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薛明珠抿着脣,目光突然一頓,定在桌上的瓷杯上,眉梢揚了揚。
她提步過去,掂了掂手中光滑的瓷杯,猛地一捏,伴着外邊淒厲痛苦的尖叫,瓷杯應聲而裂,碎成兩半。
“咔嚓——!”骨頭斷開。
“公子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饒了小的……”
“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聽着聲兒,就能想象出那些人的慘狀。
薛明珠溢出一聲冷笑,這男人的手段還挺殘暴。
只可惜,這回要栽在她手裏了。
不多時,房內徹底寂靜下來,只剩男人沉沉的腳步聲。
薛明珠半靠着在牀榻上,透過落下的帷幔,狼似的眸子冰冷鎖住那道緩緩逼近的頎長身影。
她渾身繃緊,屏住呼吸,像一枚蓄勢待發的弓弦,只待獵物鑽進早就設下的陷阱。
男人彎腰,撩開帳幔——
他空出一隻手,勾起薛明珠的下巴,發狠地吻了上去。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眉目欲欲,又低頭埋進她的頸窩。
薛明珠感覺到他的失神!
就是現在!
突然,一道悶哼溢出來,男人身子猛地一顫。
鮮血從後頸瘋狂流出!
他抬頭,眸中滿是陰沉,大手迅速握住薛明珠的脖子,乍然收緊!
“你在找死?!”
薛明珠眼神一厲,以掌根爲力,拍在男人腰間一處穴位,他頓時如木頭僵住!
不待他出聲,薛明珠翻身而起,一腳將他狠狠踹了下去。
“哐——!”
豔色還未消退,白嫩的小臉泛着欲態,襯得薛明珠雙眉烏黑,又嬌又欲。
她理了理衣裳,從榻上漫步而下,姿態嫵媚,骨子裏卻又帶着不同於旁人的倨傲,立在男人面前,把玩着手中沾染着男人鮮血的瓷片: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以爲你是黃雀,可沒料到,我會是最後的獵人吧?”
就在薛明珠想要抽身離開的時候,地上原本動彈不得的男人忽的起身,猶如野獸一般,將她重新撲倒在牀上。
男人大手緊緊的桎梏住她纖細的腰肢,眸底通紅一片,帶着點點嗜血的味道。
他勾脣一笑,聲音低沉如情人間的呢喃:“你該不會以爲,一塊小小的瓷片,就能將我制服吧?”
話音落下,他猛地扯開薛明珠的衣服,薛明珠心中驚懼一片。
爲甚麼!
幾年前是這樣,現在這種事情又要落在她的身上?
她發狠一般的咬在男人的胳膊上,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男人喫痛的悶哼一聲,眼底的興奮較之先前更甚!
但很快,薛明珠就發現不對勁,這男人身上的味道,和幾年前她進宮中的藥,一模一樣!
這藥只有宮廷禁中才有,怎麼會出現在這個男人身上?
莫非……
來不及細想,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主上。”
聽到這聲音,男人微微走神,薛明珠趁着這個空隙,將懷裏之前買下的藥,取了一份能暫時麻痹人的毒株,塞進他的嘴裏。
“畜生!自己憋着吧!”
薛明珠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從他身下脫身,跳到窗前,看了一眼二樓的高度,咬了咬牙,狠心跳了下去。
只有這一條出路了。
聽見房內的動靜,外面的人心下一緊,低聲道:“主上,冒犯了!”
說完,門被重力推開,一個黑衣人從外面進來,直奔向牀上的男人。
“主上,你這是……”
察覺到男人中毒,黑衣人連忙取出一顆解毒丸喂下。
“好!真是好得很!”男人咬着牙,陰惻惻的看向還在搖晃的窗戶。
這頭狼崽子,最好祈禱別落在他的手裏纔是!
“主上,您讓屬下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此地不宜久留。”
“走吧。”
……
這廂薛明珠從樓上跳下來,多虧有個涼棚接了一下,這纔沒有出大事,可到底還是扭傷了腳。
想着恪兒還在等着自己,薛明珠咬牙,撐起身子往首輔府走。
好在跟蹤的人,已經被那男人解決。
一瘸一拐的從後門回去,平春正顫抖着手將金烏丸和成水餵給薛恪。
她的裙襬上,零零點點,還有不少鮮血,不遠處的地上,滄淵泣血。
薛明珠滿意的點了點頭,前世平春爲了護着恪兒,吃了不少苦,這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們的身板硬起來!
“郡主!您怎生弄成這幅樣子?奴婢去燒水給您沐浴更衣!”平春察覺動靜,回眸驚呼一聲。
薛明珠擺手,將懷中的藥材拿出,交於平春手上,道,“不忙,四碗水合着這些藥材,煎成一碗,給恪兒喂下。”
她愛憐的摸了摸薛恪冰涼的小手,有了金烏丸的吊命,薛恪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平春自知薛明珠掛心薛恪,連忙應了一聲準備去煎藥。
可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逆女!你竟敢在府內行兇,還教唆婢女行兇!今日我要執行家法!”
“爹爹,你莫要動這麼大的火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薛婉兒攙着薛康伯,嬌滴滴的安撫着,“姐姐自從出了前些年的事情,脾氣就變得尤爲古怪,今日可能……”
“哎呀,父親,怎麼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可不能太過苛責了纔是。”
嬌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給薛明珠開脫,可字字句句,都在往薛康伯的火上澆油。
“我呸!這逆女當年做出那等丟人現眼之事,將我首輔府的臉面都丟盡了!”
“如今還在府內發瘋,今日誰求情都無用,我定要家法處置這無法無天的逆女!”
果然,薛康伯更爲怒火中燒,抬步就往薛明珠房中走來。
只是還未進門,就被薛明珠給堵在了門口。
“恪兒身子不爽,還在昏迷,有甚麼話,父親在這裏說吧。”
聞言,薛婉兒朝着薛明珠身後看去,果然看見薛恪臉色慘白,躺在牀上生死不知。
她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捕捉不到的快意。
這野種是薛明珠這賤人的心頭肉,最好死了叫她痛苦不能自已,自我了斷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