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無關緊要的東西。”沈婉辭說。
周子昂視線頓了頓,又重新看向沈婉辭,語氣軟了些,“阿辭,你聽話,我也有許多難處。你總不好讓我成爲京中的笑話。你知道的,娘從一開始就不喜歡你,我一直護着你,以後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以往只要他放低一些態度,好好哄着她,她肯定就會順着他。
他長臂朝着沈婉辭攬過去。
沈婉辭推開,“你我可以和離,你就不會左右爲難。”
上一世她剛回侯府時,周子昂沒有像現在這樣來她面前軟硬兼施。
他來找她,只是告知一個結果,娶平遙郡主的日子定了下來,兩家已經過了聘禮,這件事沒有任何餘地。
和離更是不可能,他口口聲聲不論是平遙郡主或是誰,都比不上她在他心裏的位置。
他以爲她好騙?巴掌大點兒的地方,她看不上。
上一世和離不成,這一世,她只需要靜等即可。
周子昂眸子冷暗下來,他沒想到沈婉辭冷靜了一個月,還是半分不讓步,“我的耐心有限,你確定還要和我鬧?”
他本來是要來告訴她,不必去城西別院,她是他靖安侯的夫人,不住侯府住哪裏?
可現在......
“我甚麼時候鬧過?”沈婉辭反問。
周子昂僵住。
忽然想起來,似乎都是母親他們一直在說沈婉辭鬧,而沈婉辭每一次提出和離時,冷靜又從容。
心頭漸慌。
他壓下心頭的微驚,沉聲道:“城西別院你不能去,好端端的侯夫人不住侯府,豈不是會惹人非議?我看你還是沒想明白,在錦繡園好好休息幾天,再仔細好好想想!”
沒給沈婉辭拒絕的機會,直接踏門而出。
沈婉辭冷了臉。
舒鈺眨了眨眼,“侯爺是聽懂了小姐的話,還是沒聽懂?”
“懂不懂不重要。”
“小姐我們去不成城西別院了。”舒鈺朝着門外看去,已有兩個丫鬟守在外面了。
明擺着的禁足。
沈婉辭看到了,靜思一瞬後,緩緩說道:“出不去也無礙,你找機會這兩天出府去香藥鋪見王叔,讓他幫我找一人,該怎麼找我會在信中說明......”
舒鈺越聽神色越是謹慎。
......
攝政王府。
周總管一路小跑着從府外到府內,再到蕭煜的面前。
顧不上擦頭上的一層汗。
只穩了兩下呼吸,便立即稟報。
“王爺,剛剛查到了一些消息,沈婉辭父母的確死的蹊蹺,還有她兩個哥哥也無故失蹤,初步可以斷定是人爲。至於是誰,動手的人做的很乾淨,短時間內查不出來。還有沈婉辭給王爺的千機丹,只能等藥神醫來鑑定。”
“藥神醫已經收到了消息,最多十日就能到上京。”
說完之後,周總管就看着自己那心思莫測的主子。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從來不管閒事的主子,怎麼就會答應了沈婉辭幫她和離。
千機丹的確難尋,先不說沈婉辭怎麼會有千機丹,就是主子收了千機丹再反悔,那個沈婉辭也半個字不敢說。
蕭煜長身玉立,面容極冷,眸中有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半響沒說話。
大概過了一刻鐘。
周總管聽到主子的詢問,“太后還有幾日歸京?”
“大概還有十五日左右。”
蕭煜又是一番沉默。
周總管以爲主子不會再有甚麼吩咐的時候,又聽到主子說:“再去查查沈婉辭和靖安侯兩人最近的情況。”
“是。”
......
夕陽西下。
老夫人用了晚膳,半靠在榻上休息。
一旁的張嬤嬤遞過來一杯安神茶。
老夫人現在喝不下去,示意張嬤嬤放在一旁。
張嬤嬤:“侯爺去見了夫人,說是給夫人禁足了,這下城西別院應該是去不了了。”
老夫人冷了臉,“就算是去不了城西別院也沒關係,你該做甚麼就做甚麼。”
“是,老夫人放心。對了,瑤華郡主剛剛讓人送來了一根百年人蔘,這麼看,夫人真的沒法兒和瑤華郡主比。”章嬤嬤說。
老夫人:“單單是家世就沒得比。”
“那是自然,瑤華郡主可是驃騎大將軍的嫡長女,又是聖上親封的郡主,這家世滿京城都找不到幾個。”張嬤嬤又道。
“是啊......瑤華纔是我最滿意的兒媳婦,以平妻身份嫁進來委屈她了。”
......
將軍府。
瑤華正要入睡前,貼身丫鬟紅杏走了進來。
一邊在香爐裏添香料,一邊對瑤華說:“郡主,沈婉辭回來了。”
瑤華臉色微沉:“靖安侯如何待她的?”
紅杏:“說是靖安侯讓她安分些,不要再鬧。只不過......”
“說。”
“說是沈婉辭主動提及要去城西別院,但靖安侯沒同意。”
紅杏說完觀察到了瑤華臉色沉了下來,又立即說:“靖安侯肯定是怕大婚前沈婉辭再鬧一些事出來,還是放在侯府裏盯着比較好。而且,沈婉辭和郡主怎麼能比?”
她到現在也不清楚,爲甚麼郡主這般在意沈婉辭。以郡主的身份嫁入侯府後,那個沈婉辭還有甚麼容身之地?說不準哪天就會被休棄。
瑤華的臉色沒有因爲紅杏的話變好,反而更冷了三分。
“明日一早準備一下,我去靖安侯府探望老夫人。”
“是。”
......
深夜。
一陣寒風襲來。
沈婉辭一身冷汗。
裏衣黏在了身上。
夢裏景象如夢似幻。
父母二人烈火焚燒,自小待她極好的兩個哥哥被困在寒窟內備受折磨。
而她被一碗毒藥結束了性命,連爲他們找尋真兇的機會都沒有。
忽然。
她睜開了眼。
一隻溫熱的手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擦着她額上的細汗。
她抓住這隻手。
但來人卻俯下身來,欲要吻她的脣。
她偏頭躲開,反手就扇過去。
周子昂猝不及防,用力握住了沈婉辭的手腕,很是惱怒。
“阿辭,你今天不該和我鬧,我以爲你應該想明白了。你失去了父母,以後只有我了。”
他今天一而再的主動要與她親熱,緩和關係,結果她都幹了甚麼?
沈婉辭:“你難道忘了,成親時老夫人找的那位得道高僧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