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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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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從結婚以後,我當然明白,白靜一直在虐待我,這種虐頂有精神上的,也有身體上的。

比如,守着她這樣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我當然會想要親近,可她每次都是以此攻擊我,說我是色胚,是野狗,是畜生,是下半身思考的低等人......

我不是沒有生氣,也不是沒有反抗的時候,但從來沒有提到償命,更多的是默默承受和等待。

現在我提到了,白靜反而安靜了。

足足過去了兩分鐘,我們能夠聽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這樣的沉默,似乎說明,我們之間,愛恨情仇,已經濃得化不開。

終於,白靜冷笑了一聲,咬牙切齒:“駱輝,你傷害我是確鑿無疑地事實,誰也無法抹煞。

現在你是想怎樣?給我玩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吧?

你算甚麼男人?

我怎麼會......我以前怎麼會......怎麼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也許是因爲生病了,我變得格外敏感,在白靜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一再的更改措辭。

她先說我怎麼會,完整的話應該是:我怎麼會愛上你。

馬上意識到不對,她早就不愛我了,所以強調了是過去式。

最後,在提到愛的時候,她再次避開了,不想要強調過去,更想否定過去。

似乎想說,她現在不愛我,過去也不曾愛過,只是浪費了時間。

我心裏空洞洞的,忍住哽咽道:“我的意思是,我......”

要不要把得癌症晚期的事情告訴她呢?

正因爲懷着太大的希望,我反而膽怯了,我真害怕,我一說出來,她就會大笑,並說我遭到了報應。

我無法接受這個,也不想看到如此惡毒的她,以前,她有多溫柔,我太明白了。

“你怎樣啊?賤男人!

呵呵......難道你是想測驗我,你一提到死啊活啊的,我就會擔心你?

做你的春秋大夢!”

白靜又用了髒話,明明她說過,她最討厭別人說髒話的,我曾經有點口頭禪,也都被她糾正了。

她一定以爲,我在玩文字遊戲,以死亡讓她給一點關懷。

可我不是,我是真的快死了。

不但死,很可能還會死得很狼狽。

在得知病情之後,我便查詢了,腦癌導致的顱內高壓,腫瘤對神經的刺激,癌細胞的擴散等等。

初期可能會引發癲癇,就是羊癲瘋。

中期可能引發精神錯亂,也就是精神病。

死得很難看,這件事會切切實實落在我身上,我哪裏還有心情測驗?

“原來在你心裏,我已經如此不堪......”

大腦有點缺氧,我沒有繼續說下去,過去發生的事情,好像電影畫面一樣,在腦海中飛過。

包括我們很小的時候。

我們駱家算是個小家族,就是有點錢的那種,不過,我父親只是家族中的旁支。

白家則是書香世家,她的出身要比我好得多。

我父親用盡了各種人脈,我才和她上了同一個幼兒園,不知道爲甚麼,我們很快就玩到了一塊。

因爲我比她大幾個月,那時候她總是叫我駱哥哥。

童年時代的點滴美好,就和夢一樣。

直到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月明星稀,我突然有了強烈的渴望。

於是,我笨拙地抱住了她。

“駱輝,你想幹嘛?”

也許是我太狂熱了,當時的她有點顫抖,很害怕的樣子,我好像真的有傷害她的意思。

似乎只有用某種方式傷害了她,我才能真正擁有她。

她一說話,巨大的愧疚便壓垮了我。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能傷害她呢?

難道我是甚麼壞人嗎?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連道歉,然後便逃走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見面。

只是每天都會想她。

那些天我瘦了很多。

差不多半個月之後,放學的時候,她叫住了我,帶我去了一個小河邊,她也瘦了,等到周圍沒人了,便質問我:

“明明是你欺負了我,應該是我生氣纔對,你爲甚麼不理我了?”

年輕男生往往比女生更加稚嫩和晚熟,明明是最熟悉的朋友,我卻窘迫得很,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頭嘟囔:

“我怕我會傷害你,那天......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那天說是抱,我好像在擠壓她。

男生第一次抱女生,我是徹底的失敗者。

她也害羞了,臉蛋紅彤彤的,聲音像蚊子一樣:“你用的勁確實太大了,如果小一點......”

我怕她認爲我是甚麼流氓敗類,所以我的耳朵是支棱着的,沒想到,她這麼說,我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便說道:

“如果我不用力,就可以抱是嗎?”

說着我還靠近了,她嚇得不輕,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她穿得是那種黑美女士皮鞋。

看着她的鞋子,我就喜歡得不行,就想,如果能夠永遠和她在一起,我便沒有任何奢望了。

她嬌俏地說:“現在不行,得我開心的時候,纔給你抱。”

我也真是傻貨,當即問了一句:“怎樣才能讓你開心?”

也是我太渴望了,她的身子非常嬌軟,抱一下,比甚麼都好,她驕傲地笑嗔:

“你很急嗎?壞蛋!”

從那以後,她便不叫我駱哥哥了,有時候會叫我的名字,有時候會叫我大壞蛋。

有段時間喜洋洋和灰太狼比較火,她還會叫我小輝輝。

至於其他類似憨憨,大笨,笨豬,最討厭的人......

“駱輝,駱輝......”

沉浸在過去美好的回憶裏,我有點恍神,直到我聽到手機裏,白靜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在,我在呢。”

我急忙回答,離開白靜之後,我做過很多個噩夢,每次都是她找我,而我不在。

醒來之後,一身冷汗。

“駱輝,剛纔的話,我再說一遍,在我心中,你不但自私自利,更是惡毒至極。

想離婚,沒門。

我沒有前夫,只有喪偶。

想離開我,除非你真的去死,不然,沒可能的。

記住,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是我最大的仇人,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你?

哼!”

白靜依舊是怨憤不已,我不由得想,等我真的死了,看着我沒了呼吸。

她是會難過,還是覺得大仇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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