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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易受驚嚇的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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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蒲她們只是賭坊的打手,能寬限一個月已是不容易,溫卿也識好歹,自然是點頭應下。

隨後瀟蒲彆扭的僵硬着脖子,在楊荷等人的簇擁下離開了溫家。

“我爹欠了賭債,她們是來要錢的。”溫卿跟王立春解釋說。

雖然溫家回村沒多久,但是宋燕支嗜賭如命的事情卻是人盡皆知,要不是因爲這個,溫家也不至於窮成這樣。

王立春鄙夷的看了眼宋燕支,乾巴巴說:“今早這事情雖然是王大梅誤會了,但你們自己也有責任。我看你現在腦子清醒了不少,那就好好管管你爹,一個男人不在家幹活,成天往外跑,也不嫌丟人!”

這話宋燕支可不愛聽,當即嗆聲道:“鹹喫蘿蔔淡操心,跟你有啥關係?”

“你——”

“我甚麼我,裝甚麼大尾巴狼,要真爲了我家好,就趕緊給錢!”

“潑夫,不可理喻!”

看着王立春惱羞成怒離開的背影,宋燕支不屑的嗤笑說:“心裏擺不正大秤砣,都偏到胳肢窩了,還擱這兒裝公正無私呢,我呸!”

“人家偏心,那人家說的也是大實話,要不是你死性不改,我們家能成這樣?”玉竹譏諷道。

宋燕支反脣相譏,“這裏甚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說話了?你有本事,你有本事怎麼沒讓姓陳的老女人帶你喫香喝辣的去?你有本事怎麼還在這裏受甚麼窩囊氣?”

玉竹氣紅了眼睛,跺腳道:“姓宋的,我跟你拼了!”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李巖山趕緊上前當和事佬,“這都甚麼時候了,你們就一人少說一句吧。”

“咕嚕嚕......”

一陣響亮的叫聲打斷了三人的吵鬧,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溫卿。

溫卿揉了揉乾癟的肚子,不解問:“你們,都不餓嗎?”

...

溫家被燒的一貧如洗,連張像樣的桌子都沒有,更別說喫的了。

昨晚好不容易留下的一張餅,還差點噎死了人。

可一大家子總不能就這樣乾瞪眼,總得想法子。

李巖山在身側搓了搓手,不確定說:“要不,我去跟村長借點米?”

玉竹狠狠的瞪了眼宋燕支,沒好氣道:“剛纔某人已經把人得罪狠了,人家怎麼可能借給你。”

話說着,玉竹去廚房拿了個竹籃子,出來衝宋燕支道:“拿出來。”

宋燕支戒備的往後一退,“拿甚麼?”

“你少裝蒜,從王大梅那兒拿的一兩銀子,拿出來!”

“笑話,我憑甚麼給你?”

“就憑家裏沒米下鍋,就憑是你欠了一屁股債!”玉竹說完,衝上去做勢要抓宋燕支。

宋燕支哇哇大叫着躲到了溫卿身後,指着玉竹罵道:“我呸,你算甚麼東西,我的錢憑甚麼給你。”

溫卿被吵得腦殼疼,加上肚子實在是太餓了,泥人也有了三分火。

“別吵了。”溫卿喊道,清冷的臉上拂過慍怒。

宋燕支衝玉竹挑釁的笑着,但隨即溫卿轉身索要道:“把錢給我。”

宋燕支臉上的笑意瞬間散去,捂住胸口哄騙說:“好乖女,你要甚麼爹給你買就是,這錢你拿着不安全。”

“給我。”溫卿不容置疑的說道。

宋燕支癟了癟嘴,臉上的脂粉紅一塊白一塊的,看起來有些好笑。

“給你就給你,兇甚麼。”宋燕支負氣的將銀子重重放在溫卿手裏,那不捨的樣子就跟割了他的肉一樣。

溫卿轉手將銀子遞給玉竹,“把王敏家的錢先還了吧。”

玉竹詫異的接過,有些不敢相信。

宋燕支見狀急的跳腳,張口又要罵人,抬頭觸及溫卿不悅的目光後,頓時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焉了下去。

“要不了這麼多......”玉竹嘀咕說,一兩銀子夠家裏用小半年了。

“收着吧,日子還長着呢。”溫卿平淡道。

*

玉竹去王敏家還了錢之後,又買了一些粟米和大餅回來。

溫卿許是餓狠了,竟覺得這餅子也沒昨晚那麼難喫,反而越嚼越香。

“家裏甚麼都沒有,下午我去鎮上置辦些東西。”玉竹就着葫蘆瓢喝了口生水,嚥下餅子說道。

李巖山接話說:“咱家這屋頂也得趕緊修好,萬一下雨就麻煩了,梅林坳的茅草多,我待會兒就去。”

溫卿看向宋燕支。

宋燕支不甘情願的懶懶說:“那,那我跟玉竹去買東西好了。”

玉竹冷嗤一聲,不以爲然。

“不對啊,我們家是不是少了個人?”宋燕支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四處張望問,“謝氏呢?我怎麼沒看到他?”

“跑了!你乖女兒昨天一早就發病,把人嚇得直接跳湖,醒來後就嚷着要合離,如今恐怕早就回了謝家。”玉竹沒好氣道。

“甚麼?”宋燕支勃然大怒,罵罵咧咧,“爲了娶他我家可是花了二兩銀子,他居然敢跑?真是船桅上捆雞毛——好大膽子!我今天非得去謝家要個說法不可!”

“是我要合離的。”溫卿出聲道,看向宋燕支認真說,“我不喜歡他,家裏也養不起。”

宋燕支見溫卿態度堅決,心裏犯嘀咕,人不要也就算了,這錢他怎麼也得要回來!

“待會兒我跟大爹一起去山上。”溫卿說着,端着早就泡成糊糊的餅子回了房間。

柳逸輕蜷縮在牆角,已經睡着了,連她進來都不知道。

聞着柳逸輕身上的酸臭味,溫卿暗道,待會兒一定要讓玉竹買個燒水壺回來,否則天天這麼燻着,她鼻子早晚要壞掉。

“醒醒。”溫卿推了下柳逸輕的胳膊。

柳逸輕猛然驚醒,漆黑的雙眸在看到溫卿的時候驟然緊縮,張開嘴巴想要喊甚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柳逸輕這樣子讓溫卿想到了同事飼養的那隻白貓,它應激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據說,貓應激了可能會死。

想到這裏,溫卿將碗推到柳逸輕腳邊,退後幾步道:“先喫點東西吧。”

柳逸輕畏懼的縮着脖子,遊離的目光落在碗上,用力的嚥了咽口水卻沒敢伸手。

“待會兒我來收碗。”溫卿說道,隨即就離開了房間。

柳逸輕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着門口,確定溫卿不會回來之後,立刻抓起碗裏的餅子瘋狂往嘴裏塞。因爲喫的太急止不住的咳嗽起來,可往嘴裏塞的動作卻沒停下,滾燙的眼淚劃過臉頰,不斷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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