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許陽怒不可遏,口水噴了捕快一臉。
口水接觸空氣氧化後,味兒挺衝的,燻的捕快微微皺眉,卻不敢有半句不滿。
許陽暴怒的模樣,嚇得捕快心中小鹿亂撞,都快撞死啦!
捕快心想平日裏有人獻策,只要不是些廢話,都會令許爺眉開眼笑,收穫美言幾句外加碎銀幾兩。
可眼下許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咋說翻臉就翻臉?
捕快忙改口解釋道:“許爺,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甭跟我解釋,你方纔那番話我聽着不高興。”許陽一揮手,從腰間抽出唐刀:“我不是個冷酷無情之人,今天給你個活命的機會。”
許陽抬手指向前方:“我讓你先跑五丈,五丈後我開始追,以城門爲終點。”
“你要是能率先跑到城門,那這事咱就翻篇就此不提。”
“你要是累癱在半路上,我就一刀砍了你的腦袋!”
此言一出,周圍的捕快們皆是替這位同僚捏了把冷汗,同時也在心裏罵了他一句沒腦子。
許爺今日帶人剿滅合歡宗之事,本就一反常態。
甭管許爺出於甚麼目的,當下正是凱旋而歸士氣正盛的時候,你偏要說些掃興的話,不修理你修理誰啊?
“許爺......”
“少說話,留點力氣逃命去吧。”許陽橫起唐刀。
在日光的照耀下,冷峻的刀刃明晃晃奪人雙目,冷森森攝人膽寒!
慌了神的捕快不再廢話,轉過身拔腿就跑,鉚足渾身的力氣,一口氣衝出去十幾丈遠。
呵!
跑的還真夠快的!
許陽輕笑一聲,兩腿一蹬,動如疾風,似離弦之箭般彈射追向捕快,把身後的捕快們看的一驚。
完了完了。
許爺正值年輕力壯,去青樓摸姑娘都要比別人多摸一炷香的時間,拼起體力耐力,衙門裏鮮有對手。
上來那股脾氣,更是誰也勸不住。
得!
等着給這位倒黴催的兄弟收屍吧。
距離逐漸拉近。
捕快聽見身後腳步聲愈發清晰,嚇得兩腿一軟摔倒在地。
許陽凌空躍起,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狠狠劈出一刀。
“許爺饒命啊!!!”
許陽瞄的是捕快的脖頸,落刀時卻將刀刃向左偏了一寸,一刀砍進泥土裏,濺起的泥土崩了捕快一臉,嚇得他肝膽俱裂。
捕快雙眼緊閉,身體抖如篩糠,一副活不起還死不了的樣子。
“爬起來,滾回去。”
捕快睜開眼,一臉的驚魂未定。
方纔他都想到了爹孃抱着自己屍體哭斷腸的畫面,也不知許爺動了甚麼善念,竟然饒了自己一命!
“多謝許爺!多謝許爺......”捕快一邊道謝,一邊爬起身。
“滾快點,別在這礙眼。”
許陽一腳蹬在他腚上,稍微用了點力氣,蹬的他向前滾出去好幾丈,連滾帶爬的衝向隊伍。
“唉......”
轉過身的許陽嘆息一聲。
方纔說取他性命,不過是想試試他逃命的本事罷了。
打架打不贏就算了,連逃命報信的本事都沒有。
若是巡邏時碰見突發情況,不等回去報信,還不得讓人摁在地上抽了筋,扒了皮?
身爲捕快,身手弱成這副樣子,碰見事除了捱揍還能幹嘛?
思來想去,許陽釋然了。
觀山郡的衙門勢力能爛到今天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還是要追溯原主的責任。
能當上捕快之人,身體素質必然要出類拔萃,扔在街面上碰見地痞流氓,少說也得一打二取得完勝。
衙門裏的捕快們都是從觀山郡幾十萬百姓中挑選出的佼佼者,想當年也是名震一方的官家勢力。
是原主來到觀山郡以後把他們給帶偏了。
喫飯的本事丟得一乾二淨,反倒學會了花天酒地,稱霸一方。
荒廢了七八年的時間,如今立立規矩加以約束,應該還有懸崖勒馬的那天。
“小七!”
“哎!”賈小七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彎腰問道:“怎麼了許爺?”
“我仔細想了想,觀山郡還是得由咱們衙門自己說的算,山裏的那些門派勢力靠不住,像合歡宗的徐泰,咱觀山郡的姑娘他說搶就搶了去,一點都沒把我放在眼裏。”
“我今天要是不收拾他,日後那些門派勢力還不得騎我頭上拉屎?”
賈小七坐班不到一個月,對許陽和那些門派勢力的利益勾當瞭解不深。
也不清楚在這段見不得光的合作中,究竟誰是孫子誰是爺。
如今聽見這兩句話,他倒是覺得許爺身上是有幾分血性在的。
“許爺所言極是,咱們觀山郡就得咱們自己來做主,徐泰事先沒跟您打招呼,這事辦的確實不地道,有點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了。”
“對待這種分不清主次的人,就得S雞儆猴,敲山震虎,讓其餘的門派勢力睜開眼好好瞧瞧,觀山郡這一畝三分地,您許爺率領的衙門勢力,纔是這的天!”
“今日滅了合歡宗,弟兄們沒有不拍手叫好的,都稱讚許爺您是......”
許陽偏頭瞥了賈小七一眼,打斷他說道:“說話別油腔滑調的,我選你當捕頭是爲了讓你替我分憂的,不是爲了讓你拍我馬屁。”
“馬屁拍的好,不如把事情做好,合歡宗的事情瞞不住,用不上幾日那些門派勢力準得過來找咱的麻煩。”
“打不起來還好,若是打起來......”許陽瞥了眼身後的捕快們:“就憑那羣酒囊飯袋,挨起揍來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小七啊,身爲捕頭,手下的捕快如此不中用,你有着推卸不掉的責任。”
賈小七聞言頓感一陣迷茫。
我才走馬上任不到一個時辰,就背了這麼大一口鍋?
黑鍋來的好突然啊......
等過些日子他不能把以前的一些亂遭事安在我身上,把我拖去街邊砍了吧?
許陽一拍腦門,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說道:“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你是我剛點的將,錯不在你。”
“不過你現在是捕頭,你得替我給他們立立規矩,比如從今以後,每日聞雞起舞,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先繞着衙門跑三圈熱熱身,熱完身帶他們去演武場,將拳腳功夫練習三遍。”
“練習完去喫早飯,一炷香的時間,誰喫不完就倒掉,甭慣着......”
聽着許爺羅列出各種條條框框的規矩,賈小七一個頭兩個大。
不說別的,來衙門坐班這些日子,諸位前輩哪個不是一覺睡到日三竿?
光是一個聞雞起舞,就能要了他們半條老命。
重點是適應了衙門的作息時間,自己也起不來那麼早呀!
借用某位前輩的話講。
“也用不着咱打鳴報曉的,起來那麼早幹嘛呀?睡!”
嗯......
都是喜歡入夜後去尋花問柳的夜貓子,許爺這一番規矩定下去,明兒個一早非得猝死幾個不可。
“還有就是讓他們把一些陋習統統戒掉,喫喝方面我來安排,你轉達他們,就說只要他們把捕快做的稱職,每月初一和十五,我會在衙門裏擺宴席犒勞他們。”
“賭的話誰也不準,觀山郡都傳遍了,說咱衙門裏的捕快賭品忒次,贏了銀子笑的跟朵花似的,但凡輸一點,立馬杵倔橫喪的把官刀往賭桌上一拍,逢人就報我的名號,還讓他們去衙門取錢,這羣狗東西!”
許陽罵了一句,又說道:
“喫喝賭都立完了規矩,至於嫖嘛......都是些精壯漢子,有這方面的需求能理解,更何況觀山郡的青樓都是掛牌經營的正經行當,裏面的姑娘也得混飯喫,偶爾去一次不犯毛病!”
“不過你得囑咐好他們,逛青樓可不能像先前進賭場似的,摸完人家姑娘,得給錢!”
“姑娘們掙得都是辛苦錢,誰要是敢賴賬玩白嫖那一套,別說我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