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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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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雖說這會兒我已經捧上了個“鐵飯碗”,在那職業學校當老師,每個月工作輕鬆自在,跟養老似的。可工資也就夠勉強餬口,好在除去日常開銷,每個月還能落下仨瓜倆棗的結餘。這對於我這麼個剛畢業、一窮二白的吊絲來說,簡直就是“神仙日子”,不敢奢望更多了。

後來,爲了多省幾個子兒,我麻溜地搬離了原先租住的那小窩,搬進了單位宿舍。咱單位老師本來就沒多少,單身老師更是稀缺動物,所以每人都能分到一間獨立宿舍,條件還挺不錯,乾淨整潔,設施齊全,比我之前那出租屋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打這起,我的小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愜意,每天按部就班,上班教教學生,下班看看電視,優哉遊哉。日子就像上了發條的老鍾,“滴答滴答”,日復一日,單調又平凡。不過咱本來就是個平凡人,能有這安穩日子,還有啥可挑剔的呢?

爲了給這平淡生活添點滋味,我還是跟從前一樣,隔三岔五就約張濤、蘇陽和胡彤那仨哥們兒去“文華山莊”搓一頓,喝點小酒,嘮嘮嗑。那飯店老闆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似火,每次見我們都跟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似的。飯桌上,我們的話題永遠離不開大學那點事兒,不過我那段傳奇的事業單位考試經歷,倒成了他們每次必“攻擊”的對象。剛開始,我還不服氣,梗着脖子跟他們爭辯,拍着胸脯說這結果全靠我自身實力,是我十幾年寒窗苦讀的結晶,牛皮都快吹上天了。可架不住他們一次次無情“打擊”,還時不時把我大學時那些丟人的醜事兒翻出來,我實在沒招了,只能選擇閉嘴。倒不是我境界昇華了,實在是我這經歷,連我自己都覺得跟做夢似的,稀裏糊塗,根本無力回擊。

大概在我正式上班兩個月後,寒假邁着小碎步,悄然而息地來臨了。我們幾個又搞了一次“大陣仗”聚會。

說是大型,那是因爲這仨傢伙瞞着我,把各自的女朋友都帶來了,準備給我來個“突然襲擊”。

我哼着小曲,晃悠進包間,一瞅見裏面烏泱泱坐着6個人,那仨貨跟他們女朋友坐一塊兒,笑得一臉燦爛,跟中了彩票似的。我這火“噌”一下就冒起來了,心裏直罵:“尼瑪,這不是存心往我傷口上撒鹽嗎?”

我佯裝氣得七竅生煙,作勢要奪門而出。他們幾個眼疾手快,趕忙衝上來拉住我,還假惺惺地跟我道歉。尤其是胡彤那小子,嘴裏叼着煙,一隻手摟着他媳婦,咧着大嘴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似的:“阿晨,咱哥幾個可不是成心刺激你。你瞧,咱們兄弟裏頭就你一個人民教師,眼瞅着寒假就要到了,你馬上能休一個月長假回家,可把我們羨慕壞了,這不,想着年前大夥聚一聚。”說完,還當着大夥的面,在他老婆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那得意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我狠狠地瞪着他那副無恥的嘴臉,決定使出我的“S手鐧”,不緊不慢地開口:“是啊,想想咱們兄弟的感情,那可真是比鐵還硬。大一那會兒,有次上公共課,我坐你前面,好心幫你舉着書,你小子倒好,在後面盯着外語系那個婷婷同學,直接放飛自我,節操碎了一地......”

“尼瑪,哥哥,弟弟對不住你,俺親哥哥,弟弟自罰一杯!”胡彤一聽我要玩真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趕忙衝上來,一手死死捂住我的嘴,一手抄起桌上的一整杯白酒,仰頭就幹,那狼狽樣,逗得大夥鬨堂大笑。

沒想到他媳婦張麗一聽,好奇心爆棚,一把扒開胡彤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我:“張晨,還有這事?你快給我講講,胡彤,你給我滾一邊去。”

張麗也是我們班同學,還是學習委員呢,當年在班裏那可是學霸級人物,管我們學習管得可嚴了。

我哈哈大笑,調侃道:“這事你都不知道啊?當時在班裏可轟動了,有空等胡彤再惹我的時候,咱倆單聊!”

大夥一聽,笑得更歡了,包間裏瞬間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其實吧,這事兒我們幾個哥們兒,還有另外兩個女生,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大一那會兒,胡彤這小子春心萌動,暗戀上外語系一個叫婷婷的女生。那婷婷長得,那叫一個嫵媚動人,每次上公共課,她那一舉一動,都跟施了魔法似的,把胡彤迷得暈頭轉向。

有次夏天,公共課上熱得跟蒸籠似的,婷婷穿得那叫一個清涼性感,胡彤這定力欠佳的傢伙,眼睛都看直了,一時沒把持住,還讓我拿書幫他打掩護。

也該他倒黴,估計那天早上上廁所忘洗手了,運氣“爆棚”,正看得起勁呢,老師冷不丁點名讓他回答問題。他這一慌,站起來的時候,“刺啦”一聲,褲子給撕破了。他就那麼拎着褲子,臉漲得通紅,慢吞吞地站起來回答問題。

後面的同學看得一清二楚,頓時鬨堂大笑,張濤那傢伙更過分,流氓哨吹得震天響。胡彤這下可好,丟人丟大發了,好幾個月都有心理陰影,一聽別人笑,就以爲是在笑話他。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估計得成爲我們一輩子的笑料了。

當時張麗喜歡坐前排,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對後面這出“鬧劇”不太清楚。後來胡彤不知用了啥“**湯”,把她追到手了,這事兒自然成了絕對不能在張麗面前提的禁忌話題,所以張麗也就知道他喜歡過外語系一女生,至於扯褲子這糗事,估計是聞所未聞。

飯喫得差不多了,大夥都喫得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如今哥幾個混得都還不賴,工作順順利利,感情也甜甜蜜蜜,沒啥煩心事可嘮,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我呢,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慢悠悠地往宿舍晃。喝了點酒,腦袋有點暈乎乎的,我尋思着正好醒醒酒,就決定走回去。

我們單位離大學不遠,中間就隔了個小土丘,回去的路正好是我以前常和女朋友溜達的那條河邊小路,再接着繞着土丘邊上走一段。那土丘邊上有個小區,就是我以前租住的地兒,說起來,那土丘以前還是個亂墳崗呢,一到晚上,風一吹,陰森森的,怪嚇人。

我一個人晃晃悠悠地走着,酒勁兒一點點褪去,腦子越來越清醒。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小區大門口。

這時候,我腦海裏突然像放電影似的,浮現出那個叫“虛度”的書店,想起那個怪里怪氣的書店老闆,還有他那晚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那些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以及那股時有時無、刺鼻難聞的怪味。

我瞅了瞅手機上的時間,晚上8點半,按往常經驗,書店應該還沒關門。我心裏一動,決定去書店瞅瞅,順便問問老闆,上次他說我和這兒有緣,到底啥意思。

走到書店門口,果不其然,書店還亮着燈,門半掩着,可裏面一個租書的人都沒有,也不見老闆的蹤影。

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老闆,買菸了!”

老闆跟個幽靈似的,聞聲從裏屋飄了出來,看見是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個似有似無的笑:“紅塔山?”

我說:“嗯。哦不,玉溪吧!”

老闆挑了挑眉毛,打趣道:“怎麼了,現在有工作了吧?檔次也上去了。”

我苦笑一聲,說:“這個事情我正想問你呢,你上次爲甚麼說要讓我再堅持一下,還說甚麼我和這裏有緣,後來我真的考上了,不過這中間的過程我自己都稀裏糊塗的,你當時怎麼就那麼肯定呢?”

老闆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看着我,輕聲說:“進來坐吧,我手頭還有點活沒做完。”

聽他這麼說,我抬腿跟着他走進書店。

“坐。”老闆伸出右手,指了指書架邊上的一個凳子。

我依言坐下,眼睛卻不自覺地盯着他打掃書架。只見他右手拿着抹布,一下一下仔細擦拭着書架,左手卻緊貼在身上,一動不動,那姿勢怎麼看怎麼彆扭,就跟個機器人似的,只有右手在機械地運作。我心裏納悶,嘴上卻沒吭聲,就這麼靜靜地等着他回答我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終於整理好了思緒,開口說話了。與其說是回答我的問題,倒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你相信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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