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行宴的愛哭鬼
慕笙聽出話裏的諷刺,不想再起爭執,索性不去看他。
顧行宴冷着眸子,轉動輪椅到主臥的衣帽間,隔着透明櫥窗,慕笙能清楚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此時顧行宴掙扎着試圖站起來,高大的身影一頓,人又無力的跌了回去。
慕笙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心臟隨着他的動作霎時緊縮,大腦還沒發出指令,人就已經到了衣帽間。
“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清楚嗎?逞甚麼能?”慕笙怒氣衝衝的指責,杏眼圓睜,手麻利的將衣服丟到他身上。
她一邊數落着,一邊將人推出了衣帽間,卻沒注意到顧行宴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慕笙,你看到了,無論顧行宴在外面的名聲多麼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他都只是一個殘疾,一個不能自理的廢人。”
顧行宴說出這番話,沒有一絲悲喜,亦無怨天尤人,平靜的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慕笙目光落在他背上,心裏微微酸脹,她也曾無比厭惡自己的存在,在那些數不清黑暗絕望的時光,直到她碰見了生命中的光。
他告訴慕笙,“每個人都是上帝派到人間完成使命的小天使,在沒有找到自己活着的意義之前,請繼續活下去,活着纔有希望。 你既然成爲了我的妻子,我就會一直守護你的。”
後來慕笙找到了他,是慕澤,可他已經不再是她唯一的光。
慕笙很快很輕的掩藏起情緒,心裏生出同病相憐的感情,真心的安慰他,“每個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意義,當一個人內心足夠強大,他就會無堅不摧,你不必在乎外界的眼光。”
這話鑽進顧行宴耳中,一向冷淡的黑瞳中湧動着複雜情緒,面上卻沒露聲色,只有手指僵直一動未動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終於明白第一次見面時那詭異的熟悉感,原來五年前那個愛哭鬼就在眼前,成爲他的妻子。
顧行宴蹙起的眉頭舒展,俊朗的眉眼含着淺淺笑意,他忽然捉住身後人的手腕,手上使了勁道人就被帶到跟前。
四目相對,慕笙眨巴着杏眼看他,一臉疑惑,“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顧行宴才察覺到自己失了分寸,修長的手指頓了頓,目光卻一寸一寸將眼前人的樣子描摹,“所以,你不會像外面的人一樣害怕我,遠離我是嗎?”
慕笙沒聽出話裏的玄機,只當他脆弱敏感需要肯定,她眸子亮晶晶的,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諾,但我嫁給了你,就算只是名義上的妻子,也不會輕易離開。”
顧行宴眼睛微不可察的彎了彎,只一瞬就恢復如初。
她果然和以前一樣善良無心機,別人一露軟肋就輕易的相信了。
“對了,上次你無緣無故心口疼是怎麼回事啊?”慕笙突然想起來這一茬。
雖然兩人現在的相處有一種詭異的和諧,可顧行宴的病像個定時Z彈,保不準甚麼時候會發病,萬一搶救不及時遷怒她就不好了。
顧行宴眉心一跳,內心吐槽,無緣無故?每一次發病都與你密不可分,偏偏當事人還一無所知。
慕笙自然聽不見他的想法,以爲他有甚麼隱疾不方便透露,又委婉的換了個思路。
“規矩我懂,不該問的不問,你只要告訴我如何應對就行。”她耐心的解釋。
“只要你安心當好顧家少奶奶。”別沒事多愁善感哭起來沒完。
慕笙以爲他在警告自己越過線,也不再多言。
“你去幫我放水吧。”顧行宴突然開口。
慕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快步邁進浴室,幾分鐘後,她回頭就看見顧行宴已經換上浴袍,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浴袍裹在他身上有些寬鬆,露出鎖骨和胸前一小片肌膚,線條結實健壯,周身褪去西裝多了些清爽的少年氣息,乖順又清冷。
慕笙一時慌神,紅暈不知不覺爬上臉頰,顧行宴先天條件太優越,五官精緻立體,混着霧氣若隱若現更添神祕的美感。
顧行宴清涼的嗓音有些戲謔,好整以暇盯着她“看夠了?我有這麼好看?”
慕笙窘迫的搖頭又點頭,直起身就要走,走的太急,忘記浴室沾了水有些打滑,她腳下不穩直直向前栽去,內心崩潰。
太丟臉了。
她手下意識就要抓住一個物體依靠,沒有想象中的狗啃泥的姿勢,她的腰被一個結實的手臂圈着,再抬眼時,對上顧行宴幽深的眸子。
慕笙更窘迫了,視線向下,她的手正貼着顧行宴的胸膛,隔着一層輕薄的布料,顧行宴的皮膚滾燙。
兩人近的彷彿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她飛快瞟了一眼顧行宴的神情,與平常差別不大,才從他懷抱中跳出來,故作平靜的道謝。
顧行宴感受到懷中炙熱的溫度消失,脊背崩的僵直,一動未動,指尖似乎還殘存着餘溫。
他勉強止住胸腔裏強烈的跳動,似乎是爲了掩飾某種情緒,嗓音一如往常平靜無波,“過幾日就是老爺子的六十大壽,他向來喜愛名家字畫,你準備一下吧。”
“好。”慕笙倉促應下,急匆匆離開了。
這邊,
顧澤接到慕芸芸的電話,不出半刻就驅車趕到了兩人約定的酒店。
“澤哥哥,我好想你啊。”
顧澤熟門熟路從前臺那拿了鑰匙,腳下生風找到了慕芸芸在的房間號,剛進門就聽見熟悉的甜美嬌柔的嗓音。
顧澤纔在慕笙處碰壁,男人的自尊受挫,怒火中燒正需要地方發泄,慕芸芸溫柔似水比慕笙不知強了多少倍。
兩人一拍即合,房間瞬時曖昧升溫,天雷勾地火,顧澤摟着懷裏纖細柔軟的腰肢,腰身下挺,渾身止不住戰慄,“說你愛我。”
慕芸芸嬌喘吁吁,渾身冒了一層黏膩的汗,不清楚爲甚麼澤哥哥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她眼睛裏情慾還未褪去,嬌吟吟說,“澤哥哥,我只愛你,永遠都愛你。”
“不像慕笙那個賤人,我永遠不會離開你。”她作出嬌羞狀,雙手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