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概是玩膩了
趙其琛很快接到喬星的電話。
然後臉色沉了下去。
程澄上班的時候,接到趙其琛打來的電話,是個陌生號碼。
她接起來,就聽到對面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有甚麼不滿意的?”
程澄道,“我現在的工作很好,不需要換工作。”
對面沒給她留面子,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就像是當衆打她的臉一樣,乾脆利落,毫不在意她是否能夠接受這種對待。
不過好在,程澄也不在意。
她垂下眼睛,看着只有五秒的通話記錄,把屏幕給熄了。
鄧玉嬌熬了一夜,疲憊的撐着身體從地下二層的超市裏面買了早餐醬肉包跟熱豆漿出來,剛吸溜了一口豆漿,就看見了程澄。
啥時間,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兩眼放光的衝了過來,恨不得一頭扎到她的懷抱裏面邊流淚邊訴苦。
“你可算是來了嗚嗚嗚嗚……”
“怎麼了?”程澄扶住她,“蔣顧把你折騰的不輕?”
“何止不輕啊,人在前面走,魂在後面飄,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鄧玉嬌大倒苦水,“你說這個蔣顧,他是來看病啊還是來選美啊,找個給她扎針送藥的醫護人員,還得看着顏值,有病吧?”
“的確有病。”程澄不否認,但是問題還要解決,“我去看看。”
“這個醬肉包給你吧。”鄧玉嬌把剛買的熱包子往程澄的手裏塞。
程澄婉拒了,“你喫吧。”
蔣顧在病房裏百無聊賴的看着窗戶外的小花園裏,住院的老大爺穿着病號服打太極。
有幾隻麻雀,在柳梢上嘰嘰喳喳。
他眼下發青,黑眼圈濃重,顯然是一夜未睡。
聽見敲門聲,就轉過了頭。
看見是程澄進房,才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程醫生上班了。”
程澄看見他的臉色很差,就知道昨晚他折磨別人的同時自己過得也不好。
“你需要休息。”
程澄走過來,身上有一點香氣。
不是那種芬芳且有層次感的香水的氣息,而是食物的香氣。
蔣顧擰眉,看她把手裏帶的早餐放在了病牀配備的桌子上。
“喫完就睡吧。”
程澄開口。
蔣顧陰沉沉的看着她。
程澄又道:“我會在你睡着的時候給你輸液,幫你看着點滴瓶。”
蔣顧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的。
眼神有些病態的扭曲。
如果是旁人看見他這種眼神,怕是要怕死,程澄卻一點都不害怕。
只是沉靜的與他對視。
兩個人就像是在對峙。
幾分鐘後,蔣顧像是大爺一樣,往身後靠着的枕頭上一靠,直勾勾的盯着,“我沒力氣喫飯。”
程澄走過去,舀了白粥給她遞過去。
蔣顧賞臉的張開了嘴。
趙其琛再沒有聯繫她。
喬星也沒有再出現,但是蔣顧在醫院卻肉眼可見的狀態漸漸好了起來。
蔣家人已經考慮給他辦出院,有個戴着口罩的年輕女人把自己打扮的跟怕被狗仔認出來的女明星一樣,跑到她的診室,在她坐診期間,拿着掛號單,問她:“大夫,我想問一下蔣顧的病況。”
程澄看着她露出來的眼睛,一瞬間,沉默了下去。
她像是在照鏡子。
鏡子不認識她,她卻認識鏡子。
“你有甚麼病?”
“我沒有病,我想問蔣顧的病況。”女人再次強調。
程澄把手裏的鋼筆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她,開口:“沒有病就出去,不要浪費其他病人的時間跟公共資源。”
女人頓時一愣,眼裏有瞬間對她的懼怕,像是想起了甚麼一樣。
但是隨即,又把那點懼怕給壓了下去,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從包裏掏出一沓錢,豪氣的直接甩過去,“我就是想問問蔣顧的情況。”
程澄看着這一沓錢,往後椅背上一靠,輕蔑的笑着問她,“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保安請你出去?”
女人聞言,氣憤的一把將那一沓錢抓起來,然後踩着高跟鞋走了。
程澄在她走後,垂下眼睫,拿起桌上的鋼筆,又轉了幾圈,等心緒平復這才抬起眼,繼續叫號,“下一個!”
這一上午的病人都看完了之後,程澄中午被鄧玉嬌拉着去喫飯。
去食堂的路上,好巧不巧,看見了自己去食堂裏打飯的蔣顧。
蔣顧身高肩寬,走起路來很好看。
是那種年輕人的氣息。
鄧玉嬌光是看那個背影,就有些發花癡,“這奶狗弟弟要是爲我割腕,我可能一輩子都被他喫的死死的。”
“男人用自S來挽留對方是一種病態的行爲,說明性格極端,你還是慶幸自己不要遇上這種難纏的人比較好。”程澄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象。
鄧玉嬌跟她一塊兒往食堂走,邊走邊道:“今天上午,那個害他爲愛割腕的女朋友來看他了。”
程澄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
鄧玉嬌接着說道:“那女的長得挺好看的,不過說實話,我看着她跟你有點像。”
程澄笑了笑,“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大家都挺像的。”
“也是,美女大概都是你這一掛的吧。”說着說着,他就有些跑題了,“對了,上次來接你下班的那個女的,是誰啊?”
程澄知道她說的是喬星,就道:“那個賴上我的富二代的助理。”
“她接你下班,豈不是……”鄧玉嬌後知後覺的臉紅了,“送你去跟那個富二代約會?”
程澄淺笑不語,算是默認。
鄧玉嬌又問:“那富二代長得怎麼樣?帥不帥?”
程澄想了想趙其琛那張臉,冷淡的時候冷淡嚴肅,英俊。
做那事的時候,卻跟換了個人一樣,野性十足。
“還行吧。”
“那個助理最近沒來找你,你……”鄧玉嬌想要打聽打聽。
程澄想了想,趙其琛確實快一個月沒有聯繫她了。
就淡淡道:“大概是玩膩了,打算把我甩掉了。”
鄧玉嬌聽她這麼說,就皺眉,“程澄,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老是不把自己當回事兒,你……變了好多啊。”
她記得程澄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樣的程澄讓她覺得很擔心。
“我沒事。”她笑着回答的同時,眼睛餘光落在了不遠處已經看她許久的蔣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