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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雞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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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人?去哪裏……找……高人?”劉大彪身體虛薄,已然連喘氣兒都費事。

  錢仲友垂着眸子,思慮片刻,倒是舉薦出一位。

  “在皖南的薛城,有一處靈臺觀。道觀裏的住着一位嶗山道人,道號桓城子。他是嶗山玄術高人,倘若那嶗山道人肯相助,咱們鳥槍大隊,定還有一線生機!”

  ……

  就在這時,我爺正和僅剩下的十幾個,身體健康的兵丁,把那些中了屍毒,活活拉死的兵丁尋思找一處地方安葬。

  寨子裏都是連排土房,尋不到挖坑的好地點。

  其中一個小兵便提議,不如借用一下朱家大院裏擺放的黑鐵木棺墩。將其中的新娘子屍體丟出去,把隊伍裏慘死的夥伴全部擠放在棺材之中。

  幾個人說幹就幹,他們先是把所有死人都背到大院中央。然後有個小毛頭,一把扯下蓋在新娘子屍體臉上的,我爺爺的那一件破褡褳。

  小毛頭拽着新娘子的手臂,就往棺材外頭拖。

  就在這時,我爺爺瞬間瞅見了那新娘子屍體的臉。

  “碧……碧雲!”爺爺大聲尖叫。

  他雖說進入朱家大院的第一天,已然見過這個新娘子屍首。

  但是,因爲當時李勤龔又是扯玉牌,又是擼金鐲子,我爺爺對那新娘子的屍體來不及細看,只曉得她臉色嫩白,便急忙脫下褡褳蓋在了女人的臉上。

  可是,現如今已經跟那村姑碧雲有過一夜歡好的我爺,再次看見這新娘子的臉。

  爺爺一瞬間便認出,“啊!是她。有鬼,真有鬼……”

  我爺登時被那新娘子的臉,嚇得一屁股癱軟在地。

  爺爺兩隻手掌,拄着身下的土地。雙腿亂蹬,身子不停的向後移。

  “啊……鬼……女鬼S人!她真的是女鬼!”

  爺爺被嚇的鼻涕,淚水糊了一臉。都說搞過屍的人會倒大黴。想到李勤龔和王良的下場,我爺瞬間口吐白沫,由於驚嚇過度暈厥過去。

  錢仲友聽見院子當中,我爺驚恐的悲嚎,頃刻間端詳出一些眉目。

  錢仲友用細銀針把爺爺灸醒,刨根問底,追尋院子當中女屍的具體情況。

  我爺當時撲通一下便跪倒在地。他連連給錢仲友磕頭,又主動上交了金溜子。

  “就是駐紮辜家寨的第一天,那日沒柴火……然後在牛棚裏,李勤龔逼着我去把風……”

  爺爺一五一十的把炊事班如何斧劈棺材蓋,如何摸下屍體上的金銀財物,還有自己和那村姑碧雲在牛棚一夜。直到李勤龔、王良膽大起Y心的所有經過,全都像那錢仲友如實托出。

  “錢爺兒,只求您留我一條小命!俺以後給您當牛做馬……俺給您當兒子,當孫子。俺不想喫槍子,也不想被惡鬼挖心……”

  我爺急的捂着臉直哭,他當年一個二十九歲的壯年,受驚委屈的如同耗子崽,嚇得臉色木僵,三魂丟了兩魂半。

  錢仲友可憐我爺年輕,家裏人都死絕,是陳家唯一的男丁後生。

  他命令那十幾個身體無異樣的兵丁,先把我爺捆了。然後兵分兩路,一隊人馬去靈臺觀請嶗山道人。

  另外一隊人馬,則去辜家寨的周邊,看看能不能找到這朱家大院原本的主人。以便打聽院中新娘女屍的來歷。

  又過半日,這兩隊人馬快去快回,任務倒是完成的快。

  先是尋朱家人的小分隊最先回歸。他們在辜家寨的附近鄉鎮,找到了幾戶原本寨子中的村民。

  根據這些村民描述,那朱家人早都已經舉家逃遷,連着馬匹帶騾子,還有上下老少十餘口全部闖關東去了!

  至於院子棺墩中的那具女屍,這些村民倒是都知曉其中詳情。

  一個三十七八歲,黃面麻子臉的寡婦說的最爲仔細。

  “各位兵爺,那棺材裏的新娘子。就是這朱家的二閨女。閨名喚作朱碧雲,死的時候才十八歲!”

  麻臉寡婦又說。

  “碧雲是個苦命的女子,孃胎裏便帶着癆病,尚未喝奶,就先開始喝藥。半生是個藥罐子,村中人人都曉得她活不長。

  偏偏朱家老爺身下三個兒子,只有這一個獨女。朱老爺偏愛閨女,這些年間到處求醫,問要爲自己的女兒治癆病。可任憑吃了多少人蔘,鹿角,仙方良藥也無濟於事。

  就在一個月前,朱家女兒開始咳血,眼也花,兩條腿也沒了知覺。經寨子裏的赤腳郎中診治,說是活不過半個月。

  寨子裏又有老人提議,讓朱家辦場紅事兒沖喜。把碧雲嫁給一隻大公雞,說不定可以續命……”

  沖喜的情況,在中華歷史上自古皆有。大抵是起源於魏晉巫術盛行之期,由宮廷之中傳出,以紅事鎮壓災運。後來傳至民間,變得廣爲盛行。

  爺爺後來提起,按照辜家寨當地的民風,重病之人想要續命,大多都會辦一場親事,用來沖喜。

  只不過,北方地區流傳的規矩,沖喜要用活人辦喜事。而辜家寨屬於皖南地界,當地的習俗,是用公雞,或者母牛一類牲口,畜生,和病人結親,以來衝破災難。

  麻臉寡婦依稀的回憶。

  “碧雲成親那天,發生的事兒可真是怪奇。

  她原本病入膏肓,難以下牀,可是那天,也不知怎的,碧雲剛剛換上一身紅喜服。面色忽然變得紅潤,也不咳了,讓人攙扶着還能走上幾步,估計是迴光返照……

  然後,寨子裏的馬媒婆,懷中抱着一隻黑毛的蘆花大公雞。她和碧雲牽着紅綢子,一起拜堂。

  拜天,拜地,拜父母時都還好好的。只聽司儀高喊夫妻對拜,突然,馬媒婆懷中的公雞莫名其妙開始發癲。

  那公雞撲棱着翅膀,連連拍打七八下。雞爪子還抓花了馬媒婆的臉。

  旁邊朱家的二兒子上前幫忙,一把薅住公雞的翅膀。誰曾想,就在這時,那公雞的脖子竟突然斷成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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