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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說好一起去流浪,你卻偷偷考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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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說好一起去流浪,你卻偷偷考大學

    “延齡巷9號,韓稹,來取你的郵件。”

  延齡巷本就不大,郵差這麼一喊誰都聽到了。

  韓稹把手裏的扳手一丟,走出店外從郵差手裏拿過信件。

  “稹哥,這啥?”

  南蕎嘴裏含着棒棒糖,她看着韓稹手裏的紅色信封有些疑惑問道。

  “………”

  韓稹不語,轉身進了店裏,南蕎跟了進去。

  突然!

  “北城大學錄取通知書”幾個大字赫然闖進她的視線。

  北城大學,衆人皆知這是全國最高等的學府,韓稹這種學渣怎麼可能和它沾邊,可事實就是沾上了關係。

  南蕎用力眨眼,甩甩頭,再睜開,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這是真的。

  “稹哥,你?”

  南蕎不敢相信,他們不是說好一起去九洲打工,怎麼突然之間他就考了北大?

  韓稹依舊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過多的喜悅之色,但南蕎看的出他很開心,因爲他小心翼翼把錄取通知書裝回信封裏的樣子出賣了他。

  “韓稹,你說話啊,爲甚麼你會有北城大學錄取通知書?你一個連老師都分不清楚的學渣爲甚麼會有這個?”

  彼時,南蕎眼眶裏全是淚水,她爲了他放棄高考,而他卻偷偷考了北大。

  韓稹拿起扳手繼續走到修車臺,南蕎追上去,她拼命拉扯他,背心都被扯爛了。

  “韓稹,你說話,你告訴我爲甚麼會這樣?”

  “沒甚麼,不想去九洲了,想去北城。”

  南蕎還是不明白,“那你爲甚麼不告訴我你想考北大,你不是說想去九洲打工嗎?你知道我爲了你,高考交了白卷,我奶奶氣的住了院,然後………”

  南蕎有些說不下去,這是上帝朝她潑了一盆純正狗血啊。

  韓稹沒說話,甚至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

  他知道南蕎喜歡他,而且十幾年從未變過,但感情這事勉強不來,他也曾試圖可憐南蕎的執着想去接受,可辦不到的事就是辦不到。

  南蕎不甘心,在她看來這無疑就是一種背叛。

  “韓稹,你背叛我,你爲甚麼不告訴我?如果你和我說,爲了你我也可以努力讀書考北大啊!”

  半晌,韓稹淺嘆:“南蕎,這不是背叛,我不喜歡你,這是你一直都知道的事,感情是你強加給我的,我認爲我們之間除了朋友,甚麼關係都沒有,我有喜歡的人,北大也是爲她考的,你懂了嗎?”

  “是盛淺暖?”

  “恩。”

  韓稹不否認,他從初中就喜歡的那個女孩,他知道她一直想考北城大學,所以高三那年韓稹像變了一個人,努力學習,爲的就是能和她在一起。

  “你混蛋,韓稹,大混蛋!”

  南蕎拿起旁邊的充氣泡沫棒朝着韓稹後背打去。

  就是這樣,南蕎也不捨得用力,可對方似乎沒有體諒她。

  韓稹從南蕎手裏奪過“兇器”重重扔在地上。

  “南蕎,你鬧夠了嗎?你甚麼都好,就是太倔強,是我讓你喜歡我的嗎?你不是爲了我放棄,你是對自己不負責。”

  “哐當。”

  韓稹丟下手裏的扳手拿着那份錄取通知書直接離開店裏。

  南蕎頹然坐在地上痛哭,她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辦了,瞬間,她被巨大的難過吞噬着。

  她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爸爸找了個寡婦,媽媽不知道改嫁到哪裏去,她從小和奶奶相依爲命,靠着一個小賣部勉強度日,現在奶奶也被氣的住院,她根本就沒有重新來過的資本。

  “南蕎,醫院喊你去。”

  店外鄰居阿叔的聲音響起,她到現在連個手機都沒捨得給自己買,爲的就是存錢留着將來給韓稹創業。

  她憧憬未來,可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南蕎抹掉眼淚起身離開韓稹舅舅的修車店。

  荊縣剛下過一場暴雨,路上都是坑窪積水,南蕎失魂落魄的走在人行道上,忽然,一輛轎車從她身邊經過,將坑裏的積水都濺在了她的身上。

  人背的時候似乎所有倒黴的事都會找上門。

  南蕎用力抹掉臉上的髒水,這若是換作平常,她一定會攔下那輛車,可今天………

  哎………

  “擦擦吧。”

  南蕎正準備往前走,突然面前出現一個人,她並沒有抬頭去看對方。

  “不用。”

  南蕎推開,徑直往前走去,她現在不想搭理任何人,如果生命不是隻有一次,說實話,現在她挺想去死的。

  “南蕎,等等。”

  “………”

  那個遞餐巾紙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南蕎高中同學,堪稱一級學神的沈暮時。

  “南蕎,你現在有甚麼打算嗎?”

  沈暮時已經知道南蕎高考的事,他也能隱約猜出這其中的原因,南蕎喜歡韓稹在天中已經不是甚麼祕密了。

  “打算去死。”

  在沈暮時猝不及防的時候,南蕎蹦出來這樣一句話。

  是啊,她還能有甚麼打算,復讀沒錢,前途渺茫,還打算甚麼?

  “南蕎,你別這樣,如果你想……”

  沈暮時話還沒說完,南蕎就走開了,她沒有心情理韓稹以外的任何人。

  甚至現在想到“北城大學”這四個字她就頭疼。

  醫院是來催交醫藥費的,她奶奶被她氣的這一病,直接用掉了半生的積蓄。

  南蕎想不通,真的想不通,韓稹怎麼就會考上北大呢?

  醫院的病房有座機電話,南蕎想了想還是打算把那個自己想問又不敢問的話問題問出來。

  她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

  “喂,掰掰嗎?我南蕎,有個問題想問你。”

  “好啊,你說。”

  “你知道盛淺暖考上了哪裏嗎?”

  電話那頭頓了十秒鐘,在這十秒鐘裏,南蕎在心裏不斷祈禱馬掰掰口中不要說出自己最討厭的那幾個字。

  “哦,想起來了,北城大學。”

  “………”

  若你要問,世界在一瞬間坍塌是甚麼感覺,那就是南蕎現在的感覺。

  所以,現在那個年年正數第二的學神,和韓稹那個年年倒數第一的學渣一起上了名校,而,她這個爲了愛情自甘墮落年年倒數第二的學渣成了落單垃圾?

  很諷刺,真的很諷刺。

  韓稹考上北大的事一夜之間在延齡巷傳開了,居委大媽輪番上門送關心,送溫暖,街頭巷尾的鄰居都快把韓稹家的門檻踏破了。

  巷子裏甚至還爲他拉起了祝賀的橫幅。

  就連他那個冷漠的舅舅,舅媽都開始對他噓寒問暖。

  南蕎坐在小賣部門口,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所以,是不是韓稹其實沒錯,錯的是南蕎,她不應該這麼喜歡他?

  看着韓稹家快被踏破的大門,南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蕎姐,別哭了。”

  忽然,南蕎身邊不知道甚麼時候多了一個男孩,他叫辛小笆,因爲喜歡喫雞,外號笆雞,初中輟學,現在和他爸在巷子裏開網吧。

  笆雞是最瞭解南蕎的,都十幾年的鄰居了,南蕎喜歡韓稹那就是禿子頭上的的蝨子—明擺着。

  “滾。”

  南蕎埋首於自己膝蓋間,她的聲音裏溢滿着濃濃的哭腔。

  “蕎姐,這事在我看來也不是沒得救,真的,稹哥去北城上學,你可以跟着去那打工啊,只要你們還在一個地方,就還有機會,總有一天稹哥會被你打動的。”

  笆雞逼逼叨叨說了一大堆,南蕎本以爲是廢話,卻沒想對她來說居然是醍醐灌頂啊。

  對啊,她爲甚麼不可以和韓稹一起去北城,他上學,她打工,只要他們在一個城市,頭頂一片天,腳踏一方地,那就有機會啊。

  韓稹說的沒錯,南蕎真是倔強,不撞南牆不回頭,頭破血流還要撞,不撞死誓不擺休。

  “死笆雞,平時看你沒個人樣,沒想到還會說點人話。”

  南蕎頂着紅腫的雙眼看着笆雞,久違的笑容在她臉上盪漾開來,笆雞有些晃眼,他微微別開頭。

  “死南蕎,長這麼好看做甚麼?”

  有了這個動力,心裏好像也沒有那麼難過了,南蕎開始計劃着和韓稹一起去北城的事。

  韓稹九月開學,南蕎不能馬上追去,她奶奶身體尚未恢復,至少得把她老人家安頓好,才能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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