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溫如初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外面,哭聲陣陣。
溫如初凝聚力量,小手一推。
轟隆,棺材蓋倒地。
溫如初坐起,掃視周圍。
這是,哪裏…
她明明記得那些修真者用下三濫手段將她困在陣內,她寡不敵衆,再然後…
醒來就在這…
“鬼,鬼啊鬼啊!”
人羣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倉惶而逃。
頓時,好好的追悼會一片逃亡大會。
他們在宴會上親眼溫如初在他們面前倒下斷氣,如今活生生地從棺材出來,這不是鬼是甚麼!
溫如初冷眸看着逃竄的人。
鬼?這些人是甚麼眼神?竟說她是鬼?
有她這麼漂亮的鬼嗎?
溫如初一躍,落地。
她要去找那些老傢伙們算賬!
她如今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姐,姐姐…你真的是姐姐嗎?”
距溫如初最近的女人眼中閃爍淚光,驚訝問。
“誰是你姐姐?”
溫如初挑眉,眸子裏帶着冰冷,眼神深處還有幾分疑惑。
“姐姐,我是如雨啊!”
溫如雨身子輕顫,眼角噙淚,似因溫如初忘了她而傷心。
如雨?
陡然,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在她腦海中閃過。
這具身體與她一樣叫溫如初,母親生她後去世,父親再娶,繼母生了個女兒,取名溫如雨。
婚後,夫妻和睦,溫如雨受寵。
至於她,溫家的人恨不得將她藏起來,不讓外人知她存在,畢竟…
代代容貌姣好的家族裏出了個生來臉上就有一道黑疤的醜八怪,難免有人揣測、恥笑她父親是不是接盤了。
“小初,真的是你嗎!感謝老天又把你送回來。”
溫承握住溫如初的手,渾濁的眼中佈滿淚光,語氣激動,只是這雙手冷的像在冰窖中般,讓溫承下意識鬆開手,神情不自然。
“多謝菩薩保佑,讓小初回到我們身邊。”
林凌雙手合十朝天祈拜,然眼中劃過一抹狠辣。
兩人的神情盡入溫如初眼中。
溫如初腦海裏閃過兩個人名,她父親,溫承。她繼母,林凌。
溫如初嘴角噙着笑意,漆黑無底的眼掃向眼前做戲的三人,波瀾不驚的說道:“是我,閻王爺說我有冤,不收。”
在場的人毛骨悚然,一個死人突然活過來,令他們不得不相信溫如初說的是真的。
當初溫如初在宴會時突然倒下,身子抽搐,最後斷氣,但查不出任何原因,最後判定自然死亡。
沒想,竟有冤!
“小初,你,你知不知道兇手是誰?”
額頭冒冷汗的林凌試探性問。
“當然…不知道。”
懸着的心因溫如初這話而放下。
既然溫如初甚麼都不知道,那就放心了。
“不過,在宴會上喝了妹妹遞給我的紅酒後,頭暈眼花,還有些站不住腳…”
溫如初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如雨,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慌亂,脣角輕微的勾了勾,眸子裏閃爍着不明之色。
周圍參加追悼的親朋好友滿臉猜忌,溫如雨慌了陣腳,連忙否定:“你胡說,那紅酒根本就沒問題!”
溫如初這話意思不就是在說她是兇手嗎?
“我只是說了紅酒後頭暈眼花,站不住腳,我可從沒說那酒有問題,妹妹這麼着急否認,難道…那杯酒真有問題?”
雙眸深邃不見潭底,語氣從容似在朋友聊天般,說的話讓三人背後發冷。
“小初,當初看你倒下時你妹妹可緊張了,還一直責怪自己,說不該帶你去宴會。她平時姐姐長,姐姐短,一直把你掛在嘴邊,也很在乎你,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林凌給了溫如雨一個安撫的眼神,不動聲色的將她拉到身後,護着溫如雨,替她說好話。
“您說得對,平日裏也就讓我跑跑腿替、做作業、送早餐、提書包、當出氣筒,確實一直把我掛嘴邊。”
平淡的語氣說着令人震驚的話,前來追悼的人沒想到溫如初在溫家跟傭人一樣。
溫如雨跟林玲臉色難看,奇怪溫如雨嘴巴突然伶俐許多,不像當初那樣,自卑得連跟他們說話都不敢抬頭。
“我那是…那是…”
溫如雨咬脣,眼如淬毒,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然,我沒有怪妹妹的意思,畢竟我這溫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是個擺設,給我一口飯喫就該感恩戴德,我只是你身邊的一條狗,只能任勞任怨,不能反抗。”
溫如初淺笑,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震驚不已。
溫如雨臉色煞白。
溫承與林凌臉色難看,這番話,他們一聽就知道是溫如雨說的。
現在,溫如初當着衆人的面揭露,豈不是會壞了他人對溫如雨的印象?
衆人頓悟,目光齊齊落在溫如雨身上。
“我,我沒有這麼說過,也沒做過這些事,你污衊我!”
溫如雨氣急敗壞反駁,她從沒想過溫如初會將這些事抖出來,而且還是當着親戚長輩的面子!
“你當然沒說過,你做過。”
溫如初冷笑一聲,伸手拂了拂耳旁的髮絲,讓溫如雨不自覺的一抖。
溫如雨只覺得喉嚨似被魚刺卡住般說不出話來,那張帶着黑疤的臉森冷得像是來索命般,那雙眼,深不見底又冷如刀鋒,光是一看,不禁哆嗦,
溫如初抬眉,只覺無趣。
她想回去重新換件衣服,這衣服看着晦氣。
“喪事變喜事,諸位,該散了。”
面對長輩與前來追悼的人,溫如初神色淡淡,不等溫如雨她們開口,溫如初從她們身邊徑直走過。
溫如雨與她同住屋檐下,對她所做的種種,溫承與林凌怎可能不知,卻隻字不提,說明他們默認了溫如雨的做法,也就是說…
這對看起來和藹的父母,也討厭她。
她們剛纔的反應,加上她隨口提到紅酒,溫如雨肯定地說紅酒沒問題,她不相信,她的死,與他們無關。
溫家。
溫如初看着鏡內的自己,徹底蒙了。
這張臉…
左臉頰上有一道黑如墨的疤,醜陋不堪,但另一邊臉卻白如雪,眉如柳,脣泛白,看起來血色不太好,那雙黝黑的眼明亮又漂亮,若是沒這道疤,這張臉該多好看啊。
但一邊黑一邊白,怪異得與正常人格格不入,難怪有人會說她是怪物。
同時她還發現個問題…
她需要墊着椅子才能勉強照到鏡子。
難怪溫如雨站在她面前時,比她還高一截。
明明是個十八歲的少女,身體像十歲般矮,乾枯而瘦弱得沒營養,彷彿風一吹就會倒般,一擰手就會斷般,柔弱不堪。
溫如雨臉色複雜,一個小時前的她,前凸後翹,妖嬈而嫵媚,如今卻成了個小不點,扁得跟饅頭一樣!
她那完美無瑕的身材與臉蛋就這麼沒了!
虧大發了!
可惡,等她恢復靈力,定要扒了那些老不死的皮,喝了他們的血,庖他們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