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是你爸
謝元思走後,姜暖又陸陸續續算了幾卦,看看時間差不多,她便開始收攤。
就跟算準了似的,徐楠準時出現。
“暖姐!”
小丫頭明顯是跑過來的,興奮的小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布着一層薄汗。
自徐楠清醒,從父母嘴裏得知姜暖救了自己後,小丫頭就成了姜暖的迷妹,只要一有空就會跑到姜暖這邊,跟個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
姜暖捏了捏眉心,有氣無力道:“你又來幹甚麼?”
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閒的嗎?
徐楠像是看不見姜暖臉上的無奈,露出燦爛的笑容,“我來接你啊!”
姜暖是個路癡,但她自己不承認。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來接。”姜暖翻了個白眼,然後一副看穿一切地問道,“說吧,你又看到甚麼了?”
徐楠臉上的表情僵了幾秒,片刻後,星星眼看着姜暖,“暖姐,你簡直神了!”
“神了”兩個字剛說出口,她就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姜暖的腰,整個人貼在她身上,“暖姐,我剛剛都快被嚇死了,急需要你愛的抱抱!”
突如其來的熱情讓姜暖有些適應不了,她眼角抽了抽,“再不鬆開,我把你扔亂葬崗去!”
徐楠聞言立馬鬆手,後退一步,氣鼓鼓地看着姜暖,“暖姐,你這也太狠了,明知道我能看見,你還要把我扔在那種到處都是鬼的地方!”
沒錯,自從上次徐楠清醒過來後,她就十分幸運地開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小可愛。
徐楠這輩子都忘不了,睜開雙眼的那一刻,那個懸掛在眼前只剩半邊、不斷往下滴着紅白腦漿的腦袋,嚇得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交代過去。
姜暖細問之下才知道,徐楠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純陰之命,天生就是易招鬼的體質。
之所以長到十九歲都看不見鬼,是因爲徐半仙在徐楠出生後請了元一大師幫她施了法咒,這才平平安安活到了現在。
直到法咒被五通神破壞,徐楠能見鬼和易招鬼的體質就顯露出來了。
天眼一開就不可逆,姜暖也無計可施,只能給徐楠一個護身符,讓那些鬼無法靠近傷害她。
“怕甚麼,不就是鬼嘛,見多了你就習慣了。”姜暖不以爲意道,“反正它們又近不了你身。”
徐楠:“……”
就算是這樣,那些鬼也是很可怕的好不好!
話題有些扯遠了,徐楠輕咳一聲,“暖姐,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姜暖聽她這麼說,頓時心生警惕,“你又想騙我做白工?我告訴你,沒門!”
這幾天姜暖算是領會到了徐楠的爛好心了。
明明怕得要死,但只要有可憐的鬼來找她幫忙,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答應下來,然後就是——有困難,找暖姐啊!
有本事你倒是別慫自己上啊!
徐楠深知姜暖嘴硬心軟的個性,扯着她的胳膊撒嬌道:“暖姐,那個女鬼看着真的很可憐,你就幫幫她吧!電影不都說了,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而且,你多做點好事也能積德積福,化解煞氣呀。”
她聽老爸說過,做天師這一行,驅鬼驅多了是會被煞氣纏身的,輕則命途多舛,孤獨終老;重則傷及命數,英年早逝。
徐楠是真心喜歡姜暖這個救命恩人的,所以纔會強忍着害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替姜暖積福的機會。
姜暖抽回手,摸了摸徐楠的腦袋,“傻孩子,你知不知道甚麼叫乙之砒霜甲之蜜糖?對於一般天師而言如同毒藥的煞氣,對我而言卻像是大補的聖品,多多益善。”
“啊?”徐楠有些傻眼,“真的?”
“當然是真的。”
“可是暖姐,身爲天師,你難道不該鋤強扶弱,爲世界和平出一分力……”
“我沒你想的那麼偉大,”姜暖打斷她道,“我做天師只是爲了賺錢,而不是甚麼狗屁的世界和平。”
這是姜暖兩輩子的終極目標。
可惜她上輩子只顧着賺錢,拼死拼活還沒來得及享受就一命歸西了,也不知道她留下的那堆金銀珠寶會便宜了哪個王八蛋。
好不容易重生了,姜暖可不打算重蹈覆轍。
“我現在只想努力賺錢,然後好喫好喝好玩好睡,喜歡甚麼就去買,想去哪兒就立刻去,然後找個負責貌美如花的美男子好好過日子。”
徐楠聽得一腦門子的黑線。
暖姐,你這麼接地氣,對得起你那超塵脫俗的天師身份嗎?
她還想再說些甚麼,卻見姜暖突然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暖姐!”徐楠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將人扶起來,“你怎麼了?”
姜暖整個人都不好了。
腦袋好痛,眼皮好重,好睏,想睡覺。
她強忍着眩暈坐在椅子上,無力地擺擺手,“我沒事。”
這是使用言靈後的反噬。
大概是換了具身體的原因,每次她使用言靈後都會覺得全身無力,用多了還會跟着一塊兒倒黴。
這已經不是姜暖第一次突然倒下了,徐楠不太放心,想要勸她去醫院看看,眼角餘光瞥見一個西裝革履、氣質溫雅的中年帥大叔走了過來,她只好將話又咽了回去。
“不好意思,”姜暖以爲他是來算卦的,頭也沒抬,“今天已經收攤了,明日請早。”
***在攤前,他看着姜暖,眉心微蹙,眸底閃過一抹厭惡。
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丟失多年的女兒竟會是個招搖撞騙的神棍,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們姜家的臉要往哪裏擱!
“你應該就是姜暖吧?”姜成建半晌沒說話,他身後那位雍容華貴的女人上前一步,笑得十分和善,手上拎着一個價值十幾萬的限量版包包。
姜暖抬起頭來,看清楚女人周身縈繞的煞氣時,眉心微蹙:“是我,兩位找我有甚麼事?”
“真的是你!”女人突然就熱淚盈眶起來,繞過攤子一步跨到姜暖跟前,抓住她的手,“我們可算找到你了!真是老天有眼!”
姜暖有些懵。
她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男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眉目,腦子裏忽然想到些甚麼,試探性地問道:“你們到底是甚麼人?”
“我是你爸,”一直沒有說話的姜成建聲音淡淡道,“她是你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