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但她卻別開臉,轉身留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孟子辰,我們離婚吧。”
孟子辰眸光收縮,不可思議地看着謝安然,沉聲道:“你說甚麼?”
“孟子辰,我們離婚吧,我受夠了。”謝安然幾近嘶吼,心中的苦和恨此時在嘶吼聲中越來越強烈。
她的聲音很大,驚動了二樓的孟母,她穿着睡衣站在旋梯中間,怒視着謝安然:“大半夜的喊甚麼喊,不知道孟家的規矩了嗎?”
規矩,呵,孟家的規矩捆住她三年,像副枷鎖,鎖住她的咽喉,讓她喘不過氣來。
因爲這些規矩,她失去了本該有的高薪工作,每天起早貪黑過着傭人般的生活……
她感覺自己的容顏變得越來越憔悴,曾經的驕傲在面色蠟黃中早就褪去。
多久了,她因爲疲於應付孟家的瑣事,沒有回家探望自己的母親,就連父親的葬禮都沒有趕上。
“你憑甚麼罵我,苗蘭秀,你憑甚麼!”謝安然歇斯底里,她想要將一腔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苗蘭秀不知道一直隱忍的謝安然居然會爆發,先是一愣,忽而又大步流星地走到謝安然面前,一個巴掌拍在她燙紅的臉上:“憑我是孟家的主母,子辰的媽。”
孟子辰反應不及,見苗蘭秀還要動手,忙抓住她的手,擰眉道:“媽,夠了,安然不是故意的。”
“怎麼,才結婚幾年,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苗蘭秀甩開他,指着謝安然厲聲道:“當初你娶這個女人我就不同意,沒家世沒學歷,還是個給老闆當祕書的,甜甜那個賠錢貨是不是你親生的還要畫問號呢!”
“苗蘭秀,從前你怎麼對我,我不想跟你計較,但是你對甜甜做的,我一一要討回來。”
既然決定了要離婚,她便不能放過她。
苗蘭秀一聽,瞬間勃然大怒:“那是你們罪有應得,野雞就是野雞,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孟家的大門,被你這樣的女人踏進來了,真是奇恥大辱,你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子辰,我同意這個女人進家門,是因爲當時你信誓旦旦地說,她懷了孟家的長孫,但是她生出來是個甚麼玩意兒?是我的錯?哼,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生你養你,你爸走得早,我費盡心思幫你守住孟家的產業,現在倒好,幫着這個女人對付我,你這條白眼狼。”
孟子辰被苗蘭秀說得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怒火熄了燃,燃了熄,他的母親是非功過,他何嘗不是清清楚楚,謝安然受的委屈他也都歷歷在目,但就是因爲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爲他操勞大半輩子,他麻痹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隱忍着沒說話,此時只見甜甜突然從臥室出來,睡眼朦朧,見到奶奶又在跟媽媽吵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苗蘭秀正在氣頭上,扭頭一腳踢在甜甜身上,破口大罵:“冤孽,哭喪啊,就知道哭哭哭,跟你那媽一個德行。”
謝安然飛奔過去護住自己女兒,她牙根咬緊,鬆開女兒,站起身來,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個巴掌拍在苗蘭秀的老臉上。
苗蘭秀感覺臉上一陣火辣,不可思議地看着謝安然:“你敢打我!”
謝安然仍然覺着這巴掌不夠,但卻沒有再動手。
苗蘭秀怒極,衝進廚房,直接拿出來一把菜刀,一刀揮向謝安然。
孟子辰慌忙去阻止,強行奪過她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刀哐噹一聲,苗蘭秀一個沒站穩,推了一把身側的甜甜,甜甜突然“啊”的一聲大哭。
屋裏的三人皆是一驚,沒有倒下的菜刀插入了甜甜的後背,鮮血從她小小的後背快速的流出,映出一灘殷紅,極其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