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顧惜妍那瘦弱的身子就像是不要命般拼命往外衝了過去。
但她怎麼逃得過夜霆淵的手掌心，他輕易就禁錮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他撈入懷裏。
“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顧惜妍滿臉抗拒和猙獰，表情很是兇狠，宛如猛獸手底下垂死掙扎的小鹿般。
夜霆淵看到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神色怔愣了一番。
她跟之前相比完全變了一個樣，以前的她無所畏懼，臉色還厚得不行，就算在他面前喫過多少苦頭，她都一笑而過，繼續死皮賴臉糾纏着他。
“霆淵哥哥，阿妍會永遠都跟在你的身後，做你的小尾巴好不好？”
“霆淵哥哥，你以後跟阿妍結婚好不好？阿妍很乖聽話，不會惹是生非，還能給你暖牀。”
夜霆淵腦袋裏不禁浮過顧惜妍以前追在他後邊，笑容明媚璀璨，勾人的杏眸格外發亮，死纏爛打的模樣來。
這才五年時間而已，她完全變了一個人，現在她絲毫沒有半點生息，宛如枯黃的落葉般。
“嘶......”
手臂上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感，讓夜霆淵從記憶裏抽回。
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咬他，她是不想活了。
她就宛如咬中獵物的鱷魚般死咬着他的手臂不放，讓夜霆淵憤怒得渾身都冰冷了幾個度。
他緊揪住顧惜妍的後衣領，將後一甩，“咚”的一聲，顧惜妍的腦袋就狠狠砸在堅硬的牆壁上。
她神色盡是痛苦，腦袋還傳來一陣暫時的悶響，隨即一股鑽心入骨的疼痛襲來。
一旁的蕭延看得膽戰心驚的，夜爺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吧，他動作也太粗暴了吧，好像他手裏頭的是一個物品而不是一個人般。
顧惜妍疼極了，她順着牆角緩緩滑落在地上，她還將腦袋埋在膝蓋上，宛如流浪街頭的小狗般在獨自舔着傷口。
夜霆淵看到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臟猛然抽了下，一股頓悶壓抑瞬間湧上心頭來。
他強制自己壓下心裏頭這股情緒，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顧惜妍是S人兇手，她一刀就將夢瑤給S了，讓她死在還在花季般的年紀。
她這人是死有餘辜，罪有應得。
夜霆淵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拎住顧惜妍的領口，還將她從地上給拖拽了起來。
“你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你沒有資格這樣做，你欠夢瑤的血債，就還在沈雪身上吧，沈雪是夢瑤的妹妹，我想夢瑤在天之靈也會讓我照佛她幾分。”
“你是最沒有資格命令我的人，夜霆淵，我一直視你爲遙不可及璀璨的繁星，沒想到你卻是拉我下地獄的魔爪。
我已經知道錯了，錯在不該愛上你這種冷酷無情，心如磐石的男人，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顧惜妍強制自己壓下頭昏腦脹的不適感，眼眶瞬間泛起一抹壓抑的通紅。
“放過你，那誰放過夢瑤？”
當初夢瑤救過他一命，他也答應過她，這輩子會鍾情她一人，跟她踏入婚姻的殿堂裏，跟她攜手共度一生，來回報她當年的恩情。
是眼前這個女人打碎了他對她的承諾，還讓她那麼善良純真的女人無辜喪命，他虧欠她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夢瑤，夢瑤，又是夢瑤，在夜霆淵的心裏，沈夢瑤就在照亮他心裏的一束光，她純潔如蓮，是一個不可褻瀆的高貴存在。
那她算甚麼？隨時可以踐踏的淤泥嗎？
“我憑甚麼要聽你的話，就算我有罪，也輪不到向沈雪那個女人去贖。”
顧惜妍立馬又找回保護自己的倒刺和盔甲，她惡狠狠道。
夜霆淵嗓音冰冷得如寒冰，“你是嫌自己的命活得不夠長嗎？”
“你快點放開我。”
顧惜妍劇烈掙脫，宛如夜霆淵就像是來勾她魂魄的死神般，她杏眸裏盡是驚懼和恐慌。
在掙脫間，夜霆淵無意撩到她的上衣，還往上扯動了幾分。
他幽深的目光便睨了過去，就見她肚子細膩極了，但就是她腹部處有一刀極其難看的刀疤。
顧惜妍見他在盯着她腹部上的刀疤在看着，她神色劃過一抹驚慌無措。
她用盡了全力掙脫開夜霆淵的禁錮，然後將上衣給扯了下來擋住那道傷疤，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怕甚麼？你以爲我會看上你那破身子？”
見顧惜妍渾身盡是防備和警覺，生怕被他欺負了般，夜霆淵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顧惜妍咬緊了脣瓣，攥緊了衣角，沉默不語了起來。
“林蘭是你家裏的傭人吧，你們兩人的感情還很好，我記得她就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夜霆淵眼尾挑起一抹危險的笑意。
“你別動蘭姨。”
顧惜妍氣得胸口都在劇烈浮動。
夜霆淵在帝都的權勢滔天，當初他能一手將她送進監獄裏頭，那他對付蘭姨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夜霆淵薄脣勾起一抹冷笑，“那就得看你聽不聽話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去沈雪的病房裏做護工，直到她的病情好爲止。”
顧惜妍緊攥着拳頭，接着又無力垂下，杏眸湧起一股深深怨恨的芒光來。
曾經她以爲夜霆淵是她生命中的一束光，沒成想他卻是她終生的夢魘。
如果能重來，她絕對不會再跟他接觸糾纏，絕不會再傻傻愛上他。
可惜這只是後話，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夜霆淵見她頹靡低着腦袋，杏眸裏有的只是痛苦和絕望，宛如渾身充滿刺的刺蝟，被他慢慢拔掉一根根刺，無力反抗的模樣，這讓他的內心湧出一股復仇的成就感來。
現在還早着呢，她欠夢瑤的血債，就算將她生吞活剝，抽筋剝皮，也不足以還清她的罪孽。
他不會對她有半點心慈手軟，因爲那本就是她應該承受的，她應該贖的罪。
夜霆淵深邃的眼眸睨向顧惜妍的手臂上，只見她手背上還有血液在流出，鮮血已經將她的五指給染紅。
被他掰骨折的小手還打了石膏，額頭上還鼓起一個腫起淤青的大包來。
他神色盡是錯愕，剛纔他的注意力全在怎麼壓制這個女人，防止她逃跑，完全不知道她竟然變得如此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