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給她半年時間
“醒了?”穆蓁放下吃了一半的點心,面色平靜的看向他。
司時樾聲音頗冷,“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了。”
穆蓁走到牀邊,看着男人在牀上坐起身來,她輕笑道:“比起其他女人,我認爲自己對司少更有用一些!”
司時樾聞言,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銀針上,深邃的黑眸微沉,卻未開口。
就在穆蓁打算繼續‘毛遂自薦’時,只見司時樾一躍而起,落至她面前後,大掌倏地掐住她咽喉,無情的用了不小的力道。
“咳咳咳!”呼吸快速被抽乾,穆蓁情不自禁咳嗽起來。
她沒急着反抗,舉起手裏的銀針,費勁僅剩的最後一分力氣,用嘴型無聲的朝他說道:我可以幫你。
司時樾動作一滯,抬眼看向鐘錶。
這一次,他居然只暈了半個小時!
比平時的時間,縮減了一半。
他眸光一凜,緩緩將她鬆開。
穆蓁手撐在牀上,大口喘着氣。
司時樾一言不發的盯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知道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穆蓁快速調整好呼吸,回頭對上他審視的眼神。
“剛纔,是我幫你紮了針。你身體虛弱,作息混亂,入眠的時間和次數難以靠自己把控,所以每次在身體機能消耗殆盡後,會立刻陷入昏迷。”
穆蓁聲音堅定,“只要你配合治療,我能讓你身體徹底康復。”
司時樾脣角勾起耐人尋味的輕笑,“你該讓我怎麼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
他身份特殊,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定時Z彈。
穆蓁能救他,也能害他。
穆蓁能理解他對自己的疑忌。
如果她是他,也不可能對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女人放鬆警惕。
面對他的發難,穆蓁眼神坦然聰慧。
她重新將銀針刺入他後頸一個穴位中,半響之後將銀針取下。
“是不是覺得身體又舒服了點?”穆蓁神情自信,“你的病情再不及時醫治,結局也是死,倒不如賭一把。”
司時樾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清楚,這些年一直裝成植物人,更是因爲身體日漸虛弱,他已經難以把控病情了。
如果不是司暮朝這幾個月步步緊逼,爲了守住司家大權,他也不會這麼快‘醒’來。
體內浮現的舒適感覺讓他無法忽略,司時樾毫不遮掩對她的打量。
許久,他薄脣噙起殘忍的笑:“好,給你半年時間。半年後我的身體沒能恢復如常,你的結局——就是下、地、獄!”
穆蓁眉梢微挑,“一言爲定!”
她心裏鬆了口氣。
只有留在司家,她才能找到當年那個男人——
司時樾下牀,將襯衫脫下,露出結實的胸膛。
穆蓁小臉倏然一紅,立刻轉身。
司時樾看向面前落地鏡,鏡子折射出女孩的舉動。
他淡然道:“我還沒習慣家裏多了個女人,以後會注意點。”
男人隨手抓起新襯衫去浴室裏穿。
穆蓁眉梢一挑。
傳聞中手段冷酷S伐嗜血的司家大少,竟也有幾分紳士?
司時樾換好衣服走到窗邊,敏捷的從窗口一躍。
穆蓁驚訝走過去。
男人的一隻手還抓着窗臺,像是預料到了她會過來。
他輕聲一笑,“管好你自己。現在,我得繼續這場好玩的遊戲。”
說完穩穩落在地,站起身來後,像是一隻敏捷的獵豹,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穆蓁玩味一笑。
司時樾“醒”了。
司家也要變天了!
次日一早,司家莊園難得紛亂。
司暮朝的身體從昨晚就奇癢無比,徹夜難眠,找過了十幾位名醫,吃藥鍼灸完全無法根治。
這位平時不苟言笑沉穩冷靜的司二先生,昨晚瘋狂撓癢時,像極了一隻搞怪的猴!
穆蓁醒來時,司時樾還沒回。
她來到後花園,挑選了一輛較爲低調的車。
“小太太,需要我送您嗎?”司機問。
穆蓁拒絕,“謝謝,不需要。”
有些事情,她不想被太多人知曉。
她接過鑰匙,正要上車,這才發現一個粉雕玉琢的小身影正躺在車輪旁。
穆蓁走了過去。
是昨天那個小男孩。
他睫羽卷長得像是精緻的洋娃娃,一張小臉粉撲撲的。
小傢伙像是一隻熟睡的小奶貓,在車輪邊蜷縮成了一團,雙手緊緊地環抱住自己的小身體。
這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穆蓁朝司機問:“這男孩是誰?爲甚麼在這裏睡?”
“這是老爺子領養的……”
小傢伙在這時睜開惺忪的睡眼。
察覺有人靠近,他瞪大了眼珠子,滿臉警惕和防備。
小傢伙將墊在身下的筆記本電腦抱在懷裏。
“以後不能睡在這裏,很危險。”穆蓁忍不住伸手想捏捏他可愛的臉蛋。
他脣瓣抿得更緊,警惕地避開走到另一處,手指噼裏啪啦地在筆記本鍵盤上跳躍。
電腦屏幕顯示出一行行復雜的代碼。
穆蓁神色讚賞,“原來是你個電腦高手?”
“小太太,他是不會和你說話的,因爲他——”司機說到這,就被老管家叫走了。
小傢伙似乎害怕她的注視,抱着筆記本電腦跑開了。
穆蓁神色困惑。
是因爲畏懼她嗎?還是有其他更復雜的原因?
穆蓁想起正事,獨自驅車前往一家名爲“永福齋”的糕點店。
這是一家百年老店,糕點每日出售數量有限,糕點品質口味極佳,顧客絡繹不絕。
穆蓁耐心排隊。
她今天要買這裏的糕點,去送給一位非常重要的人。
兩個小時後,已經快要排到她了。
“讓開!”後面一人見到糕點所售數量不多,將穆蓁一推。
穆蓁皺着眉回頭。
站在她身後的短髮女人,竟然是穆曼溪的好閨蜜——葉婷婷!
葉婷婷認出她,陰陽怪氣:“穆蓁!你怎麼也在這?”
“你都能來,我爲甚麼不行?”穆蓁諷刺一笑。
葉婷婷扯高氣昂,“這家店的店長是我爸的老相識,我們葉家來這裏消費從來不用排隊!哪像你這種土包子,想喫永福齋的糕點,你也配?”
囂張的話惹來其他人的不滿。
有了特權,就可以這麼囂張?
原來永福齋的顧客也分三六九等?我不買了!
排隊的人立刻散了一大半。
穆蓁沒急着離開,這些糕點她不是買來自己喫的,只因那人喜歡。
見她遲遲未走,葉婷婷眼神厭惡。
她注意到了穆蓁身上的某處,指着穆蓁肩膀星星點點的紅痕,“哇!你跟哪個男人鬼混了?昨晚這麼激烈!”
穆蓁側眸,那道紅痕是司時樾昨晚將她逼到牆角,她肩膀撞到牆壁留下的。
司家內外關係錯綜複雜,還沒將司時樾醒來的消息傳出去。
葉婷婷當然認爲她去偷人了。
“你這是不甘心被嫁去給一個植物人沖喜,迫不及待紅杏出牆了?真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啪!”穆蓁懶得廢話,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葉婷婷被打得暈頭轉向,狼狽的朝一旁倒去。
她剛纔囂張的態度將這裏的人都得罪了,沒有人願意扶她一把。
葉婷婷身體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穆蓁清亮的水眸透着狡黠的光,似笑非笑:“你今天印堂非黑,有血光之災,我勸你早點回家。”
葉婷婷氣得跳腳,“你敢打我?!”
穆蓁眉目一冷,朝她伸出的手猛的一拍。
“啊!”一股刺痛從手背傳來,葉婷婷疼得驚呼,“你剛纔對我做了甚麼?!”
她垂眸,手背流露出一丁血。
穆蓁挑起精緻的黛眉,“我都說了,你今天會有血光之災。”
她幽幽轉着夾在指尖的銀針。
“你這個賤人!”葉婷婷怒目圓瞪抬手向她扇來。
穆蓁沒躲,在心中默數:三、二、一。
“好癢!”一股難以忍耐的瘙癢從手背傳來,迅速蔓延全身,葉婷婷驚叫着收回手給自己撓癢。
越撓越癢,體內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她的肌膚!
穆蓁脣角冷諷,“大庭廣衆的,注意點形象。”
葉婷婷氣得肺都要炸了,向幾名店員指揮,“立刻將這賤人扔到大馬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