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沈白霜,你在幹甚麼!”
顧晏殊的聲音冰冷且憤怒,看向沈白霜怒目而視。
沈白霜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氣的渾身發抖。
“顧晏殊,我是你未婚妻,你居然爲了別的女人吼我?”
“哼,很快不就不是了。”
顧晏殊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丟在地上,“這是退婚書,從此以後你我沒有半點瓜葛。”
說話間,顧晏殊看向身後跟過來的朋友。
“你們先帶着知夏去馬車上。”
“知道了晏殊兄。”
穿着青衫的少年上前做請,“蘇小姐請跟我來。”
蘇知夏沒有動,而是看向顧晏殊。
她想知道,他葫蘆裏賣的甚麼藥。
顧晏殊見她眼神冷淡,聲音溫柔的開口,“乖,等我和她說清楚,這事一點給你個交代。”
蘇知夏心中冷笑一聲,邁步離開。
一路上,顧晏殊其中一個朋友還在幫顧晏殊解釋。
“蘇小姐你別誤會,晏殊兄和郡主的婚事是相爺親自定下來的,你也是大家閨秀,應該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難拒絕。”
“所以晏殊兄事先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想要穩妥處理之後再跟你坦白。”
“晏殊兄對你情根深種,絕不可能跟別人在一起。”
情根深種。
蘇知夏胃酸反湧。
這麼好的詞用在顧晏殊伸手,真讓人噁心。
可氣,又可笑。
蘇知夏全程沒有言語,回到馬車上安靜的等着。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馬車外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知夏......”
顧晏殊坐在她身邊,眼眶泛紅。
“我知道你肯定傷心了,怨我瞞着你,但我心裏真的只有你,郡主那邊我已經話說分明,她也同意退婚了。”
說着,顧晏殊將她的手抓住,捧在臉頰邊上,滿眼深情。
“知夏,你原諒我好不好。”
蘇知夏看着窗外,面容止水。
她很清楚,顧晏殊此刻還願意在她面前演戲,只是不希望他爲她兄長準備的好戲提前上演而已。
“知道了,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蘇知夏靠在馬車上,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顧晏殊墨染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寒意。
“去尚書府。”
馬車裏的氛圍,變得壓抑。
兩人相識一年,無話不談,還是第一次這般,相顧無言。
但這種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
在車伕一聲激烈的叫喊聲中,意外出現了。
“馬驚了!”
嘶鳴聲,尖叫聲,碰撞聲。
紅松木打造的馬車天旋地轉,轟然側翻過去。
“知夏小心!”
危急關頭,顧晏殊將蘇知夏緊緊抱在懷裏。
兩人被一起甩出馬車,顧晏殊的後背在青石板上剮蹭的血肉模糊。
蘇知夏因爲驚嚇過度,當場昏厥過去。
再醒來時,藥香味撲面而來。
蘇知夏看向周圍,此刻她身處在一家醫館裏。
“知夏,你終於醒了。”
顧晏殊坐在牀邊,泛白的嘴脣上帶着欣喜的笑意,他赤luo着的上身纏着許多圈繃帶。
蘇知夏緩緩坐起身來,“你傷的怎麼樣?”
顧晏殊溫柔的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就是磨掉了些許皮肉,不礙事。不過都怪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驚嚇,以後我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看着他真摯的表情,蘇知夏精神恍惚。
陣陣違和感和撕.裂感在心裏蔓延。
顧晏殊到底想怎樣?
一邊算計她,一邊保護她,甚至不惜受傷。
難道這件事,有甚麼誤會不成?
還是說他有甚麼難言之隱,不得不在旁人面前演戲。
“你先別起來,我去找大夫來給你看看。”
說着,顧晏殊起身離開。
他走了不久,外面進來一個穿着紫裙的丫鬟。
丫鬟腳步匆匆,來到蘇知夏跟前,將一封信塞到她手裏。
“這是郡主讓我給你的。”
話音一落,丫鬟又匆匆離開。
蘇知夏撕開信封,看着信紙上娟秀的字跡,然後憤怒的將信紙扔進藥爐裏。
痛苦,窒息的感覺在胸口.交織,似乎要將她撕碎。
沈白霜在信裏告訴她,方纔顧晏殊將她支開以後同沈白霜坦白,他接近她只是爲了完成一個計劃。
顧晏殊要沈白霜忍一忍,不會耽誤婚事。
而且沈白霜還看見,顧晏殊在上馬車之前,在馬鼻子上抹了東西。
信的結尾,沈白霜用嘲諷的口吻也給她一個忠告。
‘若我不告訴你,你可是又動心了?’
所以......方纔馬驚翻車,並不是意外。
蘇知夏遍體生寒,多可怕的人。
爲了完成他的計劃,不讓她心生疏離,他居然甘願冒這種風險!
而她剛剛居然還傻傻的想在心裏替他開脫。
蘇知夏胸口起伏,徹底堅定了心思。
顧晏殊,根本不愛她。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對兄長的報復。
很快,顧晏殊去而復返。
在老大夫告訴顧晏殊蘇知夏並無大礙之後,他還是花重金買下大補藥讓她帶回去補補身體,還說等兩人結婚以後,會立馬要一個孩子。
回去的路上,顧晏殊對她慢聲細語,還給她講故事。
若是不知道他心裏歹毒的想法,換了誰恐怕都會迷失在他精心編織的情網裏。
但現在蘇知夏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越是溫柔,她就越是遍體生寒。
馬車在距離尚書府百米開外停了下來。
蘇知夏起身準備下車。
這時顧晏殊忽然拉着她的手,眉目含情。
“知夏,我會想你。”
蘇知夏眼波微轉,擠出些許笑意。
“那下次你把之前我寫給你的手稿帶過來,我把它們統一彙總,編篡成冊,寫的更露骨一些。”
想到手稿裏描繪的香豔場景,顧晏殊滾了滾喉嚨。
見他意動,蘇知夏坐在他懷裏,勾住他的脖頸。
“晏殊哥,下次你把避子湯也帶上,我把身子給你,然後寫點以前沒寫過的。”
說着,她用手指在顧晏殊胸口撓了撓。
顧晏殊氣息粗重了幾分,氣血上湧。
但很快,他又平靜下來。
她的提議固然誘人,但眼下收集的手稿已經足夠。
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變故。
“不用了知夏,我知道讓你一個女兒家寫那些東西是強人所難。”
“以後,不會了。”
聞言,蘇知夏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