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吻技這麼差,他沒教你嗎?
月之綾哭得痛徹心扉,想起初遇時那個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吻着她,讓她別怕的人。
那麼溫柔的人,不可能那麼狠心。
她踉蹌起身,她賭席芮雅是騙她的。
她瘋狂撥打陸嘉銘的電話,對面一直無法接聽。
她冒着大雨打車去陸嘉銘的住所,推開門就看見陸嘉銘和席芮雅坐在餐桌上喫燭光晚餐。
看到她進來,席芮雅勾脣一笑,手裏的紅酒倒在陸嘉銘大腿上,然後驚呼一聲,大半個身體都靠在他身上,給他擦污漬。
陸嘉銘抬頭看見月之綾,不動聲色的把席芮雅推開。
月之綾渾身溼透,臉色蒼白,朝着陸嘉銘一步一步走過去。
看着地上滴落的雨水,陸嘉銘眉頭皺起。
“我兒子呢?兒子現在在哪裏?”月之綾聲音粗啞,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嗓子像是有火在燒。
陸嘉銘沒想到她深夜冒雨逃離醫院,竟然就是問這個問題,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先去換衣服。”
“我兒子呢?他沒有病對不對,你把他養在國外,就是爲了等到他三歲,好給席芮雅的兒子做移植是不是?”
陸嘉銘心中一緊,聲音帶着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緊張,“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真的?你要把我兒子的心臟移植到她兒子身上?”
月之綾上前一步揪住陸嘉銘的衣襟,紅着眼質問。
陸嘉銘臉色難看,他後退一步,月之綾步步緊逼。
“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陸嘉銘被月之綾的態度惹怒,抬手揮開她的手,冷聲說道:“是真的,芮雅的孩子必須心臟移植才能活下去。”
心,猛地一墜。
巨大的空白之後,像是要撕裂開的疼。
月之綾張了張嘴,聲帶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絕望至極的目光順着男人定製的西服上移,停在了男人俊美無比的臉上。
“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聲音哀哀的,像只被陷阱折了翼的雛鳥。
陸嘉銘一聽到這話,面色突然陰沉,“那不是我的孩子。”
月之綾難以置信,她無法想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你甚麼意思?”
“芮雅的孩子纔是我的。”
男人的話冰冷無情,月之綾指甲陷進掌心,“難道那個晚上,你說的話都忘了嗎?”
他說過讓她等他回來,會娶她,把她當成一輩子的珠寶珍之重之。
陸嘉銘以爲是把她孩子送出國外那一晚說的話,冷漠說道,“不過是一時玩笑話,你也當真?”
玩笑?
這一切,都是一個玩笑?
月之綾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眼尾發紅,眼眸卻被恨意佔滿,冷得覆了冰霜,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用力把他推開跑出去。
陸嘉銘想追出去,腳下剛一動,就被席芮雅拉住。
“嘉銘哥哥,我怕,不要走。”
月之綾頂着大雨跑到以前常去的一家咖啡店,在這家店的巷口第二棵樹下藏了一張電話卡。
有了這張卡,她就可以聯繫父母。
當初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也不會鬧得和父母決裂,她一邊哭,一邊悔恨。
她絕對、絕對不會放過這兩個人,一定要讓這兩個渣男賤女不得好死!
月之綾徒手挖了半天,終於拿到了電話卡,她顫抖着撥通了爸爸的電話。
另一頭傳來女聲,她以爲是媽媽,激動的淚如雨下,剛要開口,然後,她聽到那個女聲繼續說着,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空號……
爸爸媽媽真的不要她了。
月之綾呆呆地看着手機。
突然,手機上推送了一個新聞,月氏集團發佈聲明,月氏整體搬去了M國,國內再無月氏集團。
淚水模糊了視線,月之綾的手機直接摔到了地上,成了碎片。
因爲她的執念,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一切,掉入了無底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寶寶……
她的寶寶,很乖很乖的,懷孕的時候沒有讓她喫半點苦。
每次抽血後心情低落,小小的他會在肚子裏輕輕地蹭她,他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他的外公外婆也會很疼他的……
是她,是她沒有保護好他!!
月之綾如同沒有靈魂的破布娃娃,慢慢墜入了不遠處的湖中。
冰冷的湖水迅速淹沒她的身體,窒息的冰冷傳來,月之綾只有如釋負重的感覺。
寶寶在手術檯上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寶寶別怕,媽媽很快就來陪你。
她閉上眼睛,任由身體沉下去。
—
月之綾再次醒來,四周一片漆黑。
“我還活着?”
她躺在一張柔軟的大牀上,摸着身上身價不菲的天鵝被,儘管不真實,但是這一切是真是發生的。
“愚蠢的廢物。”
黑暗中,傳來一道冰冷的嗤笑聲。
“誰?”月之綾緊張地看向四周。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影慢慢向她靠近,精準兇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力度之大幾乎要被捏碎。
“痛……”
劇大的刺痛感傳至四肢百骸,月之綾忍不住痛呼。
“痛嗎?你的孩子被活生生挖走心臟的時候,比你痛百萬倍。”
男人冷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孩子……
一瞬間,月之綾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淚光,喉嚨裏像是落了冰塊,梗得通體發寒。
“爲甚麼不讓我死?”
“想死的確很容易。”
黑暗中,男人靠近她。
月之綾睜大眼睛,也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卻本能的想要後退。
冷冽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噴灑,蠱惑她,“難道你就不想報仇嗎?”
報仇?
月之綾心動了,只是現在的她沒有任何底牌去復仇。
“你想要甚麼?”
她知道世上沒有不要錢的買賣,但她實在想不到自己有甚麼東西是可以拿來交易的。
“要你!”
黑暗中,月之綾睜大眼睛,聲音帶着一絲顫抖,“甚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男人鬆開了握住她的手,聲音淡漠,“給你三秒鐘時間選擇,三秒後我會離開。”
月之綾心尖一顫,莫名的她願意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在男人要抽身離開的最後一秒,她探身雙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笨拙地吻上了男人的脣。
柔軟微涼的脣瓣碰上男人的削薄的嘴脣,男人冷笑,“吻技這麼差,他沒教你嗎?”
月之綾不安,剛從他冰冷的脣上離開,男人卻兇猛的吻了下來。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的落下,讓月之綾無處招架。
迷迷糊糊中,燈開了。
月之綾睜眼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高級酒店,男人手腕的袖釦價值不菲,就在她想看清楚男人是誰的時候,身後的男人拿出了一條墨綠色的絲帶,矇住了她的雙眼。
月之綾皺眉,有些不解,男人要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話,乾脆就不要開燈。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強勢霸道,“我要看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