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鬧
第五章 大鬧
“秋兒，其實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不如就搏一把試試吧！”電話對面許丹婷的聲音聽來忽遠忽近。
只是這在涼秋聽來卻無異於是平地驚雷，她想也不想立刻反駁道：“不行！丹婷，你要知道我不喜歡顧言的，我告訴過你，以前那都只是我的錯覺而已，你忘了嗎？”
電話對面重重嘆了一口氣，“唉，好吧，那你自己路上小心點，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嗯。”她輕輕應聲，然後掛了電話。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從她眼前閃過，涼秋的心裏一陣複雜難言，車上嘈雜的人羣彷彿和她是兩個世界，她忽然覺得天地之大，她竟似逃不過的悲哀，顧言的手裏永遠拽着牽着她的線，她對顧言的在意也永遠刻到了骨子裏。老家的房子雖不大不華麗，但卻是涼秋有着美好回憶的地方，這裏有着她和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拖着行李箱緩緩向房子走去，可在房子外面她竟聽到裏面傳來了歡聲笑語？
房子裏怎麼會有人呢？
涼秋走到門外站定，卻聽見裏面熟悉的聲音。
“李麗，你和國棟就住在這裏吧！想住多久都行！”
“謝謝阿姨，阿姨你們這房子挺雅緻的。”
“哈哈，是嗎？這房子呀我們空着也是空着，原本打算賣了的，現在你來了，正好住下。”
“……”
裏面的歡聲笑語讓涼秋一陣氣血翻湧，她許久沒回老家，她和她母親的房子怎麼就變成她大姨的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猛的推開大門，裏面衆人頓時都沉默了。
大姨涼蓉一驚，隨即臉色僵硬道：“涼秋，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涼秋用力將行李往地上一放，冷笑道：“我怕我再不回來，我和我媽的房子都變成別人的了！”
這話幾乎沒有給涼蓉等人留臉，這下孫國棟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偏偏他身旁的李麗還添油加火問了句，“國棟，你不是說這是你家的老房子嗎？”
孫國棟的臉色瞬間發黑，看向涼秋的眼神陰鷙而毒辣，涼秋瞪視過去。
涼蓉見狀不對，立馬開始打圓場，臉上堆笑，“涼秋，你這回來了怎麼也不和大姨說一聲，怎麼說你也是住在我們家的一員，我們是一家人啊！”
這言下之意無非是提醒涼秋，她是一個寄人籬下的人。
涼秋冷冷沒有說話。
涼蓉臉色更是難看，她這熱臉貼在冷屁股上能高興纔怪！
見涼秋如此“冥頑不寧”，她態度也立馬冷了下來，“涼秋，你在我們家白喫白住這麼久，我們也沒說你甚麼吧？現在只是住一下你的房子又怎麼了？”
涼秋幾乎都要被涼蓉這不要臉的話給氣笑了，涼蓉說這話臉怎麼就不疼呢？她也不想想，她喫過她家幾頓飯？又住過幾晚？她更是拿了她母親留下的多少錢？此時說這些話出來，她的良心不痛嗎？
涼蓉讓這個叫李麗的女子住在這裏，無非是起了想給他兒子孫國棟找個媳婦的心思。
這本來無可厚非，可是她千不該萬不該打這個房子的主意！
孫國棟見她沒有說話便以爲她是心虛，覺得他們捏住了話柄，他更加得意道：“涼秋，別裝出一副我們欺負你的樣子，你以爲自己考上大學就了不起了？呵，可別到時候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個樣，未婚先孕，丟光了我們的臉！”
孫國棟醜惡的嘴臉，涼蓉等人輕蔑不屑的眼神，一下子刺激到了涼秋敏感的神經，她猛的撲過去，一巴掌甩在孫國棟臉上，“給我滾出去！”
“你個小賤人還敢打我？”孫國棟立刻反擊，扭曲着臉，裝出的憨厚老實樣徹底崩裂，本性暴露無疑。
李麗雖然喫驚但卻並沒有多餘的表示。
另一邊涼蓉見狀那還得了，孫國棟可是她的寶貝兒子，她整個人也撲了上去，又是扯頭髮，又是撓人的，嘴裏還大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小賤人，果真跟你那個短命的媽一個樣，忘恩負義不要臉，一臉狐媚子相！”
涼秋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她頭髮散亂，臉上有明顯的傷痕，也有孫國棟打的青紫，兩人還邊打邊罵。
這時候涼秋突然趁着兩人不注意猛的朝外面奔去，在兩人看過去的時候，她臉上帶着詭異的笑。
前世的她爲了顏面，爲了大家不鬧得那麼難看，她隱忍下所有的委屈，村裏人還一直以爲大姨一家對她很好，可事實怎樣，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這一世她已經把自己的面子置之度外，她今生之所以活着只是爲了償還顧言，除此之外她還在乎甚麼呢？
“救命啊！大姨，我不敢了，房子是你們的，是你們的！”
涼秋一路大喊，她忍着疼痛越跑越遠，轉眼間就來到了村長家外面。
村子本來就不大，她這樣的大喊大叫村裏人大多都出來了，見到她如此慘狀，頓時議論紛紛。
後面涼蓉母子緊追不捨，很快也到了這裏，涼蓉見勢不對，立馬先發制人哭訴道：“涼秋，大姨不知道有哪裏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回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甚至更是不分青紅皁白突然就暴打你表哥，你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孫國棟捂着臉好似更是證明了涼蓉的話，一開始同情涼秋的村民不免有些動搖，畢竟這麼多年涼秋在涼蓉家也沒聽說受到過虐待，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而這麼大的動靜，涼外婆等人也被驚動了，涼外婆人還沒走近，老遠就聽到她叫喚的聲音。
“哎喲，遭天殺的，誰敢打我的寶貝外孫！”
涼外婆被人攙扶着走了過來，攙着她的人正是孫國棟的父親孫元。
“涼秋，在外面讀書長出息了？一回來就對自家人下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大姨一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麼回報他們的？賠錢貨！果真是賠錢貨！”
涼外婆一張刻薄的臉，臉盆骨凸出，如干樹皮的皮膚，再加上她那陰狠的神情，悚然如同巫婆。
有了老太太的加盟，涼蓉一家的底氣頓時更勝了，偏偏還要在衆人面前裝作苦主，話裏話外表示他們的大度不計較，涼秋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很快便獲得了衆人的認同。
看着衆人對她譴責的眼神，涼秋忽而笑了，但她的笑似乎比哭還要來的悲壯，來的讓人心疼。
“在場的各位叔叔阿姨，伯伯嬸嬸們，今天我希望你們能公正給我評評理，我懇請各位說一句公道話，這麼多年以來我在大姨家真正待過有幾天？他們照顧我多年，難道他們就沒有拿過回報嗎？我媽去世後留下的那六萬塊錢，捫心自問這一大筆錢他們有多少是用在我身上？甚至從初中開始我的學費都是我自己付的，這些我也都不計較了。可今天這事我實在是忍無可忍，老房子是我媽留給我的一個落腳之處，今天要不是趕巧我回來，甚至還不知道這房子都要被大姨一家賣了！更是不知道這房子已經是大姨他們家的了！大姨要幫國棟表哥成家我知道，可用的卻是我的房子做聘禮？我只是詢問一二表哥竟然就賤人賤人亂罵一通，甚至連我媽都不放過，再怎麼說我媽也是他的小姨！是該他那樣說話的嗎？還有大姨咋好意思說我暴打表哥？大家看看我這模樣再看看錶哥，到底是誰暴打誰一目瞭然！現在衆人面前大姨他們又擺出一副一家人的樣子？那他們拿錢占房的時候怎麼不記得把我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