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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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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謝雲舒得到了保障,帶着鏡心鏡花二人回府。

她剛進屋還未坐下,老夫人屋裏的秋月便過來請人了。

“夫人,您方纔去哪兒了?不知道老夫人擔憂您,見不着您她心慌嗎?”

鏡心鏡花對前院的人態度一向冷漠,面對秋月,自然都沒有好臉色。

謝雲舒放下剛喝一口的茶盞,嘴脣微微抿起,語氣同她的表情一般清冷。

前世她知道老夫人心臟不好,便每隔一個月,就會親自給她配一副藥方。

老夫人平常無事又喜歡對她哭窮,抓藥的銀子用的自然是她的嫁妝。

如今聽說她稱病在家,不再管侯府大大小小的瑣事,那就意味着,她不會再往外掏一文錢。

藥方子更是沒有心力再去配。

這會兒,老夫人恐怕不只是心慌這麼簡單了。

“我感染了風寒,恐怕無法去見老夫人,勞煩你幫我轉告一聲,叫她不必擔憂我。”

秋月不耐煩地“嘖”一聲。

“不是老夫人不體恤您,實在是她老人家有要事問你,往常就算老夫人不請,夫人您也隔三差五就過去一趟,今日怎的?生了病就不需要孝順公婆了嗎?”

鏡心心直口快,最是藏不住話。

“我家夫人孝順了這麼多年,也沒聽見你們前院的人說她一句好,夫人生病只是駁回了一次,你便如此咄咄逼人!”

秋月高高抬起下顎,眉宇間露出一抹不耐,眼裏壓根就沒有鏡心。

謝雲舒起身看着秋月,眸中閃過一抹細碎的冷光。

“往後前院再有甚麼事,你先見過鏡心鏡花二人,由她們向我稟報並且得到我的同意,你才能進來。”

秋月滿眼的不敢置信。

她好歹是老夫人身邊伺候了多年的大丫鬟,如今在這院子裏,竟比不過那兩個年輕的小賤人?!

她憤怒而走。

謝雲舒淺淺休息片刻,帶着鏡心去往前院。

她覺得有些話,還是要當面和老夫人說清纔好,免得她成天惦記一些有的沒的。

聽說謝雲舒要過來,蘇寧趕緊從老夫人懷裏站起身。

“我不想見她,她要來,我就走!”

蘇寧不顧老夫人挽留,鐵了心不見謝雲舒,顧不得擦拭眼淚,離開前院。

老夫人心疼得直嘆氣。

看見謝雲舒,就抬手指着她數落道:“你看看你,這般狠心,那還有一點爲人母的樣子!”

“一塊玉佩值多少銀子?爲此傷了兩個孩子的心,難怪他們和承哲都不喜歡你!”

像這樣毫不給她留面子的當衆數落,謝雲舒早就聽過無數遍。

從前她只知道一味的聽訓,哪怕自己沒做錯的事情,也從不反駁半句。

如今她不想再慣着老夫人了。

“他們喜歡林雪瑤,我不干涉,可他們偷拿我的東西去討好別人,我亦不會忍讓。”

謝雲舒理所應當,毫不退讓:“既然老夫人覺得我的玉佩不值錢,那請您儘快把一萬兩銀子還我,我去贖回玉佩。”

老夫人的表情頓時僵了。

這些年她不是沒有些貼己。

一萬兩銀子她也拿得出來。

可讓她把錢全給謝雲舒,她不甘心,光是想想就覺心疼得滴血。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老夫人轉移話題:“說起家,這陣子你可曾給你家裏捎過信兒?你父親和你母親都還安好?”

謝雲舒垂眸,眼底浮現一絲不明顯的諷刺,夾雜着寒意。

老夫人每次跟她提起她的家人,爲的都是錢,無一例外。

她和整個鎮安侯府,就像一個吞金獸,無論從她這裏索取多少銀錢,都永遠不知足。

這樣的人,真是令她無比厭惡。

“前些天父親給我寄信,說家中一切安好,叫我不必擔心,只是父親生意上遇到一些坎坷,關閉了幾家店鋪,暫時無法給我寄錢。”

“他叫我省着花,有甚麼難處不必硬扛,還說我與婆母關係和睦,若我開口,婆母定不忍心苛刻我。”

老夫人的臉色變得彷彿調色盤一樣,臉上的老肉一個勁兒抽搐。

她本想叫謝雲舒找她家裏要錢。

沒想到,這個賤人竟然當衆揭穿她的心思,還向她哭窮,反要找她索要起銀子來。

從前可從沒見她這般伶俐、難纏。

老夫人一時間,心中又羞又怒。

她又心生一計。

“你父親一向是個生意經,怎會遭遇這樣的變故,你趕緊寫信問問他究竟遇到了甚麼難處,若我們能幫得上忙,必定竭力相助。”

她突然話音一轉,嘆起氣來:“你也知道侯府的情況,銀錢上我們怕是不能出力。”

“不過你父親家中世代經商,定是積累了一些財富,就是生意受阻也比我們好過不知道多少倍,過幾天瑤兒還要舉辦生辰宴,府裏實在拿不出錢了,不如你先找你父親借些銀子,哪怕以侯府的名義打借條,等這陣子困難捱過去,母親再拿出自己的貼己幫你還債。”

“你看這樣可好?”

老夫人細細打量着謝雲舒,那雙顯得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算計。

“嗤!”

聽到這聲諷刺的笑,老夫人脣邊的老肉顫了顫。

“你笑甚麼?難道你覺得母親會算計你不成?又不是不幫你還錢,只是短時間內母親的錢拿不出來,這纔想讓你向家裏借錢應急。”

謝雲舒心中感到無比諷刺。

老夫人是把她當成三歲孩童了嗎?

她的那些貼己,怕是這輩子都“拿不出來”,到死都要放到棺材裏,同自己一起下葬。

“倘若是府裏某位長輩走了,沒錢辦喪事,要我去以侯府的名義借錢,我自是沒話說,可她林雪瑤要過生辰宴,與我何干?”

“這錢不該我借,更不該找我父親借,既然老夫人還有些貼己,就先把一萬兩銀子還我,雖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可更有俗語,親兄弟還明算賬,老夫人出身名門貴族,自是不能賴賬。”

老夫人登時氣都喘不上來,明顯是犯了病。

她一手扣住胸口,身子往後仰,伸長了脖子喘氣,臉色漲紅,喉嚨裏傳來拉鋸一樣難聽的聲音。

秋月緊着給她拍背順氣,屋裏一片混亂。

謝雲舒見沒人再搭理自己,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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