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大哥……”紀瑤光有點懵了。
她不知道紀旬則到底有沒有相信她導演的這齣戲,可是照現在的這個情形,似乎,他相不相信都無所謂了。
她就是看蘇昀西這個女人不順眼,她好好的一個大哥,硬是要因爲甚麼指腹爲婚娶一個陌生的女子進門,父親紀成旭早在幾年前已經中風癱瘓了,這場婚約本也可以不作數,可偏偏蘇家不按常理出牌,蘇天棟事先就在媒體前曝光了這場婚約,讓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迫於壓力,紀家也就只能應了下來。
不過好在紀旬則似乎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討厭蘇昀西,這三個月以來,她在紀家變着法的折騰蘇昀西,今天的事本來也就是冰山一角。
只是沒想到,鄭凰志剛好舉行家庭宴會,這齣戲,就落入了紀旬則和紀梓存的眼裏。
“大哥,這人,要不你交給我處理吧。”紀瑤光試探性的詢問他。
這人是她花了錢找來的,要是不好好善後,被紀旬則查了出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紀旬則漠然的掃了一眼這戰戰兢兢的男人,最後,一言不發的上了樓。
紀瑤光心下一喜,大哥這是默許了,她給了男人一個眼光,然後刻意的清了清嗓子。
“你擅闖紀家,我絕對饒不了你,你跟我走,我要把你送進警察局。”
男人如遇大赦,連忙低着頭跟着紀瑤光往外走,然而,還沒到門邊,已經被人從後面抓住了衣領子。
“二哥,你幹甚麼?”見紀梓存插了一手,紀瑤光有些慌了。
“梓存,你不要多管閒事。”鄭凰志也開了口。
紀梓存冷冷的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男人,眼中的神色飄忽不定。
蘇昀西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打死他他也不會信的。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大嫂再怎麼說都已經是我們紀家的人,欺負紀家的人,我第一個就不允許。”說着,紀梓存狠狠的將男人摔在地上。
“王叔!叫保安來,我倒要看看,這是哪來的登徒子。”紀梓存發了話,馬上管家就帶着一羣保安圍了過來。
“紀先生,紀先生你放過我吧。我真的是無辜的呀。是蘇昀西勾引我的。”男人一見這陣勢,立馬就慫了。
“閉嘴!”紀梓存重重的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二哥,你這是幹甚麼呀?”紀瑤光見紀梓存動了真格,連忙過來制止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嚇得眼前的男人全部都招了。
“瑤光,這件事最好是與你無關,不然,我絕饒不了你。”紀梓存語氣凌厲的警告她。
紀瑤光吃了憋,雖然紀旬則一向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是紀梓存發起火來也很恐怖,她畏懼的往後縮了縮,雖然不甘,但是到底還是沒敢再追上去。
……
楚夭夭低着頭一路行走。
這片別墅區本就在臨海的郊區,她出門急,連手機都沒帶,身無分文,也無處可去。
半年前,外婆因爲高血壓摔倒重傷,顱內積血,直到現在還住在醫院裏。
醫生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還不籌集手續費開顱動手術,隨時都有可能壓迫腦神經引起其他的併發症。
最壞的結果,就是腦溢血,要麼中風,要麼死亡。
她也是沒有辦法,她大學畢業之後,本來就想着老老實實做份安穩的工作讓外婆安享晚年,哪裏想到,還容不得她豐滿羽翼,現實就已經將她打垮。
她四處籌錢,就差沒把自己當成貨品賣了出去,而這個時候,已經遺棄她多年的蘇天棟找上了門,要她替蘇暮安出嫁。
她不恨嗎?她也恨啊。
當年母親重病,十二歲的她跪在蘇家門口苦苦祈求蘇天棟拿錢出來給母親治病,蘇天棟不但不放在心上,還說他根本不認這個女兒,讓母親最後患抑鬱症在精神病院自殺身亡。
時間一晃十三年過去,蘇天棟主動找上門,承諾幫她付完外婆所有的醫藥費。
但凡有一點辦法,她都不會再和蘇家有一星半點的關係,但凡有一點辦法,她都不想出賣自己的人格……
可是,她怎麼會知道,她要嫁的人是紀旬則,是那個她曾經背叛過此生不想再見的紀旬則!
楚夭夭沿着這看不到盡頭的海岸線,整個人漫無目的的行走着。
已經臨近秋天,衣衫單薄的她在風中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看着那蒼茫的大海,淚眼朦朧。
爲了防止她出爾反爾,蘇天棟將外婆接到了療養院,但是具體地址卻沒有告訴她,外婆不在,楚夭夭彷彿成了一個遊魂。
離開紀家,她要去哪,她該去哪……
就在她彷徨茫然的時候,夕陽之下,一輛黑色的車子揹着光從她身後駛來,最後,停在了她的身側。
刺耳的喇叭聲將楚夭夭嚇了一跳,她回過神來,隨着車窗的緩慢落下,她看見了紀旬則黑着的臉。
“上車!”
紀旬則惜字如金。
楚夭夭倔強的偏過頭,加快了步伐,直直的往前走。
紀旬則握着方向盤的手加大了力度,指節都開始泛白,很顯然,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紀旬則再次開口。
楚夭夭還是不回話,她視若無睹,只顧着走自己的路。
終於,紀旬則抿了抿脣,一踩油門,車子飛快的從她身邊掠過,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呵,誰稀罕坐你的車。”看着那越來越小的黑影,楚夭夭忍不住的嘟囔。
自己放的狠話,那就得有個狠樣子,她可不是打臉的人。
她還是一步步的往前走,根據印象中的路程計算,她估計要走上一個小時,才能走到市區,現在已經快入夜了,也不知道這條路安不安全。
但是走到市區又能幹嘛呢?她沒錢,也沒地方可去,以前住的地方,連鑰匙都沒帶,總不能破門而入吧。
車子的喇叭聲再次響了起來,眼前是刺眼的遠光燈,她抬手攔住了眼睛,最後,聽見了開車門的聲音,高大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將她攔腰扛在肩上。
“你幹甚麼!”看清了是紀旬則的身上那件熟悉的衣服,楚夭夭重重的在他身上捶了一拳,“你放我下來!光天化日的,你是人販子嗎?”
紀旬則不爲所動,拉開後車廂的門,將楚夭夭如一個布娃娃一樣扔了進去。
“你瞎了嗎?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他面無表情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