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欠債還錢
蘇離來到三樓,最豪華的一間大包廂,裏面有兩個男人正在說話。
“剛離開的是老六和老四,您沒猜錯,他們果然在這裏密謀。”
“嗯。”一個低沉清冷的聲音說,“寒松,你立刻帶人,看他們去城外和甚麼人接頭。”
“但是您呢?”寒松說,“我帶人跟上,您這邊可就空了。”
“笑話,”低沉清冷的聲音說,“誰能奈我何?”
“是,”寒松躬身,“屬下多慮了。”隨即一個鷂子翻身,躍窗而去。
蘇離雨小心翼翼走進來,只見偌大的房間裏,面窗而立一個身形挺拔的黑衣男人。
他似乎與人激烈打鬥過,質地奢華的袍子撕裂了,夜風吹進來,露出肌肉遒勁的後背。
一個“X”形的疤痕猛然刺入蘇離雨的眼簾,這疤痕......
四年前的那個黑夜,這道“X”形疤痕,在奪了她初貞的地獄閻君背上摸到過,這疤痕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已如烙印,刻在腦子裏!
正是這疤痕的主人,害她未婚先孕,受盡白眼,在茅草堆裏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當然,寶寶們很可愛。
但是,她吃盡了苦頭啊。
單身媽媽不如狗,她到現在還在爲三兩銀子發愁啊哈哈!
“閻羅王,是你?”
恥辱憤恨湧上心頭,蘇離雨扔掉手裏的抹布,一步竄上,去抓男人的肩膀。
這男人既然是她兩個孩兒的親爹,她到要看看他究竟長了張怎樣的臉!
男人一個側身,長臂一抄,蘇離雨已然如小雞子般,被他拎在手中。
大掌舉起當頭劈去,卻在下一秒凝眉一怔,緩緩垂了手。
他臉上仍然帶着那張地獄閻君的面具,周身散發着徹骨冰寒,讓他幾乎沒有人的氣息。
“王八蛋,果然是你!”
蘇離雨一把扯掉頭上的青布綸巾,指着他鼻子罵道:“你特麼害慘了我你知道嗎?這些年老孃苦苦掙扎有多辛苦,你特麼知道嗎?”
“你......真是四年前的你?”地獄閻君面具下的雙眸一緊,幽邃的眸光有些複雜。
那一瞬間,蘇離雨覺得他似乎想要S死自己,卻又緩緩鬆開了拎着她的手。
“四年前,不是你等着接客人嗎?”地獄閻君澀聲說道,“哪個男人不一樣?”
“怎麼能一樣?”蘇離雨怒斥道,“我原本就是被惡人陷害,而你又趁人之危,這還不算,關鍵我還懷了你的孩子!”
“什、甚麼?”地獄閻君大驚失色,遽然回頭,“你懷了我的孩子?”
蘇離雨登時覺得說禿嚕嘴了,一把將嘴巴捂住。
這人萬一是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怎麼辦?他可不配做孩子的父親,萬不能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那......”地獄閻君沉聲說道,“孩子呢?在哪裏?”
“在......”蘇離雨眼珠轉了轉,癟嘴欲哭,“在閻羅王那裏。”
“甚麼?”幽冷的面具、高大的身形,突然就俯過來。
蘇離雨退了一步,伶牙俐齒:“我流離失所,沒喫沒喝,沒醫沒藥,孩子沒保住小產了,所以在閻羅王那裏。”
“真是該死!”面具之下看不到地獄閻君的神情,只覺他在咬牙切齒。
“你罵孩子該死?”蘇離雨一巴掌扇去,“你才該死!”
地獄閻君走神之下沒有防範,這一巴掌脆生生落在薄薄的面具上。
兩個人登時都愣住了。
男人在想:你敢打我?
女人在想:他怎麼沒躲?但是該,打死他才該!
地獄閻君一把握住蘇離雨手腕,冰冷陰鷙的聲音說:“給我記住了,從此刻起,你的命是我的了,我隨時會取!”
“錯了!”蘇離雨冷笑,“咱們兩個,做債主人的應該是我,不是你!”
地獄閻君掌心用力,沉聲喝問:“你甚麼意思?”
“你奪了我初貞,害我再也嫁不出去,嫁漢嫁漢,穿衣喫飯,你奪了我穿衣喫飯的本錢,不是欠我的嗎?我不應該是你的債主?”
蘇離雨一口氣說完,配合着神情悲切,淚水漣漣,地獄閻君竟是怔了,鬆開她手腕,澀聲說:“那...那你想怎樣?”
“最起碼先把那晚的銀子付我,”蘇離雨委屈地皺着眉嘟着嘴,“這種賬你也欠啊?”
“但是我身上從不裝錢,”地獄閻君冷澀地說,“明天我差人送來。”
“明天?”蘇離雨叱道,“我今晚急用你知不知道?我就三兩銀子還被人勒索去了,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甚麼人勒索你?”地獄閻君眸光一寒。
“那兩個該死的馬倌,”蘇離雨說,“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快給我錢吧。”
“我真的沒有!”
“神馬?”蘇離雨一把扯起男人的衣襟,嘖嘖說,“你會沒錢?人高馬大的玩意!就憑這件描金繡銀的袍子,也得值百八十兩吧?一個霸王餐,你要喫幾年?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地獄閻君面具之下眸光一寒,S氣驟現。
“怎麼着,你還想S了我?”蘇離雨鄙夷不屑地說,“是了,我死了之後,你欠風流債的事就沒人知道了,你還是S了我吧,免得傳出去丟人。”
地獄閻君被她懟的啞口無言,憤憤從腰間扯下一個物件扔給蘇離雨,說:“拿去吧,會當不少錢!”
蘇離雨在燈光下一看,手心是個雙眼天珠,知道這東西值錢,但嘴上說:“這玻璃玩意值不了幾個銀子,很快就花完了,這怎麼能夠?你害得我好苦啊,再也沒人肯娶我肯養我,我要活活餓死了,我命怎麼這麼苦啊......”說着嗚嗚大哭起來。
“真是麻煩,”地獄閻君咬牙說,“明日此時你在此等我,我不會看着你餓死。”
說完縱身一躍,高大的身形已然竄出窗戶,消失在夜色裏。
“小樣!”蘇離雨抹把眼淚,掂掂手裏的天珠,撇嘴,“跟我鬥?欠我的,你就得乖乖還!”
趁着天色尚不算晚,趕緊攥着天珠找了家當鋪,當鋪名叫天字號。
“這......”掌櫃的捏着天珠左看右看,再看看櫃檯前清瘦酸楚的蘇離雨,不敢收,覺得這寶貝八成是這酸秀才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