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不知想到甚麼,葉蓁蓁眸光一閃,對穆雲霆道:“穆大哥,我的穿雲箭在何處?”
穆雲霆知曉這是葉懷川特意給葉蓁蓁定製的箭矢,用銅塑身,中空裝上Z藥,在女子能撥動的前提下S傷力巨大。
他不知葉蓁蓁要此物做何:“蓁蓁,如今我們在淺林,至多也就碰上些野鹿這般的獵物,何必動用穿雲箭。”
葉蓁蓁搖頭,伸出手扯了扯穆雲霆袖口:“我想用,勞煩穆大哥幫我拿來。”
穆雲霆沉默半許,策馬轉身:“等我回來!”
穆雲霆走了沒多久,太子祁禹恆的侍從們不知道聽見甚麼命令也紛紛離開。
獨留小太子一人,一手舉着木劍,一手揮舞着馬駒繮繩往深林走去。
葉蓁蓁忙去阻攔:“殿下!萬萬不可,裏面危險!”
祁禹恆疑惑:“危險?可是他說等下人離去,母后就在林中等着孤——”
他?
哪個他?
葉蓁蓁敏銳察覺不對,張口就要問小太子那人是誰,但這時從深林裏衝出一匹赤着眼睛發瘋的馬匹,徑直向小太子衝來!
葉蓁蓁驚慌,抱住小太子翻身下馬,後背被馬蹄狠狠踢了一腳。
“噗!”
葉蓁蓁吐出一口鮮血,受了內傷。
“哇——!”
見這一幕,小太子驚恐得哭出聲,而身後的馬還在亂撞,葉蓁蓁知道事情還沒結束,只要馬匹沒有冷靜下來,那小太子就一直會有生命危險。
她絕對不能讓小太子這輩子也淪爲殘疾,思此,葉蓁蓁咬牙撐着一口氣,翻身騎到那瘋馬的身上!
她用隨身攜帶的鱗骨鞭勒住了瘋馬的脖頸,當做繮繩一般強行想讓馬冷靜下來,但瘋馬顯然不是一般程度的受驚,像是中了藥,載着葉蓁蓁往深林跑。
眼看葉蓁蓁快沒影,恰巧穆雲霆帶着侍從趕來,小太子驚呼:“雲世子,你快去救葉姐姐!”
穆雲霆一愣,立刻驅馬也飛入深林。
深林,葉蓁蓁渾身僵硬得可怕,身下的馬還在健步如飛,不知要奔向哪裏。銳利的樹枝劃破她的臉頰,身體、手上也劃出條條傷口正溢出鮮血。
關鍵時刻,是一支箭矢飛來直中瘋馬後腿,強行讓它停下了飛馳的腳步。
“啊!”
葉蓁蓁驚叫一聲,不受控制的摔下馬,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她抬頭,看見的卻是裴景修的面頰!
“......怎麼是你?”
聽到這話,策馬奔馳的男人眼裏的黑沉又濃了幾分,嗓音嘶啞:“你想是誰?”
裴景修的聲音彷彿雨竹般砸到她心裏。
葉蓁蓁沉默,她誰也沒想,但她下意識的覺得,無論那人是誰,也不應該是裴景修。
畢竟高高在上的裴丞相甚麼時候會在意過她?
就算今日她代替小太子殞命在馬蹄下,裴景修也當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可這樣無心無情的人現在卻救了她,此刻二人身體貼得極近,葉蓁蓁甚至能聞到裴景修身上熟悉的凌松木香氣。
聞到熟悉的氣味,腦中就不由想起重生前的場景。
她從京城千里迢迢趕到嶺南捉姦,結果得不到一句解釋不說,男人對她唯一的期望只有慾念。
葉蓁蓁忽然覺得厭惡,用力掙脫裴景修的懷抱。
“多謝裴丞相相救,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先放我下馬爲好——”
話音未落,裴景修用力攬住女人腰肢,森寒的嗓音帶了惱怒:“胡鬧!”
“你身上還有血。”
葉蓁蓁的後背還傷着,瘋馬蹄上釘了鐵,只蹬一下,葉蓁蓁整個後背都紫了,血液透過衣裳滴落,裴景修能感覺到懷裏的溼冷。
向來沉穩的裴相握繮繩的手幾不可察抖了抖,囚住葉蓁蓁不容抗拒道:“帶你回營找太醫。”
葉蓁蓁不願,掙扎得更用力。
“不!”
她要去看馬,那瘋馬身上定有大祕密。
這還是第一次葉蓁蓁對於裴景修表示拒絕,男人眼中劃過些許驚訝,緊接着掐住腰肢的手更用力。
二人一個要下馬,一個不讓下馬。
拉扯之際,穆雲霆姍姍來遲,在看見相擁一起的兩人時怔愣一瞬。
葉蓁蓁忙叫:“穆大哥,我的穿雲箭你拿來了嗎?”
穆大哥?
裴景修的面色似乎更沉冷了一些,繮繩攥緊。
穆雲霆看了看裴景修的臉色,回過神道:“嗯,在這,你要做甚麼?”
葉蓁蓁掙開裴景修懷抱,再次下馬,走到虛弱倒在地上的瘋馬身邊。
這馬就算都這樣了還赤紅雙目發出嘶吼聲,兩隻前蹄耀武揚威似乎下一瞬又要蹬葉蓁蓁一腳。
見人危險,裴景修與穆雲霆都皺眉想上前護住葉蓁蓁,但葉蓁蓁先拿起特製的箭矢,取出裏面塞的火藥粉抹在瘋馬的傷口上。
如裴景修這等圍獵賽主役,他們使用的箭也都是特製的。
上面製作有倒刺,在命中獵物以後能讓獵物血流不止,這樣下來不需要多久,獵物都會放血過多殞命,如此不僅方便搬運回去,還能減輕重量。
此馬有異,葉蓁蓁不能讓它這麼快死去,穿雲箭裏的火木灰除了助燃,也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見葉蓁蓁這麼做,裴景修皺起眉頭,似有不解。
但他沒問,雙眼仍舊停在女人還在往外滲透血液的脊背上。
很快侍衛抬走瘋馬,深林只留下三人,裴景修沉默許久,生硬責備開口:“說了不可來到深林,爲何還來?”
“將軍府是沒人不成?淪落到你一介女子去護佑太子?”
葉蓁蓁自嘲扯扯嘴角。
曾經他也總是這樣,她分明做了好事,男人反而會生氣,將她管得更加嚴厲。
當初將軍府出事的時候,世人都在嘲笑葉家,裴景修竟然下令把她囚在府中,不許她出門一步。
是有多嫌惡她丟了丞相府的臉面?
深吸一口氣,葉蓁蓁一瘸一拐走到穆雲霆面前,誠懇道:
“穆大哥,我的馬丟了,你可否載我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