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2
“我和李東海真的就是好朋友,他認識我的時間比你都長,你在喫甚麼醋?”
面對我的質問,姜晚永遠都是這句話。
仔細想想,這段婚姻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心甘情願的付出。
我和姜晚結婚的時候,她就讓我證明我對她的愛。
於是一個月兩萬的工資我就上交了一萬九,剩下的一千塊錢是我的生活費。
不僅如此,到了各種的紀念日,我都得給她買最昂貴的禮物。
就連我媽的醫藥費,也得我腆着臉完成她每次過分的要求。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和同事聚會脫下了戒指扔出了門外。
當時的姜晚高傲地揚着頭,對着我說。
“跪着去幫我把戒指撿回來,等會回家就把錢轉給你。”
在衆人的嘲笑的目光下,我照做了。
因爲當時我媽要接受第一次化療,而我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塊錢。
回到宴會廳門口就聽到姜晚和同事之間的調笑。
“看到沒?我老公就和狗一樣,我讓他做甚麼,他就得做甚麼。”
我顫了顫鼻息,給姜晚發了一條消息。
“回來之後準備好離婚協議,然後去民政局離婚。”
幾乎是收到消息的下一秒,姜晚就回了個問號。
隨後就是各種的電話轟炸。
我將她的聯繫方式拉黑,處理好我媽的後事,又訂了回老家的機票。
姜晚用別人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你發甚麼瘋要和我離婚?不是說了讓你等我嗎,我真的很忙,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我扯了扯嘴角,直接把手機給關機。
我當然知道她在忙,忙着和她的男閨蜜度蜜月呢。
3
回到老家後我將我媽的骨灰埋在了我爸身邊。
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三天三夜。
直到第四天早上,姜晚才找到了我。
她一進門就把結婚照扔在了腳邊。
“鬧脾氣鬧夠了沒?你把結婚照扔了甚麼意思?”
姜晚從不允許這張照片掛在牆上,她覺得太顯眼了。
所以我在離開家的時候就被照片扔在了垃圾桶。
我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又寫了冷淡。
“都要離婚了,結婚照扔了也沒事,剛好掛上你和李東海的新照片。”
姜滿抿緊了嘴,把包砸在了我身上。
“發甚麼火?你媽死了關我甚麼事,又不是我讓她去死的。她自己身體不爭氣等不到特效藥,你現在跟我發火有意思嗎?”
“還有,我和你說了多少次。我和李東海就是普通朋友!你現在成天疑神疑鬼,這就是你說的愛我嗎?”
姜晚向來是這樣,從來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事情。
每次到這個時候,她就會開始指責我,認爲我不夠愛她。
我沒有回答她,自顧自地將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扔在她面前。
姜晚有些氣急敗壞,直接將離婚協議撕成了碎片,她大手一揮,碎片飄到了我的頭髮和肩膀。
“你要不要照照自己現在的模樣,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還覺得自己有資本是嗎?想讓我淨身出戶?你也不想想你所有的錢都還在我這呢!”
姜晚說的沒錯,我和她結婚七年。
這麼長的時間,除了自己的工作其餘的精力都在維繫着這個充滿裂痕的家庭。
只有在我把錢交給姜晚的時候,她纔會軟着聲音喊我老公。
她對我的新鮮勁早過去了,拿着我的錢和李東海勾搭了不知道多久,每次回家都是滿身的菸酒味。
她也常常會在我耳邊說着。
“林遠,你真沒意思。李東海能騎摩托帶我兜風,而你只能帶着半死不活的老媽拖我後腿。”
姜晚見我默不作聲,以爲我妥協了,她揚起了脣角,伸手整理了我的衣領。
“媽死了我也很難過,我這幾天都會好好陪你,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過幾天不是你生日了嗎?我們去雪山滑雪怎麼樣?”
她就是這樣,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堅信我會向她低頭妥協。
“你覺得我現在能去嗎?”
我直接打斷了姜晚絮絮叨叨的話語,她這時候才注意到我滿身的紗布。
她臉色有些難看,皺緊了眉頭。
“怎麼搞的?”
我扯着嘴角,眼神有些冰冷。
“沒甚麼,就是從懸崖上摔下來,弄了個全身骨折而已。”
姜晚愣了半晌纔回想起來,那天讓我去懸崖蹦極的事情。
她神色淡淡,只是哦了一聲。
“這也不怪你,蹦極本來就是一個極限運動,沒有專業知識很容易受傷。下次還是讓李東海教教你,他最擅長這種......”
我突然覺得鼻尖有些發酸,垂着身側的手攥緊又無力鬆開。
4
“你除了李東海,眼裏還有我嗎?”
姜晚的目光從來沒落在我身上,好像只要我還活着,那麼我爲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姜晚蹙着眉頭,下意識地反駁。
“又不是我逼着你跳的,是你自己樂意。而且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怎麼甚麼醋都喫?”
“我說的也沒錯,李東海確實比你各方面都強,讓你去和他學學也是爲了你好,不然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甚麼事都幹不成。”
姜晚始終覺得自己沒錯,反而把錯誤歸咎在我身上。
我撿起滿地的碎片,漫不經心地回應。
“我三十多歲你也年輕不到哪去不是嗎?”
“你當然沒錯了,只不是是和別的男人拍結婚照,然後住同一家酒店,就連洗澡都是一起洗的。”
或許是我說話的語氣讓她厭煩,姜晚直接就把桌上我給我媽擺的貢品甩在了地上。
“沒完了是吧?從剛纔到現在說話就這樣陰陽怪氣,我以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嗎?”
姜晚曾經爲了哄被家暴的閨蜜開心,大半夜把我拉起了牀。
然後當着他們面前下跪。
只是因爲姜晚要告訴她的閨蜜,男人應該怎樣調教。
當初的妥協都是爲了我媽。
但現在,我媽走了,姜晚說的話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我把手裏的碎片也拍在了她臉上。
“離婚協議我會再準備一份,如果沒有甚麼事就請你離開。”
我垂着頭下了逐客令,姜晚被我氣得渾身發抖。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冷笑了幾聲。
“行啊,你有種!”
她踩着高跟鞋從我家離開,走之前像是爲了發泄脾氣,還用力朝着地上的結婚照踩了幾腳。
我用力地將門關上,目光落在了已經碎了的結婚照。
我依稀記得,當時爲了拍這組照片,我準備了很久,也求了姜晚很久。
姜晚被我煩的不行,最後才勉強同意。
但一整天都板着一張臉,就連攝影師都有些懷疑我是去砸場子的。
拍完照片回家後,姜晚就對着我一通發脾氣。
“你這樣根本算不上好男人,你只會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
我將碎片全扔進了垃圾桶裏,沒有絲毫留念。
5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姜晚都沒有和我聯繫。
就算是打電話催促她去民政局她也總會拿別的事情來搪塞我。
直到那天我去醫院複查,撞上了姜晚。
“誰呀!撞到人不用道歉嗎?”
如果不是她尖酸刻薄的話語讓我回過神,或許我還在盯着地上的孕檢單。
這是姜晚的孕檢單,她懷孕了。
姜晚迅速把單子拿了起來,我才愣愣地抬起了頭。
“你跟蹤我?”
姜晚見我的第一反應就覺得我在跟蹤她。
我扯了扯嘴角。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姜晚有些心虛,連她自己都沒發覺指甲掐進了肉裏。
我深吸一口氣,嗓音有些冷澀。
“都懷裏別人的孩子,還不離婚跟我在這扯甚麼?你還想讓我養這個孩子?姜晚,你要臉嗎?”
姜晚再次聽到離婚,她的情緒也有些激動,上來就拉住了我胳膊。
我用力一甩,她就摔倒在地。
“你幹甚麼!你這瘋子。”
李東海趕過來,連忙扶起了姜晚,他嘴裏還叼着沒吸完的煙,燻得周圍人一陣陣咳嗽。
李東海眯着眼掃視着我。
“林遠,這麼久沒見怎麼還這麼窩囊?自個沒本事把氣都撒在老婆身上嗎?”
他撩起了上臂,那處也刺着紋身,仔細一看是姜晚的名字。
他炫耀般把煙扔在了地上。
“也真難爲姜晚會和你這種無趣的人結婚。我能給她的,你能嗎?”
我赤紅着雙眼,揪着李東海的衣領朝他臉上猛地錘了一拳。
姜晚尖叫了一聲,有些心疼地扶着李東海。
周圍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探着頭好奇地圍了過來。
我心口脹痛,從前姜晚怎樣對待我都沒有此刻來的屈辱。
她從以前就被把我當做一個男人,只是她手裏的玩具。
可李東海不同,他總能在姜晚心上有一席之地。
我的眼神漸漸沉寂了下來,語氣厭惡。
“你們和你肚子裏的孩子都讓我覺得噁心!”
然而我話音剛落,被我揍了一拳的李東海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盡是嘲諷。
“你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嗎?”
姜晚有些緊張地握住了李東海,她不敢直視我的眼神。
“別說了。”
但李東海只是撫開她的手衝着我揚了揚頭。
“你和姜晚結婚七年都沒有孩子是不是很遺憾?”
我的眼神黯淡幾分,感到遺憾的應該是我媽,她在生病時就一直唸叨着希望能在死前看到我和姜晚的孩子。
但整整七年,就算我哀求過姜晚,她都拒絕。
她總會說着。
“我又不是一個生育機器,你和我結婚就爲了孩子嗎?”
李東海見我沉默挑釁地一聲。
“我們不是來產檢的,是來打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