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夫人,您該吃藥了!”
護工粗糲的手掐住宋且微的下頜,將混着白色藥片的冷水強行灌入她喉中。
宋且微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嗆了水,整個人痛苦的蜷縮在了地上。
看着宋且微狼狽的樣子,護工直接衝着她吐了一口口水:“呸!還真以爲自己是甚麼薄夫人!擺甚麼大小姐架子?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哪有人家宋晚小姐好看!”
宋晚?
三年前,宋晚還叫夏晚。
她這麼快就已經頂替了自己的位置,成爲了爸媽的女兒,宋家的小姐了嗎?
“人家薄總早就已經和宋晚小姐訂了婚!今天全球直播的婚禮!人家薄總是我們海城的首富,怎麼可能和你這個瘋女人扯上關係?”
此時,電視機裏播放起了那場全球婚禮。
薄宴西裝革履,正溫柔地爲身旁的夏晚戴上鑽戒。
夏晚那張和她七分相似的臉,滿是甜蜜。
而自己的爸媽和哥哥就在一旁含淚祝福。
沒有人記得她宋且微。
分明她纔是爸媽的親女兒,哥哥的親妹妹。
而薄宴......
她和薄宴青梅竹馬,薄宴曾愛她入骨,爲她舍了半條命。
如今,竟也愛上夏晚了嗎?
“被家裏人送來三年了都沒人管,就是一個得了被迫害妄想症的瘋子!連自己的貓都S!這種人,就應該不得好死!”
精神病院的兩個護工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宋且微的病房。
只見躺在地上的宋且微突然悽慘發笑。
球球......她的球球。
一想到自己從小養到大的球球,宋且微就覺得心口抽裂般的疼痛。
她至今都能想到球球滿身是血躺在她懷裏的樣子。
球球只是看不得她被夏晚欺負,撓了一下夏晚。
可夏晚卻將球球從陽臺扔了出去,球球被尖銳的樹枝刺穿了身體。
父母卻護着夏晚,斥責球球是個養不熟的畜生。
她發瘋衝向夏晚,可一向疼愛她的哥哥卻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未婚夫薄宴更是護在夏晚的身邊:“一個畜生,死了就死了!你不在的那三年,是晚晚一直照顧她,這種白眼狼,死了也活該!”
彼時她滿眼猩紅的看着眼前的夏晚,恨不得衝上去撕碎她那僞善的面具。
可換來的,卻是家人將她狠心送進了精神病院。
臨進精神病院的那一天,夏晚得意的和她說:“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繼續做你的植物人不好嗎?非要醒過來。如果不整死你,我這個替身怎麼頂替你的位置?”
宋且微看着電視機裏一家幸福的五個人。
心口的疼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此刻,護工喂的藥已經見效。
宋且微只覺得小腹一陣絞痛,整個人疼的蜷縮在地。
很快她就意識到藥裏有毒。
是夏晚?是薄宴?
還是覺得她丟了宋家臉的父母和哥哥?
很快,宋且微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恨將她送進精神病院的父母和哥哥!
她恨變心的薄宴!
更恨搶走她一切,害死球球的夏晚!
如果能夠重來一次。
她要戳破夏晚僞善的面孔。
她要放棄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至死不渝的薄宴。
更要遠離傷她至深的父母和哥哥!
一陣疼痛過後。
宋且微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抽離的身體。
再次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全變了。
宋且微看着眼前房間的裝潢。
一時間愣神。
這是......她的房間?
眼前的景象太過熟悉,這是她從醫院甦醒後回家的第三天。
因爲一場車禍,她在醫院的病牀上躺了三年。
醫生都說她成了植物人,甦醒的機會很渺茫。
一開始父母和哥哥整天都在她的病房哭成淚人。
可後來,夏晚成了她的護工。
因爲和她長相相似,又經常對爸媽和哥哥噓寒問暖,爸媽和哥哥就收養了夏晚做義女。
三年的時間裏,夏晚霸佔了她的房間,霸佔了她的父母和哥哥,也霸佔了她的未婚夫!
家人都以爲夏晚柔善。
可只有宋且微知道夏晚僞善的面孔。
“姐姐,這個手鐲我都已經戴了三年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能不能不要拿回去啊?”
夏晚的那雙眼睛裏透着委屈,那張和她有六分相似的臉上寫滿了可憐。
此刻她正護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鐲,不肯交出來。
見狀,宋且微冷笑。
夏晚手上的手鐲,是外婆過世前送給她的。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
可夏晚卻霸佔了她的手鐲三年!
如今,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想要繼續霸佔這個手鐲。
宋且微清楚地記得,前世她因爲不願意給手鐲,和夏晚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可結果就是手鐲被夏晚摔碎栽贓。
父母和哥哥覺得她無理取鬧,竟將她關了三天禁閉!
還要她讓出主臥的房間。
這一次,她可不會讓夏晚這麼輕易的得逞。
“你想要這個手鐲?”
“是啊。“
夏晚故意上前抓住了宋且微的手臂,楚楚可憐的說道:“姐姐,我不是故意搶你東西的,可是這個手鐲......我是真的很喜歡。”
宋且微看着夏晚滿眼懇求的樣子,於是故意伸手碰了碰手鐲。
也就在這個時候,夏晚突然跪在了地上,哭着說道:“姐姐,我求你不要把手鐲搶走好不好?”
夏晚哭的很大聲,這也驚動了宋澈。
宋澈從房間出來就看到夏晚在宋且微面前下跪的一幕。
他的臉色一變,也不問緣由,就上前拽開了宋且微的手臂,冷着臉斥責道:“宋且微!你又鬧甚麼?回家三天了,一天也不讓人消停!”
宋澈今年二十四歲,已經是成年男人,力氣很大。
這一拽,直接就將宋且微撞到了牆上。
宋且微也沒忍着,而是也委屈的哭了起來:“哥哥......你幹甚麼?你弄疼我了!”
見宋且微哭,宋澈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這個驕縱任性的妹妹,從來都是她給別人氣受,甚麼時候哭過?
夏晚見狀,連忙擦拭着眼淚,故作堅強的說道:“宋大哥,你別生氣,是我不好,是我太想要這個鐲子了,它陪了我三年,我真的捨不得......”
宋澈皺眉:“不過就是一個破鐲子,送了又怎樣?宋且微,你是宋家的千金小姐,如今怎麼變得這麼小氣?還是說,你就是故意擠兌晚晚?”
見宋澈袒護夏晚,宋且微內心苦笑。
這就是從小疼她到大的哥哥。
如今竟也會爲了一個外人,如此苛責她。
此時,樓下的爸媽也聽到了動靜,走了上來。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宋夫人一襲白色旗袍,很是心疼地走到了夏晚的身邊:“晚晚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厲害?”
宋父也皺起了眉頭,問道:“澈兒,到底怎麼回事?”
宋澈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宋且微,說道:“還不是且微胡鬧?爲了一個鐲子,竟然讓晚晚下跪!這個臭脾氣就是被咱們給慣壞了。”
聞言,宋夫人也面露不滿:“且微,你哥哥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