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衛齊川抬起頭，看着關向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纔想求姑娘收留......”
關向禾冷笑一聲，“走投無路？你明明是想賴上我們！”
衛齊川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肩膀微微顫抖。
“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 關向禾語氣冰冷，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衛齊川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着關向禾，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我想留在姑娘身邊......”
衛齊川的聲音很低，像是蚊蠅嗡鳴，卻又清晰地傳入了關向禾的耳中。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雙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目光遊移，不敢直視關向禾的眼睛。
“姑娘的恩情，齊川沒齒難忘，齊川......齊川願意爲姑娘做牛做馬，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關向禾看着他這副模樣，心中更加厭惡。她站起身，走到衛齊川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救命之恩？你編造謊言，戲耍我們，現在又說要報恩？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姑娘明鑑，”衛齊川猛地抬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慌亂，卻又強裝鎮定，“齊川的確…的確有些事情隱瞞了姑娘，但齊川對姑娘並無惡意！齊川…齊川只是…只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他說着，語氣哽咽，眼圈也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似乎下一秒就要決堤而出。
關向禾看着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中雖仍有疑慮，卻也不禁有些動搖。
夜風吹過破廟殘垣，發出嗚嗚的聲響，遠處傳來幾聲淒厲的狼嚎，更添幾分蕭瑟。她低頭看了看蜷縮在屋內熟睡的弟妹，心中嘆了口氣。
這荒郊野嶺的，若是將衛齊川趕出去，他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怕是活不過今晚。
“說吧，你究竟是甚麼人？爲甚麼要騙我？”關向禾重新坐回門口，語氣緩和了一些。
衛齊川見關向禾態度有所鬆動，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緩緩道來。
他本是京城人士，家中也曾殷實，無奈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自己也身受重傷，一路逃亡至此。
他所說的富戶親戚，其實也早已家道中落，如今這破敗的村莊，便是他最後的希望。
關向禾靜靜地聽着，偶爾會問幾個問題，衛齊川都一一作答，語氣誠懇，不似作僞。她觀察着衛齊川的神色，試圖從中找出破綻，卻一無所獲。
“這麼說，你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關向禾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探究。
“是，姑娘，齊川…齊川真的走投無路了，” 衛齊川低下頭，聲音低沉，帶着一絲絕望，“齊川…齊川願意爲姑娘做任何事，只求姑娘能收留齊川......”
關向禾沉默片刻，心中思緒萬千。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閃爍的繁星，又看了看衛齊川，心中暗自權衡利弊。
“我可以收留你，” 關向禾最終還是心軟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我只提供你簡單的食物和住所，不會給你任何財物上的幫助。你若是敢耍甚麼花樣，我會立刻把你趕出去！”
衛齊川聞言，頓時喜出望外，他連忙磕頭道謝：“多謝姑娘！多謝姑娘！齊川絕不辜負姑娘的kindness！”
關向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起來吧，別弄髒了我的鞋。”
衛齊川連忙起身，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再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關向禾安排衛齊川在破廟的角落裏休息，並讓關向聰負責監督他，自己則帶着關向蘭和關向蓉在另一邊安頓下來。
夜深人靜，破廟裏只有風吹過殘垣斷壁的呼嘯聲和衛齊川偶爾的咳嗽聲。
關向禾躺在乾草堆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她心中始終對衛齊川抱有戒心，總覺得他的話裏有些漏洞，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她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入夜，關向禾悄悄進入空間，取了一些現代的藥物和食物出來。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衛齊川身邊，藉着微弱的月光，仔細地查看他的傷口。
衛齊川的傷口已經化膿，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唉，真是麻煩，” 關向禾低聲抱怨了一句，拿出消毒藥水和紗布，熟練地爲他清理傷口，並重新包紮。她又拿出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和水，放在衛齊川身邊。
衛齊川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是關向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感激。
“姑娘......”
“別說話，趕緊喫點東西，” 關向禾打斷他，將食物和水遞給他，“喫完趕緊睡覺，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衛齊川感激涕零，接過食物和水，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他看着關向禾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盤算着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並最終留在她身邊。
關向禾處理完衛齊川的傷口，又回到弟妹身邊躺下。
她閉上眼睛，心中卻依然無法平靜。衛齊川的身世和遭遇，究竟是真是假？
他接近自己，究竟有甚麼目的？這些問題，始終困擾着她，讓她無法安心入睡。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破廟外傳來鳥兒的鳴叫聲。
關向禾睜開眼睛，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新的一天開始了，無論未來如何，她都要堅強地活下去，保護好自己的弟妹。
她起身走到衛齊川身邊，見他還在熟睡，便沒有打擾他。她走到門口，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遠處，朝陽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帶來一絲溫暖和希望。
“姐姐，早！” 關向蘭和關向聰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關向禾身邊。
“早，” 關向禾笑着摸了摸他們的頭，“今天天氣不錯，我們早點出發吧。”
“嗯！” 弟妹們齊聲應道。
衛齊川被他們的聲音吵醒，他睜開眼睛，看到關向禾站在門口，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看起來格外耀眼。
他心中一動，起身走到關向禾身邊，低聲道：“姑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