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法錯了
牧軍說完，一個專門用於精細鍛造的小鐵砧被他看上，鐵砧不是很大，也有二十厘米的直徑，那平整的砧面很適合當錘子。
“他這是要幹甚麼？”
吳俊龍看着牧軍的動作喫驚不以，他還沒有見過有人會用鐵砧作爲鍛打錘的。
兩隻手掌慢慢將小鐵砧抱住，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血管凸起，小鐵砧順勢離開地面……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是牧軍的動作讓人挑不出毛病。
很快，小鐵砧有規律的動着，每次落下必定壓平一根尖刺，每次升起總能選擇新的尖刺……如此重複了好幾次，放在大鐵砧上的鐵胚慢慢變成錘子狀。
底邊呈現出一個正八邊形，越是靠近錘柄的位置，正八邊形的面積如同金字塔般越小，一級級臺階完美的成現在一柄鍛打錘的錘頭上。
臺階不多不少正好延續了九級，比第九級小一圈的位置，一根正方形的柱子連接着錘柄，錘柄不長，剛好半米長，其中五公分在穿過正方形柱子，像是一枚鐵釘被釘在錘子上。
但是，看到錘柄的人都不會認爲這是一顆釘子，錘柄連接錘頭、靠近錘柄末端的十厘米的距離上，三個字母M靜靜地連接着兩端，一旦開始煅打鐵胚，這個設計一定能讓人省下不少力氣。
“前無古人啊！回頭我也要打造出這麼一柄錘子來！”
吳俊龍瞪着新鍛造出來的錘子，血絲慢慢充滿眼球，一個**從他的內心深處冒出頭來。
錘子靜靜地立在鐵砧上，正八邊形的錘頭看起來特別沉，在一級級臺階上，錘子的力量似乎能夠完美傳遞給鐵塊；錘柄的情況更是讓錘子的力道再度增加幾分。
牧軍心滿意足的看着新鍛打錘，這一柄鍛打錘足足花了自己兩個小時的時間，雖然還沒經過精細煅打，但是錘子表面隱隱約約透露出來的金色告訴他，錘子的質量幾乎和瀾爺手中的鍛打錘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錘子的大小問題。
瀾爺手中的鍛打錘體積非常小，但是錘頭的接觸面很廣，一錘子下去能煅打的區域起碼比面前這鍛打錘多兩倍！
牧軍和記憶中瀾爺的鍛打錘進行對比，一個結論很快在腦海深處冒出來。
“恭喜小軍你喜獲這麼好的鍛打錘！”
在鐵匠鋪內看完牧軍鍛造鍛打錘全過程之後，吳嶽真誠地送上了祝福，雖然還是長輩對後生的口吻，但是在態度上已經有所改觀，剛來鐵匠鋪時，他還有一種試探的心態，現如今已經徹底轉變爲認可。
牧軍回頭看了一眼吳嶽，抬腿走到吳家祖先留下的那一柄鍛打錘前，道：“這柄煅打錘的設計非常特別，但是用它來煅打鐵塊，能讓成品直接呈現出一種特有的裝飾，而且它還能加持一種力量給鐵塊，它需要一柄可以做精細煅打的鍛打錘配合，相信在這兩柄鍛打錘的配合下，吳家一定會快速發展起來。”
少年肯定的聲音傳入吳俊龍的耳朵裏，一個大膽的想法從他的腦海深處形成，以前他曾偷偷用過這柄鍛打錘，對於力量的加持確實有這麼一回事，現在經牧軍提點，他一下子明白過來是祖先以前乾的都是精品，而現在吳家做的一切只是普通的產品。
“整一塊鐵塊過來，我給煅打兩個新的鍛打錘給你們用，之後我也會加入完成任務的行列中的，有甚麼問題大家一起討論討論。”牧軍抓起自己的新鍛打錘揮舞了幾下，隨即轉過頭看向吳俊龍，他纔是煅打的主要人物，他需要甚麼重量的鍛打錘只有他清楚。
很快，吳俊龍抱着一大塊從未煅打過的鐵料來到牧軍前面的鐵砧上，他的眼眸一直盯着牧軍手中的鍛打錘，感情是想看看鍛打錘的力量啊！
牧軍不在意吳俊龍是不是在看自己的鍛打錘，直接就毫不客氣地揚起新鍛打錘，一錘下去，鐵料上出現一個凹坑。
揮汗如雨的半個小時過去，鐵砧上的鐵塊隨着錘子落下改變着形狀，最終在牧軍的細心控制下，造型比之前的鍛打錘好看太多了。
成品鍛打錘是牧軍爲玄武鍛打錘準備的，玄武鍛打錘強悍的威力和特殊的能力，牧軍不希望它一直蒙塵在地窖之中。
牧軍雙手抓起新的鍛打錘，在陽光照耀下，一縷縷烏光在若隱若現。
看着手中的鍛打錘，牧軍又懷念起瀾老在身邊的日子，雖然現在自己已經突破原來的手藝，但是瀾爺肯定會在不經意間向自己傳遞還有那些不足。
“以後要自己找了……”牧軍心裏面嘆息一聲，隨即雙手將鍛打錘遞給吳俊龍。
吳俊龍雙手激動地接過鍛打錘，有這麼一柄鍛打錘在，以後能鍛造的武器絕對更多，他知道，吳家發展的機會來了。
牧軍看着一柄普通的鍛打錘被吳俊龍視若珍寶的捧在手裏，心情非常複雜，曾經幾何他也經歷過這一幕，只不過對象不是自己而是瀾爺爺，一個養育了他十五年的人。
一艘戰舟上，一名老人若有所感地轉過頭，目光在金元鎮的方向駐足。
“師傅，怎麼了？”孔桐正向師傅彙報近些年王國的一些情況，突然發現師傅有異樣。
“師弟，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方明轉過頭看了一眼師傅，這些年他代理師傅做了不少事情，見過的人也非常多，而師傅現在的情況，無非就是想到了那個小孩子。
老人轉過頭，目光快速從孔桐身上掠過並定格在方明身上，道：“有些事還不是時候告訴你們，不要亂猜亂想。孔桐，繼續。”
方明眉頭一動，師傅說話的語氣明顯是警告，其意思也很明顯，那個小孩子來頭肯定不簡單，接下來要找個時間和師弟說道說道。
“是！師傅！”
方明想清楚了關鍵，當即起身應道。
“不就是一個小屁孩子嗎？緊張甚麼？”方明的聲音剛落下，孔桐慵懶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水太深，不敢涉足。”老人搖搖頭，隨即起身走了。
吳家鐵匠鋪，鋪子內叮叮噹噹打鐵的聲音慢慢的稀疏着。
“牧軍小兄弟，現在都中午了，讓我請你出去喫個飯感謝一下？”吳俊龍單手揚了揚手中的新鍛打錘，一臉滿足的開口道。
旁邊，另外一位中年人早已經停下來，他是吳俊龍的表哥，現在他正在照顧他爹，看樣子是要回家喫飯。
“也好，這幾天也沒怎麼出去，錯過了好多好喫的。”
牧軍看了看鐵砧上的鐵塊，又轉過頭看向拉風箱的兩個少年，此時他們已經跑到吳坤的身邊，顯然也是要回家喫飯了，他只好伸手撓撓頭，顯然吳家這邊對時間又特殊的安排，不然他們不會這麼默契的停下工作。
“小軍，我和我兩個孫兒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他們奶奶讓我們每天按時回家喫飯。”
吳坤注意到牧軍的眼光，用一種很尷尬的語氣開口說道。
妻管嚴？
牧軍腦海裏浮現出三個字，他完全沒想到快五十的吳坤居然也會有怕夫人的情況。
“您老不用在意，我現在在吳家住，還勞煩您老就是我的不對了。”牧軍矮了矮身子，用感激的語氣衝吳坤錶明自己的情況。
吳坤聽到牧軍的話，眉毛跳了一下，隨即留下一句話“有時間去他家喫飯”就領着兩個孫兒走了。隨後吳俊龍帶着牧軍來到一家酒樓內。
“牧軍小兄弟，你的鍛造技術這麼好，你有沒有甚麼想法？”
吳俊龍一邊喫，一邊對牧軍問了一個問題。
“我打算在鎮子上呆一兩個月，之後就出去走走，世界這麼大，不出去走走覺得挺可惜的。”
牧軍把一塊肘子肉放進嘴裏咀嚼了兩下，說話的語氣比較隨意，但是吳俊龍聽得出來，他並不想一直就在這裏。
聽完牧軍說的話，吳俊龍看牧軍的態度一下子改變了不少，他笑眯眯地看着牧軍，右手還在不斷夾菜往嘴裏塞。
“你別這麼看我……我害怕……”牧軍眨眨眼睛，低下頭一頓猛喫，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兒。
……
下午，牧軍在鐵匠鋪開始鍛造第一柄武器，長劍。
剛開始煅打的時候還行，牧軍三五兩下就將長劍的形狀煅打出來，但是更進一步煅打的時候，吳俊龍突然緊張起來，他表哥也是如此。
“咳咳……牧軍你以前煅打過長劍不？”吳坤放下手中的精細活來到牧軍身邊仔細看了看，臉色正在慢慢的變得難看起來。
牧軍順勢一錘子砸下去，雙手比劃着說道：“這種沒甚麼重量的沒煅打過，都是煅打一些非常重的傢伙，做完大概有兩三百斤吧。”
吳俊龍一聽，臉色刷的一下漲紅起來，兩三百斤的大傢伙這兒也有，不過不是成品而是一些沒煅打過的大鐵塊。
“怪不得，怪不得……你先停下，劍這種比較輕的武器，不能用煅打重傢伙的方法，這種方法出品的劍韌性不夠，在交戰中很容易折斷的。”
吳坤用鐵鉗子夾住牧軍煅打的劍胚，用一柄鍛打錘的錘柄輕輕的碰了一下，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劍胚上傳來。
“敲打劍胚時，聲音清脆，代表過剛易折，不適合當兵刃，聲音悠長經久不絕，代表該劍越鋒利，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威力，且柔韌性極強剛度適中，好劍是也！”
牧軍聽到劍胚上傳來的聲音，腦海深處突然冒出一句瀾爺以前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