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受傷臥牀的這半月,無人前來探望。
傷勢初愈,需要千雪蓮時倒是想起她了。
宴清嘴角噙着抹冷意。
慕容澈愣了愣,沒想到向來乖巧謙讓、講話木訥的徒兒也學會了頂嘴。
不過片刻,他便反應而來,輕聲安撫着:“宴清,你素來懂事乖巧,把千雪蓮給笙笙,日後爲師會補償你。”
補償?
宴清可不信。
書中女配正是輕信了師尊屢次畫大餅,這才導致命運悽慘、備受欺辱。
當即,她張大嘴猛地將手中的千雪蓮囫圇吞棗嚥下,聲音略爲含糊:“既是我拼死尋來之物,可沒有拱手讓人的道理,你們想要自己尋去唄。”
千雪蓮珍貴至極,她也是在機緣巧合下闖入寶境得到的。
哪怕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這玩意。
白笙笙沒想到她會如此迅速的一口吞,想要阻攔都來不及,頓時紅着眼眶委屈至極:“師姐,你明知道我需要這株千雪蓮修補冰靈根,你怎麼能這般自私自利?”
剛踏進殿中的大師兄廖遠敖恰好目睹這一幕。
他氣急敗壞地吹鼻子瞪眼:“宴清!你好歹毒的心!小師妹想要築基就必須得到千雪蓮修補靈根,你私自服下千雪蓮,是想毀了她的修煉之路嗎?”
慕容澈鐵青着張臉,冷眼掃向她:“宴清,你這般膽大妄爲可將師門放在眼中?你可知錯?”
宴清盯着面前的幾人,聲音平淡,似早有預料接下來的場景:“錯?我喫下自己辛苦所得的千雪蓮有甚麼錯?”
慕容澈理虧,素來從容的臉龐上多了抹惱羞成怒:“宴清,你這般爲所欲爲、性子蠻橫,爲師罰你在殿外跪着!直至知錯爲止!”
“我若不跪又如何?”
宴清抬起臉頰冷笑着,狹長的鳳眼微眯,臉頰雖稚嫩卻能瞧出這張臉是個美人坯子。
只是平日從未裝扮,才讓人覺得她與白笙笙相比,黯淡無光。
這張俏麗的臉也讓白笙笙的雙眸掠過絲難以察覺的妒色。
慕容澈悶聲一哼:“你若不跪,爲師便將你逐出玄天宗!”
對修士而言,能進入宗門是無上的榮耀,被逐出宗門生死不如。
“走就走誰稀罕?”
宴清仰首挺胸,不假思索地扭頭就走。
繼續留在玄天宗只會被無情地榨乾,成爲一根可憐的活韭菜。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她的反應出人意料。
衆人愣在了原地。
按理說弟子遇上被逐出宗門這種事,不是應當跪地求饒認錯嗎?
更何況她向來孤僻、不苟言語,怎麼今日講話麻利的很?
白笙笙愣了愣,緊咬着紅脣,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師尊,都怪我不該想要千雪蓮,我這就去將師姐尋回!”
“小師妹,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
廖遠敖有些不屑地哼唧着:“離開玄天宗她又能去哪?能踏進玄天宗是她的福氣!要不了兩日她便會主動上門求饒,我們等着看戲便是。她這幅衣衫襤褸髒兮兮的模樣,只會丟玄天宗的顏面!”
這也是衆人心中所想。
踏進宗門不易,這世間怎會有人捨得說走就走?
即將踏出養心殿的宴清驀地停下了步伐。
看到這兒,廖遠敖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對方。
這門都還未踏出,就已後悔。
然而宴清回過身,似水的雙目分外平靜,眉眼間微見後悔之色。
挺拔的身形如勁松自帶一身傲骨,清冽而又稚嫩的聲音一反常態:“走之前有筆賬我得好好算算。”
“算賬?”
慕容澈劍眉緊蹙,莊嚴的臉龐閃過了絲遲疑:“你還有甚麼可算的?”
宴清視線轉向白笙笙,眸色犀利,寒意驟升:“白笙笙,你欠我的賬也是時候還了。”
面前的這張臉稚嫩至極,卻給人種冰冷可怕之態。
白笙笙不自覺打了聲冷顫,硬是朝着身後退了一步,眼裏多了抹心虛,白皙的臉龐盡顯無辜,柔弱的聲音楚楚可憐:“師姐......我欠你甚麼了?”
這些年,她的喫穿用度皆是宴家提供。
她還欠宴清一筆鉅額靈石,這女人難道是來討錢的?
宴清並未出聲,然而下一瞬,身影卻從原地消失。
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便出現在白笙笙面前。
衆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宴清猛地抓起白笙笙的頭髮,使出喫奶的力氣在後者的臉頰上狠狠一甩。
她左右開弓,來勢洶洶,讓人措手不及。
更何況她的修爲還高了白笙笙一截,就算白笙笙想躲也沒這個能力。
啪啪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整間大殿。
待衆人反應過來之時,白笙笙嬌嫩白皙的臉頰已經一片紅腫,儼然化身爲豬頭,面目狼藉。
慕容澈面色陰沉,佛起衣袖一抹強勁的靈力朝着宴清狠狠甩來,冰冷的聲線夾雜着怒火:“宴清,幾日不見你變得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今日我必定好好管教你!”
彭!
這一刻,慕容澈是起了S心的。
修爲的差距在強勁的靈力觸及宴清的那一刻,她的身體狠狠地摔至殿外。
一記鮮紅的血液猛地從口中噴灑出。
宴清只覺得頭暈目眩,體內的五臟六腑欲要摔爛般疼痛難忍。
疼痛讓白笙笙潸然淚下,幾絲狠意從眼底劃過,她硬是強忍着不甘委屈至極地咬着脣。
不顧宴清死活的煽風點火:“師姐,笙笙這是做錯了甚麼?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師姐?”
“宴清!你蓄意傷害同門師妹!若是小師妹有事我定不會放過你!”廖遠敖厲聲呵斥,急忙湊至白笙笙面前檢查傷勢。
慕容澈則是起身緩緩朝被擊落至殿外的宴清走去,微怒的視線居高臨下,神色全然充滿着失望:“你冥頑不靈,按照宗規應當用靈藤鞭杖責三十!”
靈藤鞭乃是千年神樹枝幹製成,她修爲低下尚未築基,三十鞭落下不死也殘。
“師傅,不要責怪師姐,我相信她一定有苦衷。”白笙笙捂着疼痛紅腫的臉頰,從一旁匆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