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烏草
在山林中修煉完畢,譚歌便回到了馬車隊伍裏。
此時鏢局裏的一部分人守在各自看護的馬車邊,一部分人已經在空地支起鍋竈做飯。
車上的乾糧剩餘的不多,所以需要去山中狩獵些野味回來。
“看來這次收穫頗豐。”
譚歌捲起袖子朝着鍋竈走去。
“鋒爺爺,我來幫你。”
譚歌對着一個獨臂老人說着,接過老人手中的水桶開始往大鍋裏倒水。
老人的右臂袖管空空,隨着動作不斷搖晃。
佝僂着背直不起腰的樣子,顫顫悠悠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而觀其正臉更是瘮人,只見他臉上一豎刀疤,由左眼斜至右嘴角,猙獰至極,尤其是他此時笑看着譚歌,刀疤就像是多腳蜈蚣般在臉上蠕動。
“晉級了?”沙啞着嗓子的老鋒拿起了另一個水桶問着。
譚歌笑道:“嗯,第五煉了,您老人家就別忙活了,聶伯伯都讓您休息不要幹活,您非不聽。”
譚歌從老鋒手裏接過水桶,幫他倒水。
對於老人能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晉級譚歌並不意外,對方以前也是凡武境的高手,雖說現在臂膀殘廢一隻實力大打折扣,但是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忙活大半輩子了,習慣咯!”
“那您老就在一旁看着,我幫您忙活着。”譚歌笑嘻嘻的說着。
老鋒就到一旁休息,用渾濁的眼睛看着譚歌忙碌的背影。
老鋒是譚歌到了車隊第二個認識的人,也是他在譚歌飢餓的時候給了一個燒餅,所以從那以後譚歌就喜歡幫老鋒做些事情。
譚歌聽鏢局裏的人說老鋒是鏢局的老人了,以前是跟着聶震父親打拼的,年輕的時候一把重鋒偏刀使得格外厲害,所以很多人就叫他老鋒。
後來在一次押鏢中爲了保護聶震的父親被人在臉上砍了一刀,就落下了那道駭人的刀疤。
而他的右手也是被人尋仇上門給砍掉並且廢掉修爲,老鋒一輩子孤寡,現在在聶震家做個閒差管家。
“譚小子!”在一旁坐着的老鋒突然開腔。
“嗯?鋒爺爺甚麼事?”譚歌放下手中的斧頭問道。
老鋒面無表情的看着譚歌。
“今天切記不能和暢丫頭離開車隊!”
“爲甚麼?鏢局今天有甚麼事?”譚歌不解的問着。
譚歌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搞得有點發懵,以爲出了甚麼大事。
“沒甚麼,記住這件事就好,人老了乾點活就容易累,我回馬車去了你劈完柴也回去吧。”
說完老鋒佝僂着腰顫悠悠的回馬車去了,留下滿臉疑惑的譚歌楞在哪裏。
“今天聶伯伯和鋒爺爺都有些奇怪。”
譚歌搖搖頭繼續劈柴,把老鋒的活都幹完之後譚歌回到自己守鏢的貨物旁。
譚歌受傷的那段時間還有一輛馬車,現在傷勢恢復了就和鏢局其他的弟子一樣步行前進。
在馬車隊伍了有單獨休息空間的也就只有鏢局內的高層和老鋒有,聶暢兒也勉強算是高層中的一員,畢竟鏢局就是他們家的。
和其他押鏢弟子打了招呼後,譚歌就坐在貨物旁閉眼調息。
如今我已經到達了第五煉,離武者之路又近了一步。
等到了新古城,我就離開車隊去找尋爹孃的下落,可是茫茫人海到底要去那找呢?
娘把玉石給了我到底是想讓我幹甚麼呢?
玉石?對了!
想到此譚歌連忙把手伸入懷中,拿出半塊玉佩來。
半塊玉佩是那天譚歌從密室出來在村子裏撿到的。
這半塊玉佩譚歌敢肯定絕非是村子裏的東西,因爲譚歌從來沒有在村子中見過它,而且這是從村民們的屍體旁撿到的,
“也許這和村子被屠,爹孃下落不明有關。”
握緊手中的玉佩把它又重新的放在懷裏。
喫過飯,譚歌便一個人進入山林中開始修煉。
做幾個姿勢,把筋骨活絡開來。
隨後憑藉着腦海中的印象,把武臂拳的發力要點過一遍。
腳掌抓地、腰部發力、雙臂轟出,一番動作打出絲毫沒有卡頓之處且威力較之以前大幅增加。
譚歌驚喜的看着自己微紅的雙臂:“第五煉果然厲害。”
說着他又光着膀子將從鏢局帶出來的鐵板綁在自己的背上,兩隻腳也各綁一塊。
這些鐵球是鏢局裏的鏢師訓練時戴着身上以增加修煉難度的。
如果他們在場一定會被這個十五歲的少年所折服,因爲鏢師們訓練也只是在背上綁一塊,而譚歌卻整整放了三塊在自己的身上。
鐵塊綁在身上,譚歌的行動受到了很大制約,光是身體上的承重就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他的雙腿顫顫巍巍的抖動着,腰也難以挺起,饒是如此,譚歌也在咬緊牙關慢慢的打着武臂拳的招式,只是那動作卻是比他平時打拳慢了十幾倍。
天上的太陽火辣辣的烤炙大地。
少年的身上已經被汗溼,豆大的汗從額頭滴落到眼睛裏,澀澀的。
彈腿,擺腰,出拳,每一個動作雖然慢他都力求規範。
不知疲倦的打了多少套拳譚歌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現在累的肌肉痠痛異常,渾身彷彿都要散架了。
“一定要堅持住!”譚歌在心中默唸。
只有累到了極致,今天的訓練才能暫停。
只有到了累的極致,身體中的潛能纔會挖掘出來。
而只有挺過去了這個“累點”那麼纔算是超越,修煉纔會有進步。
修行一途就是在不斷的超越,不斷地在磨練和極致中進步。
“轟”
兩個時辰後,譚歌終於堅持不住,累到在地。
“呼,呼……雖然進入了第五煉力量有一定的增幅,但是現在看來增幅不大,真正的想帶着三塊鐵把武臂拳流暢的打出……估計要到七煉溝通天地靈氣纔行。”
譚歌的語氣中有些失望,畢竟第七煉已經是煉體的後期了,那是一個分水嶺,第七煉溝通天地之間靈氣化爲己用,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有些人究其一生也沒有過了這個坎。
“先回去吧,這種事情也急不來。”譚歌在心中自我安慰着。
譚歌自小就聽父親說,修煉之事急不來,它與心境有很大的關係,心境不到修爲自然也就上不去。
所以,譚歌對修煉方面很看的開,只要自己付出了努力,那結果肯定不會差,何況自己的資質又不是特別的差,總有一天會踏上武者修煉一途……
拖着疲憊的身子,在小溪中舒服的洗個澡他就離開了樹林。
回到車隊裏譚歌有些好奇,聶暢兒這個小丫頭怎麼不見了?
從早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見到她,如果是往常她就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了。
可能有甚麼事情吧,搖搖頭譚歌不再計較這件事而是坐在車子旁閉眼調息身體。
“啪”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後,譚歌的頭被個樹枝砸了下。
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沒人,譚歌再次閉上眼睛。
“啪”
譚歌再次被砸到,他嘴角掛起一抹微笑。
“出來吧,你一到這邊我就感覺到了,還躲甚麼!”
不用看,以譚歌的精神力就知道是聶暢兒在逗他玩,之所以閉上眼睛也是少年人心性想逗她玩。
果然,在馬車的後面,聶暢兒像做賊一樣探出頭,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才躡手躡腳的走到譚歌面前。
少女一襲紫色衣裙,俏臉上不知爲何有些慌張的神色,只有那雙水靈的眼睛不時的露出一絲狡黠……
“譚歌哥……”
“少來,你有甚麼事就直接說,不用這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譚歌是徹底的摸清了聶暢兒的性格,乖巧機靈,鬼點子多,一旦她這樣叫譚歌,就肯定有甚麼事情求他,而且是不容易辦成的事。
比如:上次路過一個藥材鋪,去偷一株蛇銀草。
結果被發現了之後,賠了銀子不說,譚歌還被聶震教訓了一頓……
“我聽爹說你現在是第五煉了?”
“嗯。”譚歌不置可否,心中卻在想聶暢兒在打甚麼鬼主意,這次說甚麼也不能跟她一塊去胡鬧。
“那很快就第六煉咯?”聶暢兒繼續細緻勃勃的問他。
“這個也不好說,恐怕得要兩個多月吧!”譚歌撓撓頭不確定的說着。
按照譚歌的修煉速度,兩個月到第六煉還是沒有問題的,可如果這個成績放在外面肯定要引起軒然大波,兩個月升一煉在外人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譚歌這樣玩命的修煉,天賦固然重要,可是勤學更是必不可少。
“你要幹嘛?”
譚歌有些警惕的看着暢兒,後者從出現就一直問他修煉的事情,放在平常這可是她最關心得事。
“當然有件好事要告訴你了,要不要聽?”聶暢兒就像只小狐狸般笑着。
“不要。”
譚歌一口回絕她,這次指不定又是一件甚麼坑人的事情,譚歌可不想再被聶震教訓了。
“真的不去?這可是對你有天大的好處,你不去就要喫虧咯!”
聶暢兒在用話不斷的引誘着譚歌。
“說不去就不去。”
上次的教訓,譚歌現在還歷歷在目,聶震那老小子下手可是沒輕沒重的,再犯估計命都沒了。
“那真是可惜了,可惜那株金烏草……”
“金烏草?!”
聽到此,譚歌的眼神立馬變得熱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