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此話一出，鄭天明倒是習以爲常，可旁邊的同誌卻是倒抽一口涼氣。
我去，這姑娘甚麼來頭？鄭天明竟然還認識這號人？
鄭天明忽然想到甚麼，急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昨天下午姜美玲過來求我。她答應我從此跟你一刀兩斷，所以我就來了。”
鄭天明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同誌，立刻察覺到不妥，“你一個人來的？”
“不然呢？你以爲這裏是甚麼地方？還想讓我帶她一起來？”
“你給家裏打個電話，讓你爸安排人來接你。”
宋瑤朝着他探了探身子，笑得心花怒放，“關心我？”
鄭天明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宋瑤卻不以爲然，拿出一份律師委託書推到了他的面前，託着腮雙目含笑。
“只要你在上面籤個字，我就是你的人了。”
“姑娘，你跟你不熟！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你走吧。”
“鄭天明你混蛋！”一雙秀拳“砰”的一下砸在了桌子上。
“我本來就是個混蛋。”鄭天明站起身，“同誌，帶我回去吧。”
“你還在怪我對不對？”宋瑤急忙喊了一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充滿委屈的聲音讓人心疼，“怪我當年沒有幫你，對不對？”
鄭天明狠心甩開了她的手臂，“我說了，我跟你不熟！”
宋瑤彎着腰拼命地吼道：“我當年絕食了三天求我爸幫你，可我爸根本不聽我的！所以我這些年一直攻讀法律，就想有朝一日可以親自爲你辯護，幫你洗刷冤屈！”
鄭天明重重地嘆了口氣，轉過身看見她臉上的淚痕，心情很是複雜。
“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喜歡你。”
“我已經......”
“我就是喜歡你！”
“宋瑤......”
“不管你說甚麼我都喜歡你！”
他除了嘆氣還是嘆氣。七年不見，這姑娘怎麼還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這麼難纏？
宋瑤將他拽到了委託書跟前，誠懇的乞求：“讓我幫你，好嗎？”
鄭天明無奈，只得乖乖簽字。
宋瑤像是怕他反悔一樣，“嗖”地一下把委託書搶到了懷裏，促狹地笑了起來。
“搞定！說好了啊，以後你就是我男朋友了。這幾天委屈你在這裏好好待着，一切交給我了。”
“你......”這女人變臉的本事也太......那個了吧？
“啊，對了，”宋瑤從口袋裏掏出一瓶眼藥水拋了過去，“用不着了，送給你了。”
鄭天明伸手指着她，吭哧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宋瑤收拾好東西風風火火地往外走，出門時還不忘給他一個飛吻，“等我的好消息吧！”
鄭天明急忙喊了一句：“叫人來接你！”
回到監室，鄭天明手裏拿着報紙，思緒卻已經飄遠。
不知道周亮怎麼樣了？既然美玲能去找宋瑤，想來他也一定平安無事吧？
被宋瑤這麼一鬧，他的心情徹底放鬆了下來。
回想起前兩天當着姜美玲的面毆打程大勇，他當時真的是怒氣上湧，準備一棒子打死他的。
可是之後呢？如果他一走了之，她必然頂罪。
就算她願意跟着他遠走高飛，他們也要一輩子東躲西躲，永遠活在不安之中。
到頭來，他只能去自首，爲程大勇償命。
所以她纔會不管不顧地擋那一下，以免事情發展到無法轉圜的程度。
現如今，她的處境已經很艱難，竟還帶着一身的傷去找宋瑤幫自己辯護。尤其還要答應宋瑤的無理條件。
他又回想起服刑期間，每年都會收到換季的新衣。雖然沒有署名，他卻知道，一定是她送來的。
還有他父母的墳包，也明顯有着修整過的痕跡。除了她，不可能有別人。
她是真的在用行動去兌現當年宣判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整個人這輩子都是你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他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摸一摸那塊手絹，這纔想起所有的東西已經被收繳了，只得作罷。
他暗暗下定決心，等到出去，他一定要盡全力彌補這些年的虧欠，讓她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程義德回到公司沒多久，他的祕書張子梁敲門走了進來。
“老闆，剛纔所裏來電話，說是有一個律師去見鄭天明瞭，還簽了委託書。”
“律師？哪裏冒出來的律師？前兩天沒有給事務所打電話嗎？”
“打了，這個律師是市裏來的。”
“怎麼可能？”
“老闆，這是那個律師的資料。”
程義德接過律師檔案一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不由得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關。
“這個鄭天明到底是怎麼回事？進去蹲了七年，一個個的全都這麼幫他！”
“老闆，要不要我安排人去找這個宋瑤聊聊？”
“不必了，黃毛丫頭一個。幫我給黃院長打個電話，約他晚上喫個便飯。”
“好的老闆。我這就去辦。”
“對了，那個周亮找到了嗎？”
“我已經安排人找了縣裏的每一家醫院和診所，都沒有找到。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在外面了。”
“他捱了一刀，走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繼續找！”
當晚，在鵬程大酒店的私人包廂裏，黃院長剛一進門，程義德立刻親切地迎了上去。
“黃院長，您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爲我程某人的面子不夠大，請不動您呢！”
“程老闆恕罪恕罪，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程義德立刻把禮品遞了過去，“正宗的阿膠，蟲草，這下嫂子不會有意見了吧？”
“讓程老闆見笑了。”
酒過三巡，程義德終於進入主題，“黃院長，我跟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那個鄭天明當年不是被判了十五年嗎？爲甚麼七年就放出來了？”
黃院長抿了抿嘴，“關於這件事，我仔細查過了。但是隻能查到他在服刑期間立過三次特等功，具體是甚麼內容就查不到了。怎麼？這小子又來找你麻煩了？”
“他打傷了我侄子，聽大夫的口氣，恐怕醒不過來了。”
“不知道程老闆打算怎麼處置這小子？”
“黃院長，想必你也聽說了。再過幾個月，我女兒程欣跟她的未婚夫就要回國定居了。我希望他永遠消失在我女兒的面前。”
黃院長想了想，“這個好辦。根據你說的情況，再加上他有前科，至少可以判他十五年。如果再隨便找幾個證人佐證一下，就算判不了死刑，至少也是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