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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多餘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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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意再次醒來,後腦勺劇痛,手腳都被捆住,酒窖依舊很暗,但是有一處電燈亮着,伴隨着一陣陣噠噠的聲響。

她被束縛住,很難動彈,掙扎的時候,腳邊踢到了一個東西,這才發現是一個扳手。

她屍檢的時候張芳婷的後腦就是被扳手擊傷,如果是這樣……噠噠的聲響越來越快,還有人哼唱的聲音。

言意想要站起來,但是雙手被綁的太緊了,她沒有辦法,忍着劇痛,將手臂朝着牆壁砸了過去,咯吱一聲,手腕脫臼了。

柔軟的手腕掙脫了繩子,她疼痛的臉上都是細細的汗珠,而她站了起來,透過那束光,她看到趙川穿着女人的衣服坐在縫紉機旁邊,踩着機器。

細細一看,放在針下的根本就不是甚麼布料,而是人的皮膚,而那些“邊角料”則是被他丟進了酒瓶裏,浸泡在黃色的液體中。

她雖然是一名法醫,但是面對如此噁心的畫面,她的胃部翻滾了起來。言意的左手邊就是樓梯,趁着那個人沒注意,她小心的走上樓梯,試圖打開上面的暗門,但是門被鎖住了,她扣住鎖,想要扒開鎖,手腕脫臼,哪來的力氣。

在她全神貫注的時候,噠噠的聲響已經結束了,趙川拿起地上的扳手朝着言意走了過來。金屬的鎖頭反光,言意側身,趙川打偏了。

“警察很快就回來了,勸你最好不要再多一項襲警的罪名。”言意脫臼的手扣住凸處的牆壁,雙腳懸空,手臂沒了力氣,掉在了地上,她皺起眉頭,抱住自己的手臂,嘗試給自己接骨。

趙川根本不受她威脅,笑的尤其的陰森,“我將你泡了酒,不就沒人知道你了。”

“是你S了張芳婷和方天貴,對吧?”言意後退幾步,目光卻不曾畏懼。

“他們的死跟我有甚麼關係,我只管釀酒。”

“那你是用甚麼釀的酒,你敢說嗎?”

“當然是上好的材料。”

“你指的材料是人的五臟六腑嗎?”言意說道。

“不可以嗎,只要釀出的酒是上等的,他們犧牲一些是應該的。”他說的理直氣壯的,沒有一絲悔改之心。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張芳婷和方天貴爲甚麼是赤果的燒死,是兇手爲了隱藏他們的身份嗎,還是兇手的惡趣味。其實是他們自己點火焚身的,準確的來說是張芳婷點的火。因爲她親眼看到你的病態,她寧願自己被燒死,也不會讓你將她的孩子從她的肚子裏拿出泡在這些噁心的酒裏。”

言意大聲的斥責道,“或許你本來就是一個病態,你喜歡穿女裝,當你意識到自己這項癖好時,你自己都害怕了,但是你卻享受這份沉淪,你想要靠近同性之人,比如張強。”

“你甚麼時候知道的。”他有些驚恐的看着她,他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特殊癖好,但是又樂享其中,在這樣的一個矛盾的狀態下掙扎的生活着。

“張強爲甚麼瘋了?你到底對他做了甚麼?”言意問道。

“你不是甚麼都猜到了嗎,還要問我?”

“我猜你是給他吃了你身上的器官,以此證明你對他的愛。”言意目光停在他的襠部,見他不語,她嘲諷道:“但是你卻逼瘋了他,你告訴他,你S了他的女兒,你讓他陷入了痛苦之中。”這就是他們第一次去張強的家中,發現家裏爲甚麼很乾淨,而他並不是一個勤奮的人。

“你說這些有甚麼用,我會給你找一個很好看的酒罈,將你裝進去的。”

言意目光從那些黑色的酒罈中掃過,一個個酒罈整齊的排成了兩排,如同墳墓一般,大小剛好裝下一個人,這裏面裝的甚麼,她實在不敢往下想象。

趙川拿着扳手朝着她靠近,而她已經無路可退了,就在她以爲自己命喪黃泉的時候,樓梯口突然亮了起來,谷城延扔下手機擊中趙川的扳手,跑到她的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還好嗎?”

“西貝呢,是她找的你嗎?”言意問道。

“她留在警察廳了,不用擔心她。”谷城延說道。

趙川從地上爬了起來,扶住酒罈子,蓋子被揭開,一股惡臭的氣息。

“捂住自己的口鼻。”谷城延對着言意喊道。

“其他人呢,就你一個人來了嗎?”

“我先到了,別說話。”谷城延捂住她的嘴。

趙川打開的酒罈其實是一個地下通道,谷城延扶着言意上去,自己則是下去追趙川。

“他心理不健康,”言意抓住他的衣服,擔憂道:“你帶槍了嗎?”

他點點頭,下了地下通道,拿出來的是一把水果刀,他哪有甚麼槍,又不是警察。

谷城延一路追蹤,地面潮溼,還有幾具家禽的屍體,裏面的氣溫也很難聞,看到地上的腳印,他停了下來,對着前面喊道:“趙川你不用躲躲藏藏,你一直隱瞞的事情,其實你的兒子趙剛都知道。他明白你這麼做的理由,因爲你太孤獨了。”

“這些話都是他跟我說的,他說要是她媳婦孩子生下來,就將你接到城裏面。他對你一直很愧疚,但是他跟你一樣不善於表達,錯過了很多解釋的機會。他其實很關心你,但是他酗酒,脾氣也很不好,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跟我回去吧,趙剛在等着你。”

趙川從裏面走出來,手裏面拿着火苗,而另一隻手拿着的是汽油。

“現在怎麼面對他,不如死了痛快。”趙川鬆開手,汽油灑在了地上。

言意站在房屋外,聽到砰的一聲爆炸的聲響,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記得谷城延還在裏面呢。

警方已經將房屋包圍了起來,言意看着冒着黑煙的房子,喊道:“谷城延,谷城延你給我出來,出來呀。”一旁的警員拉住言意,提醒她不要上前,可能會有二次爆炸。

她蹲在草叢邊,埋着腦袋,要是當時她拉住他就好了,明知道趙川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還讓他跟了過去,現在丟了他的性命了,她怎麼賠呀。

“谷先生,你沒事吧?”

言意抬起頭看到谷城延站在她的不遠處對她點頭打了招呼,他沒死?

“幸好我們距離地下通道的出口不遠,沒有被埋在地下。趙川的傷勢比較重要,儘快給他醫治。”谷城延擦了擦臉上的污垢,說道。

既然他沒事,言意就放心了,她轉頭的時候,谷城延喊出了她,朝着她走了過來,說道:“不好意思,言小姐,剛纔的情況太緊急了,所以沒有提前經過你的同意,你不會生氣了吧?”

“你追犯人,幹嘛跟我提前打招呼,我們又不熟。”言意小聲的嘀咕道。

“言小姐不介意就好,我會給你重新買一部新手機的。”

“哈?”他說的不是這個嗎?

“我看到趙川快要砸中你,情急之下就將言小姐的手機扔了下去。”

“所以說我的手機被你扔了?”

“按情況來說,是的。”

言意推開谷城延,脫臼的手臂被撞了一下,痛的她齜牙咧嘴,她跟他沒完。

“你的手臂好像受傷了?”谷城延關心道。

“不用你管。”她一咬牙,手臂咯吱一聲,骨頭被自己接上了,“我能醫好自己。”一轉頭,痛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西貝在警察廳被貧猴像個小祖宗似的照顧的好好的,她去接她的時候,她居然也不關心她狼狽的樣子。

“案子已經破了,你打算甚麼時候走?”言意坐在她的旁邊說道。

“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冤案已經破了,你不應該走了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她抬起頭,神祕莫測道:“看天機。”

言意靠在椅子上,有些懶散,西貝將一顆軟糖塞進她的嘴裏,“喫一顆,心情就變好了。”

“果然還是自己瞭解自己。”她笑道。

“如果我離開了,你會想念我嗎?”西貝問道。

“有甚麼好想念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難道想念自己,太自戀了。”

“可是我會想念你的,”西貝認真道:“雖然辦事毛糙點,但是有使不完的勁。”

“你這是在誇獎我?”言意可沒有聽出來。

“不能誇,你會飄的,我太瞭解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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