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宴
梁家的獨生少爺在異鄉多年終於正式回來入手家業，還有把萬榮一個剛建立的分公司打造成萬榮的經濟支柱之一這樣優秀的履歷，依梁夫人一貫愛熱鬧的心性要是不辦幾場宴會慶祝，恐怕那就不是梁夫人了。
梁家的晚會如約盛大而開，寶馬香車觥籌交錯，是梁夫人一向的熱鬧和融洽。梁媽媽還心血來潮在大廳前設了一條長而閃耀的t臺以供賓客亮相。
客人們一進門就是那條t臺，旁邊還有人咔嚓咔嚓地拍照，燈光明亮光鮮亮麗，倒好像真的是在秀場一般，比起一般宴會確實有幾分新意與樂趣，紛紛喜氣洋洋。尤其是那些名媛淑女，個個都對這個設計讚不絕口，在臺上花枝招展四處留顧，肆意地展現自己的美麗。
梁媽媽站在大廳裏遠遠看着，十分滿意，對於客人們的誇獎欣然接受。梁秦在不遠處禮貌而客套地接待客人們。他在外管理分公司多年，宴會上的人他其實大都不認識，相比起那一張張臉，他對他們的名字和身份還更熟悉一點。
好在他還有幾個相交多年的朋友，也參加了宴會，讓他不至於太茫然。
駱方是他們幾個裏最跳脫的一個，梁秦對甘歆的聽聞也大多來於他，此刻他也是一如既往地活潑。駱方一手攬着何岑的肩掛在他身上一面懶洋洋的四處環顧：“誒小甘歆沒來阿？不能吧，她不是一向都說晚宴是建立合作契機的良好場景嗎？”
何岑推了推鼻樑上金邊的平光鏡，順勢拿開駱方的胳膊把駱方從他身上推起來淡淡地開口：“聽說蘇城最近在爭取城南的案子，甘小姐似乎很重視這一單，脫不出身來也正常。”駱方不死心地想再靠上去，攝於何岑的眼神又懨懨地收回手。
“站就有個站相，”徐蕭老大哥做派地拍拍駱方的肩接道：“我倒覺得不至於，甘小姐的能力擺在那兒呢。況且，有南邊那位在，城南的事哪能爲難甘小姐。”
“南邊那位？南裴？”梁秦蹙眉問道：“倒是沒有聽說南家和蘇家有甚麼關係。
“是南裴。”駱方挑了挑眉：“你不在這不知道也正常。蘇家是沒攀上南家的高枝，可小甘歆和南裴的關係那可是……嘖嘖嘖好得很。你不知道吧，小甘歆第一次公開亮相這種晚宴可是南裴帶着來的。她入主蘇城也是南裴一起開的發佈會。坊間還有傳言說他們倆是一對，不過也都是傳言而已，他倆怎麼認識得都沒人知道。”
駱方本來有洋洋灑灑的八卦要說，眼見着梁秦的臉色一點點帶上冷意，他當梁秦不愛聽這種無憑流言便趕緊收尾。其實梁秦自己也不清楚爲甚麼聽着這種話情緒變得差起來，只是他從心裏不願意聽這種流言，同時也不知爲何他莫名地覺得甘歆不會是那種人。
“hey，小甘歆！”駱方忽然衝着入口處的方向大大地招了招手，梁秦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甘歆一襲白衣走進來。她今天穿了一身單肩的白色連體褲，長髮紮在腦後，踩着不算太高的高跟鞋，眉尾上揚，看起來十分地幹練和凌厲，卻有着掩不住的美貌。
與傳言中相符，卻與當日梁秦見過的她，大不相同。
甘歆似乎沒想到一進門就會先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t臺，她在原地低頭看了一眼才大踏步地走進來。不同於多數名媛的逗留招展，甘歆對於這種場合似乎並無多大興趣，確定了是可以安全走過的路後，就沒有再多放心思，轉而大步走過。只是她雖然不感興趣，卻也並非是閃躲鏡頭與燈光的人，而是帶着足夠的自信微笑着走過。
甘歆抬起頭看着前面，微笑着四下點頭示意，她大概是看到了駱方的招手，一下笑開來，笑盈盈地同他招了招手，眉眼彎彎，梨渦淺淺，舞臺上的光成束從上空打下，順着她的髮旋落下來，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甘歆一揚頭光便落在她眼上，照出長長的眼睫，和她瑩瑩的瞳仁，好似有萬千星辰在裏面，又好像只有一個你，平白讓人感覺深情。
“小甘歆的美貌，只有這種場合才最能體現出來。”駱方忽然由衷感慨了一句，“所以我最喜歡在晚宴上遇到小甘歆了。”他說完開開心心地跑去找甘歆。
其他三人看着他走遠，徐蕭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何岑卻接話道：“駱方這話說的也沒錯，甘小姐是個工作能力強到會掩蓋自身美貌的人，平時大概是很難見到這樣直接視覺衝擊上的體驗的。”
“是阿，小甘歆工作起來就一點都不可愛了，尤其是你需要跟她一點一點談條件的時候。”駱方不知甚麼時候又回來了，還來得及接上徐蕭的話。
梁秦不禁好奇他怎麼這麼快去快回，何岑和徐蕭卻是一副司空見慣毫不見怪的樣子，梁秦不禁笑問：“看你興致勃勃地去找甘小姐，怎麼這就回來了，難道這其中也有甚麼我不知道的內幕？”
“小甘歆顧不上理我。”駱方不以爲意地說，徐蕭覷他一眼笑話道：“駱方總想去招惹甘小姐，不過甘小姐參加晚宴可少有與人調笑純粹消遣的時候。”
徐蕭說完，四人都笑起來，駱方也不在意被調笑，也是笑着跟他們一起。梁秦笑着看過去，越過重重人影，在那衣香鬢影耳鬢廝磨的奢靡氛圍裏，甘歆好像一束光，孑然獨立自成一體，她端着酒杯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裏，那樣的美貌卻有着讓人不敢染指的氣勢。
梁秦和駱方他們沒能待多久，便被梁夫人喊過去，赴宴的人他雖然不是很認識，梁夫人卻都熟的很，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胳膊遊走於大廳裏，一一爲他介紹，同時聽着對方恭維地誇讚着她優秀的兒子。
梁秦在遠處時還看見甘歆站在這裏聽人說話，等走近了卻沒見到人。甘歆其人，確實有着讓人見之不忘叫人不自覺將目光投向她的能力。但或許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察覺，這種能力對他而言，尤其如此。
梁秦最後在一個拐角的沙發處見到了甘歆，她正端坐在那裏聽對面的人說話，也不知道對面那人說了些甚麼，梁秦只看見甘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淺，最後幾乎凝固。
梁秦看着氣氛不對，同梁夫人說了一聲便急忙往那邊走去。他本來是擔心甘歆，走近了隱約聽到那人的話後卻更是無名火起。
“聽說蘇城也在競標城南的案子，沒想到這種情況下甘小姐竟然也有閒情逸致來赴宴阿。”那人說話的語氣可以說是十分不討喜了，到後來連說的話都意味深長：“不過也是，甘小姐傍着南總這樣的大腿，哪兒還用爲這些事情發愁呢。”言語間似乎在說甘歆和南裴有多不光彩。
甘歆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這是甚麼意思，可她仍然沒有開口。她與南裴雖然不是外界想象的那種關係，但南裴確實幫了她很多的忙，這種話她無法反駁，也不會反駁，畢竟對方也沒有明明白白地說她甘歆與南裴之間就是有甚麼不乾不淨。
那人以爲甘歆被自己說中了，得意地笑了下，又四下看了看說道：“對了，今天怎麼不見南總呢？”
“南裴有事要忙，沒來赴宴。”甘歆隨口答道，暗自想着說要這幾句場面上的話便離開這裏，那人卻似乎絲毫無法感受到她的想法，聽到這裏竟然又笑着接了話，只是那話聽起來卻很是令人反胃。
“也是，南總這樣的身家忙也正常。也對，還有甘小姐的案子也得南總來，是該忙。這些事都讓南總來了，難怪南總忙的來不了甘小姐倒是能來。不過，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來酒會上跟人喝喝酒聊聊天，也確實纔是甘小姐該做的事阿。像今天這樣，多合適！”那人笑着盯住甘歆說。
甘歆氣極反笑，這才冷冷開口：“蘇城也不是沒有跟李總合作過，我到底能做得了甚麼事李總也很清楚，有沒有別人幫忙更是明顯不過。李總總不會是因爲見過我在酒會上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纔跟蘇城合作的，那可真是太抬舉我了。”
甘歆已是按捺不住的惱意，只想扔下臉色拂袖而去，但看在兩家的合作上又強忍下來，只打算說句告別離開此處，也不算太拂對方面子。
對面李顯聽到這樣冷硬的話也不氣，笑着放下了手裏的酒杯慢慢地往甘歆身邊湊去，一張寬敞的沙發兩個人卻越坐越近，再向前一點只怕就要肌膚相親。
李顯一副癡迷的表情看着甘歆，眼神裏滿是令人作嘔的猥瑣，他說道：“不過，如果是爲了甘小姐這樣的美人，多忙一些也不算甚麼大事。甘小姐想要甚麼，我也願意雙手奉上，只要甘小姐……”他說着手已經要貼到甘歆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