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賜死
我後退的腳步一頓,好不容易粘起的支離破碎的心,頓時撕裂出一道口子鮮血淋漓。
“皇上,臣妾伺候您,不需要他人守着。”謝輕吟摟着赫連決脖子輕言嬌媚,目光忍不住的挑着我。
赫連決看向我的目光移了回去,凝視着懷中的謝輕吟:“愛妃值得最好的。”
他低沉的聲音,讓我咬碎一口牙,滿嘴的血腥,身體一轉,來到了裏間,膝蓋慢慢的落地,心已經支離破碎,再大的疼痛我也受得住。
我如此卑微低下,謝輕吟也不再說甚麼,赫連決抱着謝輕吟上了牀榻。
我跪在牀榻前,一夜的顛龍倒鳳,細碎呻吟,在我的耳邊迴盪,從一開始的憤恨到麻木,鬆開手掌,手掌心的鮮血直流,到結痂,歸於平靜。
天不亮,赫連決就起牀了。
謝輕吟跟着起身,伺候着赫連決。
我忍受着腿腳的麻,慢慢的站起來,打開房門,桑白和其他兩個宮女端着洗漱用品進來。
我站在門口,不出所料的看見了桑白換了一身被我撒了孔雀綠珍珠粉的衣裳。
赫連決穿好龍袍,謝輕吟嬌媚的穿着一身白色的裏衣,一夜恩寵,謝輕吟眼角帶着媚意,舉手投足之間小女兒家的嬌羞散發的淋漓盡致。
她剛給赫連決繫好腰帶,赫連決伸手摟着她,她嬌羞的依靠他的懷裏,宛如一對壁人,令人豔羨。
我垂着眼簾,用餘光望着赫連決懷抱,那是一個無情無義充滿血腥的懷抱,誰沾染,最後的結局,都不會好到哪裏去,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桑白端着洗漱水走到他面前,謝輕吟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赫連決懷裏出來,手剛伸進水裏,赫連決就開始打起了噴嚏。
臉上下去的紅印子,在肉眼看的情況下迅速的印了出來,謝輕吟被寵愛過的紅潤臉龐瞬間發白。
桑白也嚇了一跳把手中端的盆子往旁邊一放,她這樣一動,身上的珍珠粉末像灰塵一樣揚開。
赫連決一下子就知道珍珠粉的來處,打着噴嚏,一腳踹在了桑白腿上:“桑白,你明知道朕對珍珠粉敏感,還在身上裝有珍珠粉,居心何在?”
桑白沒伺候謝輕吟前,是赫連決宮殿伺候的人,當然知道赫連決珍珠粉敏感,明知故犯,就是想要赫連決的命,畢竟曾經赫連決差一點就因爲珍珠粉窒息而亡,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伺候在他身邊的人皆知。
赫連決震怒,屋子裏一干人等皆撲通跪地,大氣不敢喘一個,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桑白被踹趴在地,連忙求饒。
赫連決面對她的求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你曾經跟在朕身邊,還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來人,拖出去,仗刑!”
赫連決命令一下,桑白直接癱軟在地,昏厥過去,門外走進來兩個侍衛,把她給拖了出去,壓在凳子上,就在桃之夭夭殿院中央,施以仗刑。
昏厥的桑白,被硬生生的打醒,被堵住了嘴,所有的歇斯底里痛哭的叫喚,全被堵在咽喉裏。
幾十個板子下去, 桑白便沒氣了。
“回稟皇上,桑白已經死了!”代替許公公的泉公公稟告赫連決。
赫連決半眯了一下眼睛,道:“通知下去,在這宮廷之中,誰在用珍珠粉,就如桑白,殺無赦!”
說完甩袖就走,走到院門口時,回過頭來,撇了我一眼,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驚詫,以爲自己看錯,在望去的時候,赫連決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侍衛將桑白的屍體拖了出去,兩桶水一衝,血跡被衝的乾乾淨淨,溼漉漉的院子,撒上香粉,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清香,一條人命喪在這裏不留任何痕跡。
看她們做完這一切,我抬腳往屋子裏走,餘光一撇看見站在正殿門口面若紙白的華灼兒,嘴角勾了勾,伸手摸了摸脖子,華灼兒滿目恐懼嚇的連連後退。
“她是你下一個要除掉的對象?”謝輕吟穿着薄薄的白色裏衣,走到了門前,發白的臉恢復了常色。
我跨進門去,對她屈膝行禮道:“娘娘有甚麼好建議,有好法子麼?”
謝輕吟隨手一拉我:“對我你不必如此行禮,皇上能留宿我宮中,你居首功,這萬兩銀票,你拿着。”
她鬆手之際,萬兩銀票塞進我的手中。
我怔了一下,推辭:“這是奴婢該做的,奴婢受之有愧,娘娘不必如此。”
“給你就拿着,好好的替我辦事兒,我不會虧了你!”謝輕吟塞完銀票許諾我:“只要我達成所願,我有甚麼,你就有甚麼!”
她既如此說,我也不矯情的把銀票收了,扶着她重新躺在牀上,放了枕頭在她的腿間,抬高她的腿增加受孕的幾率。
赫連決回去之後,冊封了謝輕吟爲吟妃,位份一下子上去了一個臺階,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消息,說赫連決有意抬高謝輕吟,想冊封她爲後。
此消息一出,如雨後春筍在整個後宮散落開來,我剛查到這個消息的來處,加快腳步回去告訴謝輕吟,豈料回去之後,謝輕吟和華灼兒皆不在桃之夭夭殿。
煙茶姑姑看見我着急忙慌的樣子,與我說道:“你家娘娘和我家娘娘被皇貴妃邀去御花園賞花,你不必着急,過去就好。”
我一聽心裏咯噔一下:“你爲何沒去?”
煙茶姑姑把衣袖一撩,露出裸露的手臂,全是被掐的指甲印:“自從你們家娘娘冊封爲妃,我就沒有一天好過的,娘娘嫌我晦氣,就不讓我跟着伺候。”
我心裏暗叫不好,二話沒說轉身就往御花園跑去,一路狂奔過去,背脊被冷汗浸透,氣喘吁吁跑到御花園的蓮花池,衆多妃嬪在蓮花池邊走動,華灼兒和謝輕吟也在其中,而且她們兩個捱得很近。
我穩了一下心神,扒拉了一下頭髮,慢慢的走過去。
剛對謝輕吟行完禮,華灼兒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要過來,我以爲她要抓謝輕吟,反手去拉謝輕吟。
豈料華灼兒伸過來的手一轉,抓住我的手,身體像蓮花池裏一仰,大聲的叫道:“阿酒,你爲何要推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