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要說這蘅蕪院修建的可真不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花花草草也都是紀流銘怕祝桃之思念家鄉,特地差人從祝桃之的家鄉移栽過來的,有專人悉心照料。
沈冰清忽然想起她那個冷清無人的院落,還有房間裏枯萎的花草,緩緩收緊了五指。
饒她已經不是從前的沈冰清,對紀流銘沒有半點留戀和畏懼。現在的她作爲旁觀者來看,紀流銘和祝桃之恩愛無錯,但他們的幸福偏要建立在無辜之人的痛苦之上,便是有錯。前世沈冰清的死,跟這王府裏的每個人都脫不開干係。
雪崩的時候,可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也沒有一片雪花會承認錯誤。
虛掩着的房門內,傳來細碎而嬌柔的女人聲音,伴隨着男人的輕笑。
沈冰清這下知道爲甚麼沒人敢進這個院子了,一進來就是王爺和小妾的活春宮,一般人可受不了。
偏偏沈冰清可不是這一般人,她上前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瞥了眼地上的衣服,直接喊道:“王爺在嗎?”
“啊!”牀上的女人尖叫起來,迅速的躲到了角落裏裹進被子。
“大膽!”紀流銘被嚇了一跳,從未有人敢打斷他的事情,如今人都闖到牀前來了,他氣得低吼一聲,隨手拽過一件外衣裹在身上,目光看向大咧咧站在屋中間的沈冰清。
竟然是這醜女!
“喲,抱歉啊打擾你們了。我也不想的,但我知道王爺極其討厭我,肯定不想在王府看到我,所以我覺得得儘快幫王爺解決這個問題,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沈冰清的眼神毫不避諱的盯着紗帳後的人影,一字一句緩緩的說着。
紀流銘起身,撩開紗帳,居高臨下的怒視着沈冰清,“本王說了,不要讓本王再看到你的臉!沈冰清,你好大的膽子,當真是醜人多作怪,竟敢闖到這裏來了!來人!”
“誒!”沈冰清打斷了紀流銘,“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
沈冰清從懷裏掏出之前寫好的那張紙,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既然王府上下都厭惡我,我也不喜歡這裏,我們就誰也別耽誤誰了。從今日起,我們和離,這是休書,我都寫好了。不過你記着,是我休了你。”
她咬重了後幾個字,毫不畏懼的順着紀流銘憤怒的眼神回望而去,目光裏是坦然和冷淡。
“你瘋了?”紀流銘咬着牙吐出三個字,這女人昨日還哭喊着求他不要走,今日怎麼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沈冰清,王府不是驛站,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王府當然不是驛站,不過看剛纔的樣子,我還以爲王府是青樓呢!”說着沈冰清故意探身朝着牀上的祝桃之看了一眼,不過沒看清楚,她還覺得有些失望,本來還有點好奇祝桃之在牀上的樣子呢。
“你!”紀流銘收緊拳頭,死死的遏制住腦海裏想要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滾出去!”
“那王爺您繼續。”沈冰清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就走,剛踏出門後忽然又想到了甚麼似的,轉過頭看着還在怒視她的紀流銘,“對了王爺,保重身體啊,耕地的牛還得歇一歇呢!”
紀流銘看着沈冰清的影子,恨不得將她咬碎。若不是現在不合時宜,紀流銘恐怕早就出手了。這個女人莫不是在王府憋太久憋瘋了,竟然口出狂言,還將他比作耕地的牛!
他拿起桌上沈冰清留下的休書,字跡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在寫些甚麼,但能大致看出來是和離休夫之事,真是反了她了!
“王爺......”牀上的祝桃之掀開紗帳的一角,露出一張眼含淚花的委屈小臉來,未着寸縷的身子微微顫抖着,看起來更惹人憐憫。
紀流銘叫人關上了門,心中雖然氣憤,想追上前去質問沈冰清,但還是耐下心來抱着祝桃之輕聲細語的勸慰着。
沈冰清一邊收拾細軟一邊回想剛纔看到的畫面,話說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現場版的,還是紀流銘和祝桃之,難免有些好奇。
她嫁過來時沒帶甚麼東西,除了她生母死前給她的一條手鍊,一直戴在身上。其餘的都是些家用之物,沒甚麼用。這偌大的院子,也沒幾樣真正屬於她的東西,因此她只是打包了幾件衣物和首飾,便打算離開。
“你這是要去哪啊?”
沈冰清剛要走,敞開的門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前路。
紀流銘不知道沈冰清忽然抽甚麼風,但他知道沈冰清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他的底線,這女人今日算是完了!
沈冰清還以爲紀流銘得跟祝桃之好好溫存一下呢,畢竟她踹門那一下子給他們嚇得不輕,普通人怕是半輩子都得有陰影了。哪成想紀流銘這麼快就穿戴整齊追過來了。
“既然都和離了,我便不待在王府給王爺添麻煩了。”沈冰清按捺下心中不由自主對紀流銘的恐懼,故作鎮定的想要繞開紀流銘。
紀流銘一把抓住沈冰清的胳膊,用力將她往屋裏一拽,死死的鉗住她的手腕,目光透出一股攝人的威壓和陰冷,“本王警告你,你不要白日做夢想要獲得本王的寵愛,也別想離開這裏。若你真想出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你橫着出去。”
沈冰清曾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見過各種各樣厲害的人物,但他們都沒有紀流銘身上那種曾征戰沙場的狠厲和氣勢,紀流銘威脅她的時候,她也忍不住動搖了一下。
但沈冰清明白,前世的她就是太過於膽怯懦弱,才讓人欺負。就算她今天出不去王府,也斷不能在紀流銘面前低頭,她要告訴這王府,包括紀流銘在內的所有人,她沈冰清不再是之前的沈冰清了!
若是她認輸低頭,王府上下只會覺得她更加軟弱可欺。
“王爺這話說笑了。我再不濟,也是當朝宰相嫡女。我要是死在王府,這件事就說不清了吧?”沈冰清料定紀流銘不會對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