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忠孝兩難全
第二天一大早，寧孤城起牀洗漱之後，卻是對着鏡子笑了笑，整個人的情緒和四下無人的夜裏，已經完全不同，要說有，也只是眼底深處，不被人發現的地方那一抹孤寂吧。
寧孤城不願意讓自己的負面情緒表現出來，所以，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中究竟埋藏了多少心事。
姜若雪家自然是富裕之家，而且不算小富，雖然比不得那些富豪榜上之人，但在江城，姜海山好歹也是位列十大富豪之一，身家過億的存在，別墅裏，自然有人伺候着。
這不，一大早，七點左右，早餐就已經被家裏的阿姨給做好了，花樣很多，包子油條豆漿，麪包煎蛋加上小菜，可謂滿滿一大桌子了。
倒也不能說是浪費，平日裏姜海山也不會這樣喫，只是今天多了一個寧孤城，又是女兒的心上人，自然要多多用心，弄得花樣十足一點，免得寧孤城有甚麼不合口味的地方。
女兒的心上人未必能夠擔得起這個待遇，但要是加上寧孤城神祕莫測的背景的話，那這個待遇，便是當之無愧了。
豹哥最後爲甚麼甘願吃了一個啞巴虧也把寧孤城給放了，姜海山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面子，無非就是最後那通電話罷了。
豹哥的態度，也是在那通電話之後轉變的，究竟是誰，在保護寧孤城，姜海山不知道，但他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夠了，那就是，背後幫助寧孤城說話的人，比他的能量更大，比他的面子更足，這就足夠了。
所以，對於寧孤城，姜海山的心中，其實還算是滿意的，只看自己的女兒是否能夠修成正果了，若是寧孤城真有甚麼深厚的背景，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姜海山是生意人，自然做甚麼都會將一些利益得失的，當然，關係到自己的女兒可以不說這些，但若是有，憑甚麼不要呢。
姜海山坐在餐桌前看着報紙，沒有動筷子，飯菜還是熱乎的，他也沒有讓人催促姜若雪和寧孤城，就這樣等着，彷彿一點都不着急一樣。
也是，在自己家裏，難道還能吃了冷飯不成。
而這時，寧孤城已經洗漱完畢，推門而出了，他今天已經算是起晚了，平日裏，寧孤城五六點都會醒，根本就不需要鬧鐘，早已是身體的本能了。
寧孤城出了房間之後，還沒等下樓，就看到姜若雪也推門而出了，同樣是已經梳洗打扮，只是眼睛之中的疲憊，卻是遮掩不住的，好似，一夜未睡一樣。
而且，這先後開門的時間，是不是巧了一點，就好像，姜若雪一直在傾聽聲音，彷彿等着和寧孤城偶遇一樣。
寧孤城倒是沒有多想，更沒有多說甚麼，只是看着姜若雪，輕笑道：“若雪，早啊，怎麼不多睡一會？”
說着，寧孤城走到了姜若雪的身邊，聲音很溫柔，看着姜若雪的眼神，同樣的溫柔，兩人雖然沒有確定關係，可事實上，親都親了，自然也不能說是普通關係了，反倒曖昧十足纔對。
姜若雪看到寧孤城之後，臉就有些紅了，弱弱的開口道：“我，我睡不着，你怎麼不多睡一會，昨天經歷了這麼多，你好好休息休息纔對呀。”
姜若雪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關心，可是假不了的。
寧孤城笑着，捏了捏姜若雪的鼻子，把嘴巴靠近姜若雪的耳朵，輕聲耳語，動作十分親密。
“睡不着？你不會是一夜沒睡，在等我敲門吧？”
感覺着寧孤城口中的熱氣吹到耳垂之上，姜若雪當時就感覺身體有些發燙，又聽到寧孤城言語之中的曖昧之意，臉當時就紅了，頭更是低的不能在低了。
“沒，沒有，我，我就是，我就是醒了，不困了。對，我就是不困了。”
這話說的，姜若雪自己都感覺沒有底氣，最後或許是爲了給自己打氣一樣，抬頭看着寧孤城，肯定的加了一句。
寧孤城哈哈一笑，捏了捏姜若雪的小臉，笑道：“好的好的，雪兒說不困那就是不困了，走吧，你父親應該是已經起牀了，咱們一起下樓吧。”
寧孤城這動作親密，言語更是寵溺的樣子，讓姜若雪感覺臉紅心跳，卻心中喜悅，極爲受用，然而，聽到自己父親可能就在樓下之後，姜若雪當時就臉更紅了。
她自己父親平日裏都是幾點起，她可是比誰都清楚的，這個點，不是可能起牀了，是肯定起牀了。
她本來是想和寧孤城一起下樓，多在一起一點時間的，因爲知道，寧孤城可能馬上就要走了，但這時候，卻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你先去吧，我在洗把臉，等會再下去。”
說完，不等寧孤城反應過來，姜若雪就逃似的跑回房間，關上了房門。
寧孤城啞然失笑，眼神之中滿是溫柔。真是，可愛呢。
下樓之後，寧孤城就看到了餐廳里正在看報紙的姜海山，沒有猶豫，寧孤城就向着姜海山走去。
畢竟是借宿別人家裏，又是被姜海山給救了，恩，起碼姜海山去救他了，這就是情誼了，更何況，雖說現在還沒和人家的女兒有甚麼確定關係，但親都親了，總不是假的吧，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寧孤城面對姜海山的時候，總覺得心裏有點發毛，好像做壞事被人抓住了一樣。
“姜叔叔早。”寧孤城沒有坐下，站在姜海山的身邊向姜海山問好。
姜海山放下報紙，對於寧孤城的有禮貌還是滿意的，便笑着點頭道：“起來了？還以爲你要多睡一會呢，來，坐下喫飯吧。”
寧孤城便點了點頭，坐了下來，只是沒動筷子，笑道：“我是習慣了，今天算起的晚了，要不然還是等一下若雪一起喫吧。”
姜海山搖了搖頭，笑道：“不用等她，這丫頭平日裏住校還好一點，回到家裏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牀的，咱們先喫就好。”
姜海山越是這樣說，寧孤城就越是覺得姜若雪必定是一夜沒睡的，該不會，真是等自己去敲門吧，想到這裏，寧孤城心中只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一些甚麼。
“姜叔叔，我剛看到若雪起牀了，她說梳洗一下就會下來的，可不像姜叔叔說的會睡到中午。”
姜海山看了寧孤城一眼，哈哈笑道：“這懶丫頭，今天倒是勤快，好吧，那我們等她一下，不然，怕不是又要埋怨我這個做父親的，心裏沒想着她了。”
寧孤城笑了笑，沒接話，人家父慈子孝，他不說話的好，不過，倒是越發的也想自己的父母了。好多年沒回去了，卻不知，父母又添了多少白髮。想到這裏，寧孤城便有些心酸。
當兵許久，於國無愧，可若說愧疚，恐怕便是對父母最爲愧疚了，孩子已經長大，卻不能日日侍奉在已經年邁的父母身旁，不孝，大不孝啊。
自古忠孝兩難全，或許，只有軍人，最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