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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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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月的最後一天,室外三十幾度,陰雨非但沒能降溫,反而更燥。

臺階上一致對外的黑傘,像是青天白日下的警告:切勿靠近。

傘內,紅裙女人明顯察覺氣氛不對,尤其付阮一言不發,默默地摘下右手腕錶,女人正想回頭向蔣承霖求助,結果頭偏了還不到十度,整張臉便瞬間被反方向扭轉。

付阮面無表情地抬起右手,清脆聲響起,女人的臉捱了一巴掌,指印清晰,迅速泛紅。

女人轉臉,睚眥欲裂,:“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

啪!

女人:“付阮!”

啪!

女人:“四哥…”

啪!

眨眼間,女人臉部腫起,嘴角滲血,想反抗,奈何付阮力道驚人,鉗着她的手腕,一個甩手,女人便摔倒在地。

付阮也跟着蹲下,面色淡定,聲音平靜地問:“還想深入瞭解嗎?”

女人嚇得發抖,搖頭。

付阮不掩諷刺:“一看就是垃圾撿慣了,隨便套件亡國的龍袍,就真以爲自己能登基。”

蔣承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彷彿沒聽出付阮的夾槍帶棒。

付阮從腳邊花束中抽了一隻玫瑰,起身來到蔣承霖面前,挑釁地遞過去:“對不住四哥,我借花獻佛,單身快樂。”

蔣承霖笑着接過:“四妹客氣,這個沒分寸,一模一樣比這懂事地我還有一個,改天介紹你認識。”

付阮淡淡一笑,一邊戴錶一邊往臺階下走,付家保鏢撐傘緊隨其後,臺階上瞬間只剩蔣家人。

保鏢給蔣承霖撐傘,他也要走,蹲在地上的紅裙女人馬上抬眼:“四…”

哥字還未出口,蔣承霖一個眼神看過來,女人瞬間噤聲。

其實蔣承霖長得非常好看,高挺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斯文又矜貴,可眼下,他一不經意就露出了本來面目,女人隔着鏡片,被蔣承霖冷漠又尖銳的神情嚇到。

此時的他,跟付阮面前的他,判若兩人。

蔣承霖冷眼問:“誰讓你來的?”

女人緊繃,一聲不敢吭。

蔣承霖目不轉睛:“剛去國外兩天就忘了自己姓誰名誰?”

女人臉色瞬間煞白,蔣承霖視而不見,自顧道:“做生意講的是明碼標價,上次的錢我已經付過了,你不會以爲今天又來一出先斬後奏,我就會順理成章的把你扶正吧?”

女人搖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我想幫你找面子…”

她話還沒說完,蔣承霖沉聲道:“你沒上過秤?沒稱過自己有幾斤幾兩?挑釁付阮,你算老幾?”

女人一邊臉被付阮打得指印清晰可見,另一邊臉煞白,聞言,她含淚看向蔣承霖:“我是自不量力,可她打我我也要替你出口惡氣,我就是見不得她那副得了便宜還過河拆橋的狂妄樣,她爲錢跟你結婚,現在錢掙了…“

“你是覺得我脾氣好,還是嫌自己命太長?”

蔣承霖突然打斷,女人見他臉色不知哪刻開始,連剋制都沒有,只剩純粹的陰沉。

“離婚前,付阮是我老婆,離婚後,她也是我前妻,我跟她鬧叫家事,你敢鬧,我不保證會不會變成刑事。”

“你要想好好活着,最好從哪來回哪去,再有下次,丟得未必只是臉了。”

保鏢打開深綠色的賓利車門,蔣承霖彎腰坐進去,望不到頭的私家車緊隨其後,從民政局門口逐漸駛離。

像是有意應景,付阮和蔣承霖前腳離開,天后腳放晴,從陰雲密佈到豔陽高照。

民政局附近還有數不清的便衣和記者,便衣們長長鬆了口氣,感嘆有驚無險,畢竟以付家的背景,別說只是把小三的臉打腫,就是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也未嘗不可。

記者們則是嫌‘雨傘一開,睜眼黑天’,長焦鏡頭裏,女人半張臉都被打變形,鬼都知道誰動的手,但偏偏甚麼證據都拍不到。

回想一個禮拜前,付阮帶着男模,蔣承霖帶着一對雙胞胎姐妹,兩方都在國外出遊,結果這該死的緣分,雙方還都選在了同一家酒店,這家酒店還是兩人一年前辦婚宴的地方。

不得不說,兩口子在默契這塊拿捏得死死的,燈下黑選址都一樣。

......

付阮上車後就徹底黑下臉,車上男聲不鹹不淡地響起:“你倆鬥了這麼久,除了輸贏之外,還要看誰更沉得住氣。你現在生氣,正中蔣老四下懷,他敢叫娛記寫你爲他爭風喫醋藕斷絲連。”

付阮墨鏡遮着眼,冷聲諷刺:“我沒他不要臉。”

尋常人都會選擇三緘其口,偏偏男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你自己說的,比甚麼不重要,贏沒贏才重要。”

付阮強忍着不去瞪駕駛位的男人,因爲深知惹火自己的人不是他。

今天是她跟蔣承霖離婚的大喜日子,各路媒體怎能輕易放過,打從兩人結婚開始,前半年記者忙着報道兩人如何琴瑟和鳴白首不離,後半年就開始捕風捉影貌合神離。

直至一個禮拜前,鋪天蓋地的新聞,結果她還輸了,畢竟蔣承霖身邊是一對雙胞胎,而她身邊只有一個,在數量上,她就是沒拼過。

外面說兩人默契,付阮不愛聽,但又不得不承認,在鬥心眼這塊,兩人簡直就是一個煉丹爐裏蹦出來的猴子,一丘之貉,一路貨色。

“過去的就過去了,別把怒氣帶回家裏。”封醒開口,超過理智,近乎冷漠:“比起讓外人看熱鬧,讓自家人看熱鬧纔好笑。”

付阮聞言,漸漸斂起眼底怒色,半晌,聲音平靜地說:“過沒過去,我說了纔算,想看我的熱鬧,也要看我慣不慣。”

在付阮的世界裏,但凡比賽,必論輸贏。遇到蔣承霖之前,她只輸過一次。

遇到蔣承霖之後…付阮腦中突然想起一年前,蔣承霖就坐在她面前,那樣溫柔的看着她,對她說:“阿阮,你一定不會後悔跟我結婚。”

那表情,那深情,誰看了都想不到是商業聯姻,而是真情流露。

可事實呢?

事實告訴付阮,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即便沒有愛情,利益,仇怨,她跟蔣承霖之間也羈絆太多。

付阮坐在車中,跨海大橋上的蛛網鋼筋迅速掠過,封醒接了個電話,掛斷後道:“蔣老四動作倒是快,蔡元益的車被蔣家逼停了。”

付阮臉上戴着墨鏡,看不見神情,封醒無聲踩下油門,後面長長的一排車同時加快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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