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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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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用了,不過是個小姑娘。”

君胤槐緩緩收回目光,表情淡漠:“讓她離開。”

那聲音低沉悅耳,像是從名貴的樂器中溢流而出,不由得讓滕昕珠多看了兩眼那氣質清冷矜貴的男人。

“那這位小姐便請吧。”

孤影倒沒想到,向來性子果決冷厲的主子,居然會放過這闖進來的丫頭,卻也不敢多說,只能讓開一條道,示意滕昕珠離開。

“公子是個好人,生得俊俏,性格也好。”

滕昕珠原本覺着這主僕二人恐怕有點麻煩,卻沒想到那俊逸的白衣公子居然肯放她走,一張現下看起來還很有些豔俗的臉頓時眉眼彎起,綻開了笑意。

“你和那些人不一樣,我挺喜歡你的。”

她看了看石門後面那狹長陡峭的臺階,撇了撇嘴,反倒是朝着身後的牆走去。

“姑娘,門在......”

暗衛剛想出聲提醒,卻沒想到那女孩子剛觸碰到牆壁,身形便驟然消失——

饒是君胤槐的心性,此刻一雙淡漠的眸子裏也染上了些許驚愕,走到她消失的牆壁前,抬手卻只摸到冰冷的石壁。

唯有鼻尖似有若無的酒氣,混雜着女孩子身上的淡淡馨香,證明密室之中的確有人來過。

......

滕昕珠穿牆而出,身形已經不在那華寧寺中,而是驟然出現在了一片荒郊野嶺。

“老傢伙,出來聊聊。”

土地廟看上去破敗不堪,滕昕珠站在廟中輕輕跺了跺腳,若是旁人看着,恐怕會以爲她在自言自語,但她面前的地上,卻詭異的冒出了一團黑煙。

“昕......啊不,小祖宗,您這臉,這......”

從地底冒出來的老爺子長髮白鬚,看上去慈眉善目,同那廟中的土地爺像簡直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一般,看着滕昕珠那張臉,許久才擠出一句:“這容貌,真是......”

“這具身體的主人......審美有那麼點兒獨特。”

滕昕珠翹着二郎腿坐在土地爺面前:“行了,先說正事吧,我此次下凡,你也知道是爲甚麼,老樣子,幫幫忙。”

“明白,明白。”

這位上仙放着成神的機會都不要,千年來幾乎每一刻,不是在歷劫,就是在歷劫的路上,只是爲了那個天庭衆人都諱莫如深的男人。

土地爺到底也是和滕昕珠打了千年交道的人:“小祖宗,現下您在的這地方,是大周朝,即便每一次歷劫,您離那位都不會太遠,但只這京城,便有百來萬人口......”

“盡力找便是了,找不找得到,我都算承你的情。”

滕昕珠垂着眸子,表情看似漫不經心,眼中的光彩卻黯淡了許多。

這已經是她的第九百九十九次歷劫了,這麼多次的失敗,便是神仙,也經不住這麼久來的努力,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好,我定會想辦法,你若有事,儘管使喚我就行。”

土地爺咬着牙拍了拍胸脯,雖真心憐惜滕昕珠,心裏卻沒底。

滕昕珠點了點頭,同土地爺寒暄一陣,便循着原主的記憶回到家中。

......

“宋管家,這是侯爺命咱們送來的聘禮。”

她纔剛到家,便看見有人一箱一箱的往裏面搬着東西,而丞相府中的僕人正將那些聘禮一箱箱搬進家門。

聘禮?

滕昕珠總算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小靖安侯君胤槐。

傳說中,那位小靖安候君胤槐因着在戰場上中了毒箭,雙腿殘疾不說,樣貌更是毀了,便是襲了爵位,也很少出靖安侯府。

而他和原主的婚事,似乎又是在老靖安候還在世時便定下來的,想推脫......恐怕有些艱難。

而且原主雖然是相府的嫡女,花錢卻大手大腳,也沒存下甚麼銀子,除了土地爺那邊要努力尋那人,她自己也要加把勁。

但不論在哪裏,沒銀子,路都不太好走啊。

滕昕珠沉吟了片刻,走上前淡淡開口:“管家,這是我的聘禮的話......我拿兩件,應該沒甚麼問題吧?”

“......”

相府衆人愣在原地,而前來送聘禮的靖安侯府的僕人,更是許久沒回過神——

哪有哪家的小姐還未過門,就想着要拿夫家剛送過來的聘禮的?

滕昕珠歪着頭疑惑開口:“不行嗎?”

“這,這是侯爺送來的聘禮,自然由相府處置便是。”

靖安侯府的僕人賠着笑,偷摸掃了一眼相府的管家,順理成章的踢了皮球。

“這,這是小姐您的聘禮,自然由小姐說了算。”

管家哪裏敢惹這位活祖宗,整個相府,便屬滕昕珠這位大小姐最是跋扈,連相爺都管不住她。

“好的,謝謝。”

滕昕珠注意到了衆人表情古怪,卻也不甚在意,打開那些嫁妝箱子,隨手取了一沓銀票便回到了自己房中,只留下一衆人面面相覷。

謝謝??

本以爲不給出去,大小姐便是要發火撒潑的,這一次,態度竟然這般和善?

夜色漸漸暗下。

君胤槐腦中莫名其妙又浮現出那張精緻嬌俏的臉,卻不知爲何,自己會對那從天而降的女孩子生了興趣。

“主子,祕藏的事情,還是沒有查明。”

暗衛跪在書房之中,神色僵硬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還有就是......今日管家前去相府送聘禮,聽說......滕大小姐當場就拿了一沓銀票走,實在有些......不合規矩。”

君胤槐愣了愣,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卻很快又變得淡漠。

“隨她吧。”

他對自己那位傳說中的草包未婚妻沒甚麼好感,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法推拒罷了,她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卻也無妨。

君胤槐示意暗衛離開,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皎皎的明月,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自父親被軍營中的人毒S,他便開始韜光養晦,以中毒之名躲在府中,終於查出父親的死,似乎同皇家脫不了干係!

旁人眼中,靖安侯府已經是空有侯爵,只因着今上憐憫君氏一脈忠良,纔給予厚待苟延殘喘,但實際上,君胤槐暗中發展的勢力,恐怕足以驚動朝野!

只差那華安寺中的祕藏......

想起祕藏,君胤槐腦子裏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那莫名其妙出現在密室中的嬌俏身影,默了許久,他才熄了書房的燈,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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