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門前,沾染干枯血跡,厚重的大門,還有許多雜亂的血腳印,甚至連厚重的大門上,都能清晰看到一道道裂痕。
夏至深吸一口氣,朝前方走了幾步,推開大門,入目更是淒涼。
偌大的宅院,散亂着各種殘碎的兵器,已經乾枯的屍體,猩紅的血液早已遍地都是,讓地面泛起微微的紅色。
修行之人的屍體沒那麼容易腐爛,但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乾枯,分解,到最後就是遍地的枯骨。
按照青劍宗的記載,白家滅門事件是上個月發生的事兒,到現在一個月的功夫,幾十具屍體居然還在這裏。
連個收屍的都沒有,也真可悲。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可是青劍宗帶頭滅門的,並且給這白家扣上了修煉邪門功法的帽子,誰又敢給他們收屍?跟這天下第一大宗對着幹?
夏至繞過院內這幾十具屍體,迅速來到屋內,這裏早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遍地瓷器碎片,還有扔在地上的書籍,殘破的傢俱。
夏至皺着眉輕輕唸叨:“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被人翻了不止一次了,在找甚麼呢?按照那本記錄中寫的,白家不算甚麼大家族,雖然修煉,卻沒出甚麼高手。
青劍宗爲啥會將矛頭指向他們呢?”
這些年夏至關在地牢之中,偶爾隔壁的牢房會出現幾個夥計,跟夏至講講青劍宗對自己做了甚麼。
所以夏至很清楚,青劍宗自從有了地位之後,仗着自己在九州的聲望,可謂是無惡不作,常以匡扶正義之名,行燒S搶掠之事,或是公報私仇,剷除異己。
在夏至看來,這青劍宗跟瘋狗沒啥兩樣,卻仍然被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追捧,畢竟九州之內實力爲尊。
而青劍宗年輕至尊有九位,現在這九位至尊更是分佈在各種古家族,祕門深造,要知道,這些地方對普通修行者來說那是可望不可及的。
所以青劍宗的名望自然也水漲船高,在無數人的吹捧奉承之中,成了這天下第一宗。
這世上的至尊雖然不多,但也沒那麼稀少,最重要的是年輕至尊,你八十歲成爲至尊跟二十歲成爲至尊完全是兩個概念。
只有年輕至尊,纔會被那些古老的家族門派看中,帶走深造。
此時看着白家滿地狼藉,明顯是被人翻了一遍又一遍,夏至不由泛起一絲傷感,感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也不知這些人到底在翻找甚麼,如此有吸引力。
“白荷老師,你跟白家到底是甚麼關係......”夏至摸索着懷中碎裂的玉佩,喃喃自語。
突然之間,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似乎是幾個人的腳步聲,還有小孩子哭哭啼啼的聲音。
夏至瞬間屏住了呼吸,來到房間一個倒地的衣櫃跟前,稍稍用力,將櫃子抬起來,他就好似遊蛇一樣鑽到了櫃子下面。
前腳剛進去,不多時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從外面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女人手中還抓着一根鐵鏈,發出噹啷噹啷的聲響。
粗重的鐵鏈猛然一扯後,竟然是一個滿身髒兮兮,全是傷痕的小姑娘從外面被強行拉扯了進來。
一陣踉蹌,小姑娘輕聲抽泣着。
孩子的哭泣是本能,她在哭,但是臉上帶着倔強,並未恐懼,也未屈服。
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身綠色長裙,修長的美腿從長裙中若隱若現。
她不算漂亮,但是眉眼中帶着幾分嫵媚,舉手投足之間,也充斥着風韻,尤其是那條長腿,白晃晃的勾人。
可面對眼前哭泣的孩童,她臉上卻沒有半點慈悲,只是厭惡的說道:“哭哭哭,別特麼哭了!
不是跟你說了麼?只要幫我們找到東西,就放你一條狗命,你也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
可一旁一個魁梧的男人卻冷笑道:“柳師妹,你不能只對男人溫柔啊,對孩子也得溫柔點兒。
小姑娘看到了全家人的屍體,自然會哭了,等她哭完了,自然就會老老實實將東西藏在哪兒告訴咱們的。”
說完之後,這男人緩緩走到了小女孩身邊,動作卻不似言語那般溫柔,狠狠抓住了小姑娘的脖子。
那脖頸處,瞬間出現了幾道血紅色的痕跡,小姑娘因爲窒息,喉嚨中也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聲響。
“小妹妹,我說的對吧?你會告訴我們吧?”
柳師妹手中鐵鏈狠狠拽了一下,扭動着腰肢,來到魁梧男人身邊,輕輕朝着他耳邊吹了口氣:“呦呵,張師兄這話說的,甚麼叫我只對男人溫柔啊?
對待十七八歲討喜的男孩子,我一樣很溫柔呢?我呀,最討厭這種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了。”
話音一落,柳師妹突然一把收緊了鐵鏈,接着手指重重從小姑娘臉頰劃過。
她指甲很長,這一下,讓小姑娘臉頰瞬間流淌出了猩紅的血液,小姑娘全身劇烈顫抖了一下,但淚盈盈的雙眼之中,卻充滿了仇恨。
“你這個小姑娘,就很不討喜,你全家爲何而死?就是因爲他們修行邪術!
而你,眼神不善,我看也是個妖魔胚子,令人作嘔!”旁邊的男人也跟着一起搭腔。
四個人將小姑娘圍起來,一個個兇光目露,咬牙切齒,跟兇惡的畜生一樣。
看着是打算嚴刑拷打,逼問小姑娘了。
夏至此時躲在櫃子下面,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鑽了出來。
他本想多躲藏一會兒的,聽聽他們想找的到底是甚麼,但是鐵鏈的聲響,**子的聲音卻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想起了自己被鎖在地牢的日子。
尤其這小姑娘是白家的人,說不定跟白荷老師有關係,甚至沒準是親戚也說不定。
心中這麼想着,他衝過去一把將掐着小姑娘脖子的張師兄推開,將小姑娘奪了過來,護在懷中。
這個過程中,夏至敏銳的發現,小姑娘身上的傷何止幾處,手腕上,大腿上,都有被刀子切割的傷口。
後背還有不少燙傷的痕跡,透過襤褸的衣服清晰可見。
明明在哭泣,明明在顫抖,眼睛之中卻仍然是不屈倔強。
見女孩這全身是傷,夏至瞳孔劇烈收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究竟是怎樣的禽獸,究竟是多重要的物件兒,讓這幫人忍心對一個小姑娘下此毒手!
而這三男一女明顯被夏至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跳,其中兩個人瞬間擺好了戰鬥架勢,張師兄也氣息化形,讓周圍陣陣波動!
他冷冷問道:“小子,耽誤蓮花門辦事,你是來找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