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赴宴
“玉柔妹妹,不是我說,你和叔母穿成這個模樣,我倒以爲是哪個鄉下村婦來將軍府打秋風的呢。沒成想你和叔母分家後竟是過成這個悽慘模樣,誒。”說着便搖了搖頭。
趙玉柔面上微微一燙,對趙姝兒更是恨上幾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也是普通官宦內眷的穿着,但是對比趙姝兒來講,實在是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對了,既然玉柔表妹來了,正好,今日榮王府上有個賞花會,我們便一同去吧,叔母便讓下人安頓好。”
趙姝兒手上拿着燙金請柬,還不等她們母女兩人反應過來便拉着趙玉柔走了。
看着寬敞明亮的馬車,趙玉柔心中難免生出幾分盪漾。
若能取趙姝兒代之,她趙玉柔這輩子死不足惜。
榮王府外停着一衆奢華高貴的馬車,一衆馬伕小侍等候在門外,只有貼身伺候的奴婢與小侍才能進入。
“玉柔妹妹,你別緊張,第一次來多看多學就好了,不然到時候丟了顏面就不好,今日也是爹爹囑咐我帶你來見見世面的,別緊張。”
趙姝兒心中冷笑,實則一開始便是自己讓喜兒和爹爹說今日要帶趙玉柔出來見世面的。
趙玉柔心中恨趙姝兒當着周圍一衆下人的面說自己沒見過世面,但是又不得不奉承她一會兒。
看着她臉上千變萬化的神情,趙姝兒眼底抹過一絲暢快。
趙玉柔,上輩子的點點滴滴,這輩子我要好好讓你嚐嚐。
還有慕容景!
趙姝兒眯了眯眼,仇恨在眼底漸漸蘊起。
——
“姝兒!”
還不等二人走進園內。
一道熟悉到令趙姝兒壓抑不住恨意的聲音傳來。
二人轉身,慕容景一臉笑意和煦,身形纖長。
然而身旁卻跟着另一位男子,雖儀表堂堂,卻莫名的冷厲,帶着一股疏離感。
男子一身玄色長袍,金尊玉貴,氣度斐然,趙姝兒卻一眼認出那便是現如今的太子殿下慕容燁。
上一世,自己爲了助慕容景登上太子之位,多次與慕容燁交手,她深知對方的心機脾性,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
但饒是如此,自己仍舊爲了慕容景迎難而上,爲他排除萬難,可最後卻換來一個家破人亡的慘狀!
慕容景笑意和煦的上前,不知爲何,竟是覺得今日的趙姝兒有些陌生。
都城皆知她矚意自己,自己也因趙將軍的緣故對她頗爲滿意。
但就在他靠近的瞬間,趙姝兒不動聲色的朝着後面退了兩步。
而趙玉柔卻直直的看着慕容景,頗爲羞澀的低頭。
直到宴席上。
趙玉柔才忍不住的開了口。
“姐姐,剛剛那位紫色長袍的男子便是太子殿下嗎?”
趙姝兒頓覺好笑,莫不是因着慕容景走在前面,便以爲他纔是太子?真是可笑。
但趙姝兒卻點了點頭。
“沒錯,剛剛你見到的就是太子和三皇子。”
而這一句輕微的話卻被不遠處的慕容燁收進耳內,他自幼習武,耳力過人,自然也聽到趙玉柔問的話。
承接着對面太子微妙的詢問視線,趙姝兒只當看不見,坐正身子不着痕跡地和身旁的貴女交流着甚麼。
趙玉柔心中想着甚麼,她閉着眼睛都能猜到。
“姝兒你就放心吧。”尚喻點點頭,隨後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趙玉柔。
另一邊,隨着榮王妃的到來,賞花宴正式開始。
說是賞花宴,其實是榮王妃爲了給世子擇一貴女做世子妃,所以這滿都城的才子佳麗盡皆在場。
趙姝兒來得時候便告訴了趙玉柔,本以爲她初來乍到,眼界不會太高,誰承想竟是看上了太子。
呵。
滿目佳麗,榮王妃心情上佳,朝着衆女道。
“今日這大好春、光,有誰能賦詩一首?”
威儀萬千的聲音傳來,趙姝兒勾脣一笑,起身落落大方的行禮。
“王妃,我有一堂妹,叔母常說她聰慧機敏,倒是可讓她給王妃賦詩一首。”
“哦?是嗎?”
園中金菊滿園,趙玉柔卻驚詫的看着趙姝兒,她那裏會賦詩?
然而所有人都凝神看去,等着她的詩。
趙姝兒心中冷笑,卻裝作關心地拍了拍她的手,接過婢女遞過來的紅令牌交給趙玉柔。
而在拿到令牌的瞬間,趙玉柔便察覺到有一張紙條被塞在自己的手心。
婢女扶起趙玉柔,朝着她淡淡一笑。
趙玉柔這才安下心,朝着趙姝兒報以感激一笑,想着能出一番風頭,趙玉柔已然躍躍欲試。
金樽抱露晚留香,夜來黃鸝妙佳人。
聽着婢女頌出趙玉柔的詩句,一衆貴女抬扇掩面,眼中流出幾分嫌惡之色。
更有幾名浪蕩子更是色溜溜的看着上面的趙玉柔。
趙姝兒勾脣,說她才情高是奉承她的,她要是不出這個頭,自然便沒事。
上一世她來到都城的時候也就讀過幾本書,哪有甚麼才情。
至於那兩句詩,不過都是都城有名的勾欄裏唱的。
“放肆!”
榮王妃氣得把茶盞橫掃在地,趙玉柔那還不知道那詩句有問題,慌忙跪下。
還不等開口,便被榮王妃一頓斥責。
“簡直敗壞趙將軍家的門風!”
趙玉柔嚇得腿腳生軟。
“王妃贖罪,王妃贖罪,姐姐,姐姐,你明知我學識一般爲何還讓我賦詩呢?”
趙玉柔不知道怎麼解釋便將話題轉給趙姝兒,希望她能爲自己求情。更是想讓衆人知道一開始便是趙姝兒在捧着自己,並非自己所願。
看着她現在狼狽的模樣,趙姝兒只覺得還不夠,上輩子自己慘死的父親,母親,哥哥,以及將軍府上下幾十口人!
趙姝兒有片刻的嫌惡,轉而露出幾分疑惑傷感,“可是叔母說過妹妹才學高,又見多識廣,難道都是誆騙我的嗎?”
“就是,都是自家姊妹,你母親先誆騙的姝兒,姝兒好心讓出這個機會給你,誰料想竟是被你潑了這污水。”
尚喻當即力挺趙姝兒,她們二人已是十年閨中密友,自然看得明白趙姝兒極爲不喜歡趙玉柔,見今日這樣,怕也是有些緣故的。
“沒有,沒有。”趙玉柔自小被嬌慣那裏碰上這種場面。
本以爲趙姝兒會幫自己說幾句話,但面對的卻是更多人的譏諷,心中的恨意促使她一怒之下竟是直接挑明瞭事實。“是,是她,是她把這個詩給我的。”
衆人順着趙玉柔指着的人看去,是一個婢女。
但如果只是一個婢女就算了,但是那是榮王府中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