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庭辯論
楚嵐倒是面不改色的擺弄着手邊的帕子,聽着外面的議論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斜着睨了牧山川一眼,見他掌心留下一抹紅,眼角的笑容便更加燦爛。
不錯!在人羣中起鬨架秧子的都是她先前被牧山川抓回府後讓蘭心找了個靠得住的嬤嬤外出找人傳話,就等着這一刻他們混在人羣中帶節奏。
現代科技發達,很多大案子都會在開庭前後利用輿論,她不過是使了點皮毛罷了。
她到要看看,一個定北侯府怎麼堵得住這悠悠衆口。
她就不信就這樣下去,世人還看不清牧山川這個渣男的真面目!
要是往日縣衙外面吵吵鬧鬧的,胡深早就拍驚堂木了,今日也不知是爲難還是被牧山川給嚇得,沒出聲制止。
眼看時機成熟,楚嵐纔不緊不慢的跪了下去,幽幽開口。
“啓稟大人,衆所周知,世道對女子有七出,只是民女與定北侯世子成婚三年,謹記出嫁時家中教誨,恪盡職守,孝敬婆母,愛護弟妹......”
話音未落就聽見牧山川冷笑了一聲,可惜楚嵐沒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
“可惜民女夫君,定北侯府世子牧山川,這三年中,對我冷漠疏離,非辱即罵。更是爲了府中二夫人溫氏不顧民女未犯七出,不分是非對錯便要將民女休棄。民女年少,將女子最美好的年華都交與夫君,卻所託非人,受盡折辱!”
楚嵐頓了頓,朝上首拜下磕頭,卻趁機掐了自己一把,眼角硬是擠出了幾抹淚花,她本就絕色無雙,此番更是宛若飽經風雨卻毅然挺立的薔薇。
“民女自知定北侯府非尋常人家,若是被休棄,那民女怕是沒有一條活路,民女年少,縱然浪費三年依舊有大把美好年華,民女捨不得這世間美好,捨不得親朋舊友、家中父母,不忍就此了斷,無奈之下才告至大人!懇請大人救民女一命,准許民女休夫!”
從始至終,楚嵐都已民女自稱,彷彿迫不及待要與牧山川劃清界限一般。
牧山川被她一番言論說的早已面容扭曲,險些一掌拍在剛剛的碎瓷片上,他索性站起身,大步走到楚嵐面前。
楚嵐本就跪在那裏,一片陰影將她籠罩,若是原身怕是早就嚇得癱軟在地,可經過大風大浪的楚嵐哪裏會怕牧山川,直接抬頭越過他看向胡深。
“啓稟大人,被告突然離席,圖謀不軌,還請大人明鑑!”
“楚嵐!這是公堂,不是甚麼編故事的茶館!要編故事你給我滾回去!”
牧山川此時被氣得已經不記得自己起初也說過要與楚嵐辨上一辨,恨不得先把人捆了帶回去用刑。
跪在地上的楚嵐面不改色往旁邊挪了挪,直視胡深,“大人,被告當庭威脅我。”
胡深只覺得頭痛,目光不由的往後方被屏風遮住的地方看去,過了幾息無奈的嘆了口氣,纔在牧山川威脅的目光中又拍了下驚堂木給自己壯膽。
“被告肅靜!請坐回原位!原告所言,被告是否承認!”
“胡言亂語!一個瘋婦!”牧山川憤然坐會原位,是真的想不通今日的胡深喫錯了甚麼藥,揪着他定北侯府的事不放。
“楚嵐所提七出,言自己未犯七出之罪,那本世子便告訴你,其一,楚氏入府三年無子,爲一出!其二,嫉妒弟媳,實乃妒婦,爲一出!其三,心胸狹窄,今日更因口舌之爭欲害人性命,雖不入七出,但實乃毒婦!本世子如何休不得你!”
此言一出外面一片譁然。
這世道到底還是幫着男子的,牧山川這一番話讓周圍人的矛頭直指楚嵐,哪怕是楚嵐最開始安排的人也頗有微詞不遠出言幫忙。
“七出之罪犯了兩出,甚至還要害人性命,沒想到居然是這般陰毒之人。”
“怪不得,我就說這天下哪有女子要休夫的,這世子夫人是惡人先告狀啊!”
......
見外面風向轉變牧山川臉色也好看了幾分,手一揮,掌間未止住的鮮血落在楚嵐臉上,楚嵐險惡的擦了擦面頰。
扭頭見牧山川面上一閃而過的倨傲,心下更是不恥。
這個男人,還是太瞧不起女人了。
輿論轉向又如何,不過是爲自己做嫁衣罷了,現在這些人罵的越狠,等一下這股惡意纔會加倍返還到牧山川身上。
她不僅要離開定北侯府,還要漂漂亮亮的離開!讓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公堂這脣槍舌戰!
“肅靜!”胡深這次倒是很快咳嗽一聲,拍響了驚堂木維持紀律,“堂下楚氏,你夫君所言可是實情?”
“回稟大人,世子所言無憑無據,誣陷民女。”
“其一,民女入府三年,並未與世子圓房,這無子之罪明明因世子所起,卻要民女承擔後果,三年來定北侯府上下更是以民女無子爲由,對民女萬分刁難,就連對面的商鋪都可對民女指指點點,此點大人可派人查證。”
眼看牧山川要反駁,楚嵐自然知道他要說甚麼,迅速堵了回去。
“世子爺不必說甚麼守孝,根據我朝律法,定北侯去世,世子身爲孫子輩只需守孝一年,況且守孝期間民女恪盡職守,從未有半點逾矩。”
“可見是世子打着守孝的幌子,不願與民女圓房,是厭惡民女也罷,是世子本就有心無力也好,如今世子卻以民女無子爲由算入七出,豈不是視我朝律法爲無物!”
“其二,世子口口聲聲說民女嫉妒二夫人,敢問世子爺可有證據?反倒是世子爺,今日無端誣陷民女謀害二夫人,而後在府中查證過,明知民女清白,適才提起時,卻無視事實,說民女害人性命,世子真是好黑的心腸!”
“其三,世子明知二夫人昏迷、落水皆於我無關卻執意處罰我,在列祖列宗面前要休妻!就如你定北侯府明知我無子是世子之故,卻依舊以此爲由日日罰我跪祠堂!抄佛經!我若不從,便說我不孝!不願爲定北侯守孝,敢問世子這二者有何關係?”
楚嵐越說越激動,眼尾泛紅,滿眼悲憤的看着牧山川,語調愈發的激昂。
“我朝律法第一章第一條便明文規定,府中家規、條例皆不得於律法衝突,莫不是你定北侯府的規矩更高貴幾分?如此這般視律法爲無物,肆意處罰!”
一番辯論,條理清晰,最後甚至扣了一定大帽子在定北侯府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