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和弟弟在同一家醫院共事五年。
我終於晉升成爲主任醫生。
當我滿心歡喜的想和爸媽分享這個好消息時。
他們卻來到醫院大鬧,說我走到今天的位置,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不就是個主任醫師有甚麼好炫耀的,要不是阿城身體不好發揮失常,他也可以!”
而媽媽則溫柔的安慰弟弟,語氣裏全是對我的詆譭:“你哥哥從小就不學好,誰知道用的甚麼旁人左道。”
他們不聽我的解釋,一心認爲我是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甚至他們趁我下鄉義診,主動向上級遞交了我自願在鄉下就職的申請書。
直到弟弟也當上了主任醫生,爸媽纔想起了我。
“你弟已經考上了,他那邊缺個助理打下手,你這幾年應該在鄉下呆夠了,不如就去他那邊實習吧。”
可是他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早已被打的遍體鱗傷,鎖在後山的茅草屋裏。
後來,當他們看到我墳前三米高的野草時,卻徹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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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亦,你弟好不容易升職,你不表示祝賀就算了,還裝聽不見是不是?”
“你那邊我和你爸會幫你辦手續,到時候你就直接去醫院,然後在阿城的科室報道,給他做助理!”
“喂?”
“顧亦,你倒是說句話啊!”
對面傳來父親熟悉且陌生的語氣。
整整一年,自從我被丟在鄉下後,他們便一通電話都不曾打給我。
而今,顧城升職當上了主任醫生,他們這纔想起我。
“你這個混小子,我看你是在鄉下待久了,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了嗎?”
“我們不就是幫你打了離職報告,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竟然還耿耿於懷!”
“我們可是你的父母,你難不成要跟我們記一輩子仇?”
我蜷縮在角落,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稍微活動一下,就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對面見我沒有反應,怒罵了幾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父親不知道,我不是不想開口。
而是我的嘴已經被那些瘋狂的村民用針線縫了起來。
半年前我下鄉義診,我的父母卻揹着我向醫院提交了離職申請。
直到同行的醫生都坐上大巴車原路返回,獨留我一個人的時候。
我這才反應過來。
我打電話給父母,告訴他們我想回去。
可他們卻只是冷笑一聲,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回道。
“顧亦,你別忘了,你弟當初是爲了救你才留下了後遺症,這才導致他沒有升職。”
“你要是真對他心存感激,就把機會讓給他,好好在鄉下磨練磨練。”
“我們已經給醫院那邊打好了招呼,說你自願留在診所就職。”
他們說得輕巧,卻不知道這整個村子都信奉着一個神婆。
一聽到我是大城市來的醫生,他們紛紛帶着神婆來求醫。
我一看才發現,她已經得了癌症。
沒幾天可活了。
卻沒曾想,那些村民聽到我說的話後勃然大怒。
村長更是指着我的鼻子,罵我是草菅人命的庸醫。
一時間,我的診斷結果引起衆怒。
他們不聽我的解釋,毫不猶豫的將我鎖進了後山的茅草屋裏。
沒過多久,那個神婆便因病而亡。
他們認定了是我口出禍端。
聲稱要不是我詛咒神婆得了癌症,她又怎麼會死。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他們衝進茅草屋,將我按倒在地。
隨後從口袋裏掏出針線。
活生生的將我的嘴封了起來。
鑽心的刺痛令我止不住的顫抖,不管我如何哀求,他們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我躺在生硬的水泥地上,被迫感受着針線刺穿我的皮肉。
淚水浸溼了我的衣領,我不止一次被疼得昏死過去。
可只是這樣,他們卻依舊不滿意。
後來,村長將村子裏發生的所有黴運都算在我頭上。
他們說,神婆被我害死,也就是意味着村子失去了庇佑。
自那之後,家家戶戶,每當遇到不順心的事就會來到後山的茅草屋,將滿腔怒火全都撒在我身上。
短短半年,我被打斷了雙手雙腳。
嘴巴也因爲沒有及時得到治療而化膿,潰爛。
以至於最後,毀了半張臉。
我數不清自己強撐着最後一絲意識,苟延殘喘了多久。
只知道,接通剛剛那個電話,用盡了我全身的力氣。
此刻,我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心跳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下來。
作爲一個醫生,我當然明白,我的的生命,正在逐漸流失。
終於,我再也沒了意識,兩眼一黑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悠悠轉醒。
可霎時間我便發現了不對勁。
我整個人竟然化作了一縷殘魂,輕飄飄的浮在半空。
而身旁,是一具面無血色的屍體。
他四肢扭曲,臉部潰爛不堪。
整個人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蜷縮在角落。
我湊近了些,這纔看清,躺在地上的不是別人,而是已經死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