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的丈夫
聽到這聲音,穆蓁大腦立刻嗡嗡作響。
又是他!
她還未做出反應,男人卻將她鬆開,走到一旁的窗邊,拉開厚厚的窗簾。
月光灑下,勾勒出他頎長高大的身形和棱角分明的俊臉。
待月光落入房間後,他才邁開長腿,在沙發上坐下,從櫃子裏取出一根雪茄,點燃後身形慵懶斜睨着她。
一語不發,但他的種種舉動卻已表明了他對這裏的一切特別熟悉。
可這裏本該是司家大少的房間。
穆蓁心中陡然升起一絲狐疑:“你究竟是潛伏司家多年的賊,還是這裏真正的主?”
“你喜歡哪個結果?”司時樾攤開掌心,黑布包赫然出現在他手裏!
穆蓁眸色一沉,手覆在裙襬,常年纏在大腿的東西已不見蹤跡。
“真是好身手。”她將手中僅剩的那枚銀針扔下,緩緩走到他面前,目光薄冷的注視着他。
司時樾將黑布包隨手扔在茶几上,狹眸微眯。
視線落在她做工精緻的裙襬,他掌心彷彿還殘留着觸碰過她柔軟大腿的觸感。
“看來穆小姐嫁入司家另有目的。”
沒人會信這麼一個聰慧機靈的女人,會真心甘願嫁給一個植物人沖喜!
在豪門世族一旦沒人庇護,也註定只是頂着一個司家小太太的空殼,這裏的一切財富權勢都將與她無關!
穆蓁還未答話,外面傳來腳步聲。
司時樾躺上牀,警告地瞥她一眼,“不想死,就閉上你的嘴。”
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一七旬老者眼眶發紅的走了進來。
穆蓁一眼便認出,面前那位一身威嚴正氣的老人家,正是司家現在最有話語權的老爺子——司崇海!
她乖巧的叫喚了聲:“爺爺好。”
司崇海像是沒聽到,難以置信看着司時樾,“我聽傭人說,你醒了!”
司時樾含笑虛弱的喚了一聲‘爺爺’,司崇海神情更加激動,“時……時樾!你真的醒了!我的乖孫真的醒過來了!”
穆蓁心中瞭然,臉上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來她猜得沒錯,這個男人的確是傳聞中因車禍變成植物人的司家大少爺——司時樾!
也正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房外又傳來嘈雜的聲音。
“聽說時樾醒了?”司暮朝快步走來,他無視了穆蓁,看着司時樾時臉上帶着笑意。
只不過,那抹笑未能到達眼底。
司時樾深邃的狹眸諱莫如深,“二叔,我成了植物人幾年,也是時候該醒了。”
“醒了就好。”司暮朝琢磨着他這話,表情變得不自然。
司崇海將司暮朝推開,緊緊攥着司時樾的手。
他蒼老渾濁的眼眸泛着淚花,“你昏迷的這些年,我一直……”
司時樾眼神總算流露出暖意,反握住司崇海的手,“爺爺,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擔心。”
司暮朝見司老爺子真情流露,眼眸飛快閃過一抹寒芒。
穆蓁不動聲色的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也將司家的大致關係摸索清楚。
司崇海無疑是真心實意對待司時樾的。
司暮朝和司時樾明顯劍拔弩張,只是爲了某些原因,才勉強維持表面上的平和。
司時樾的父親已經去世,而他的母親——
穆蓁悄悄打量,沒能在屋內找到司大夫人的身影。
傳聞多年前司大先生慘遭變故後,司大夫人天天喫齋唸佛。可現在連自己兒子醒來了,也事不關己?
“既然已經醒了,接下來一定要好好調養身體。”司暮朝不動聲色開口。
司時樾狹眸閃過一抹戲謔,“聽說二叔這五年來堅持找名醫幫我醫治,我能醒來也多虧了你。”
他刻意加重了‘醫治’這兩個字眼,司暮朝眼中閃過陰狠。
他探究目光緊緊鎖在司時樾的臉,卻久久無法在這男人臉上找到一丁點的異樣!
司時樾狀似無意問,“聽說今天二叔丟了東西,現在找到了麼?”
司暮朝審視的目光裏裹挾寒意,“你纔剛醒來,消息倒是靈通?”
“聽說丟的是司家的掌事鑰匙,二叔還是早點找回來的好,免得事情傳出去後,惹得司家受人羣嘲。”司時樾一本正經的‘好心’提醒。
司崇海見司時樾俊臉虛弱蒼白,看向司暮朝不滿打斷:“你不是還沒抓到賊嗎?還不快去!”
聽着他的驅趕,司暮朝深看了司時樾一眼,含恨離開。
路過穆蓁身邊時,手掌微痛,但也沒在意。
穆蓁始終乖巧站在一側看戲,微垂着眼眸,如果忽略她眼底的狡黠,倒像是柔弱無害的小白兔!
在他們談及丟失的掌家鑰匙時,她精緻的小臉也毫無詫異之色。
司時樾玩味掃了她一眼。
“爺爺,我有點累了。”男人疲憊閉上雙眸。
司崇海不忍心再打擾,叮囑了幾句,在管家的攙扶下離開。
穆蓁確認一行人走遠,將房門關上,身後傳來男人探究的問話:“你剛纔對我二叔做了甚麼?”
“司少真是好眼力。”穆蓁莞爾,“我在那針上下了癢癢藥,會讓他體驗將近十小時瘙癢難耐的感覺。”
她抬了抬精緻的下巴,“司少爺裝植物人這事只怕不簡單,那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司時樾薄脣噙着絲笑,“這麼急着向我示好?”
“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穆蓁直言不諱,“我進司家當然有自己的目的,只要你願意幫忙,相信我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司時樾眼神嘲弄,“你有甚麼資本?”
話音剛落,他額上突然青筋暴跳,黑眸迸射出陰鷙的光,手掌緊攏成拳,猶如一隻困獸,奮力要逃出束縛着他的牢籠!
然而,只是掙扎兩秒,他身子便重重倒下。
穆蓁本能的抬手就將男人推開,卻見男人面色慘白,本就白皙的俊臉此刻更顯病態。
她忙抓起男人的手腕把脈,脈搏很弱,他身子很虛。
穆蓁在黑布包取出乾淨的銀針,刺入他身體的幾個穴位。
半小時後,牀上的男人如同一隻剛甦醒的猛獸,惺忪的睡眼警惕的環顧四周,眼神中迸射出的冷光猶如一把把利刃,直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