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告狀

趙氏替謝宏一邊夾菜，一邊說道：“聽說昨夜侍衛還搜到棠兒院裏，只不過被棠兒趕了出來。”

雖是調笑的語氣，但趙氏說的刻意，落在謝宏耳裏，謝宏神色微變，謝語棠自然察覺出趙氏話語中故意挑唆的意圖。

末了，她放下手裏的大閘蟹，俯身向謝宏行禮。

“還請爹爹恕罪，並非女兒不從，只是因爲女兒尚未出閣，劉嬤嬤教導過，外男不得隨意出入女兒的閨閣，否則有損女兒清譽，還令國公府蒙羞。”

謝語棠言辭懇切，謝宏聽來並無不妥，何況謝語棠是國公府千金，豈會在自己閨閣裏窩藏賊人。

半晌，謝宏擺了擺手，“罷了，爲父並未說要怪你，起身吧。”

可謝語棠卻還是半跪在地，神情認真道：“多謝父親寬宏，只是女兒不懂規矩，惹了夫人不快，還請夫人恕罪。”

話鋒一轉，謝語棠便將矛盾指向趙氏，她一番肺腑陳詞倒顯得趙氏刻薄。

趙氏頓時神色難堪，“不，我並未……”

不等她說完，坐在上座的謝老夫人霎時冷下臉，將手裏的碗重重撂在桌上。

語氣不滿，“不過是沒讓侍衛進屋搜，難道我棠兒錯了？更何況，三更半夜一羣侍衛怎能在嫡小姐的院裏搜個翻天覆地，成何體統！”

謝老夫人動怒，趙氏連忙起身解釋：“兒媳並無怪罪棠兒之意，母親莫要生氣，是兒媳笨嘴拙舌。”

說罷，趙氏匆匆將身側的謝語棠扶起，臉上笑容僵硬，“你也忒謹慎了些，我怎會因爲這種事怪罪你呢。”

謝語棠起身，望着趙氏微微頷首行禮，卻一句話也不說。

桌前，謝梓蘭忍不住開口：“長姐一個人住在雅苑，手下可用之人委實有些單薄，不如我送幾個侍女嬤嬤，最好再調幾個侍衛去聽長姐差遣，不知父親意下如何？”

這番話，心思溫柔細膩，明面上看是妹妹體貼長姐，實則是她暗懷鬼胎，謝語棠一清二楚。

她不過想趁機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謝宏點頭，“嗯，是不錯。”

謝語棠旋即開口：“妹妹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妹妹身邊的婢女，我是斷然不敢用了，一句話頂三句，想來府中平時是妹妹做主了。”

謝梓蘭顰眉，神色有些難看，“長姐此言何意……內宅是祖母與母親說了算，府外自然是父親做主。”

謝語棠纖纖玉指輕輕扭斷蟹腿，嘴角揚起一抹淡笑，“是嗎？若不是妹妹做主，那些下人怎會狐假虎威狗仗人勢，沒有一點規矩。”

說罷，謝語棠看向謝宏，“恕棠兒冒犯，就算是鄉野也知府中事宜由主母打理，妹妹卻自顧自替我安排，內院之事也就罷了，就連外院的侍衛妹妹也是可以隨意調遣的？”

此言一出，謝梓蘭神色陡然一慌。

隨即慌亂否認，“爹爹莫要誤會，只是因爲女兒心繫長姐，並……並非女兒僭越……”

謝宏雖不做聲，眉間卻多了凝重之色。

謝梓蘭自知說錯了話，委屈道：“父親莫要錯怪女兒……”

倏然，謝宏丟下手中的湯匙，態度極爲冷淡道：“行了，日後記得謹言慎行。”

隨後拿過小廝手裏的官帽，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