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歸
“死了,就放過你們了。”殷輕羽面具下的臉上不喜不悲,淡漠如止水。
靜默中有風吹葉動響起的颯颯細聲。白色的狼暗搓搓地躲在草叢裏,分外好奇地看着這些人。
“還要我親自動手嗎?”話音一落,突然竄出幾個人來,二話不說就和慕容府的人打了起來,慕容府那幾人本來就勞頓,還來不及恢復體力便又趕着覆命,而突然冒出來的S手盡是箇中好手,這一下,慕容府那些人沒個多長時間便被盡數誅S。
“主。”跟幽魂似的S手齊刷刷跪地。
“小姐,消息已經傳出,不出幾日,便會傳遍京都。”一個青色衣裙的女子恭敬地跪着,名叫若水,殷輕羽予她的名字,上善若水的若水。
“起來吧,我培養你們可不是爲了給我下跪的。”殷輕羽微抿了脣,抬頭望着明月,她看了十年悽悽慘慘的月色,如今是時候了。
“若水,以後你就跟着我,已近侍的身份。”待一干黑衣人退去,殷輕羽淡淡地吩咐着。
“是。”若水是殷輕羽從黑市上救下的,名字雖是上善若水,但早已看慣了人世冷暖,善與惡在她眼裏還不抵殷輕羽一句命令。
“出來吧,看了那麼久也不累嗎?”若水已退下,周圍只她一人,殷輕羽靠着樹幹,斜睨着暗處。
一陣悉索,“嗚……”一隻毛色雪白的狼從草叢裏竄出來,只有胸前有一彎火紅的毛。
“狼?”看着那呆呆的蠢狼,殷輕羽不由挑眉,難道是最近太累了嗎?
“嗚……”那隻狼蹲坐在地上,望着那自言自語的人,發出一聲低咽,好似在討好。
殷輕羽來了興致,到那狼面前,伸手去摸,這蠢狼也不躲,親暱地蹭蹭她的手心。
“跟着我怎麼樣?”不由生起了戲謔的心思,殷輕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想把這狼招到自己的賊船上,“有肉喫。”“嗷嗚……”白狼更可勁兒地蹭她的手,早說有肉不就成了嘛!
殷輕羽脣邊笑意更深,她不是不知道這是申然極北之地纔有的雪狼,只是一隻狼,又怎麼可能獨自從申然跑到南燕,何況極通人性?要不是它本來就有主人,那就是成精了。
“真是頭餓狼。”樹影婆娑中一個人影模糊難辨,一聲輕語自薄脣中溢出,溫潤十分。
“嗚?”本跟着殷輕羽離開的狼忽然耳朵一動,回過腦袋對着陰森森的樹林望了一眼。
“怎麼了?”殷輕羽順着它的目光望去,卻只見一片黑暗。
“嗚……”
“對了,以後你就叫小白好了。”
“嗚……嗚……嗷!”
一紅一白兩個身影漸漸隱於黑暗。
“呵……紅衣卻非姽嫿,面具遮容,南燕甚麼時候出了這麼號人物了?不過那頭狼可是本公子跟了好久的可惜自投了主子。”
衛欒奕抖抖身子,拍去肩上的落葉,一手“刷”地打開摺扇,兀自風流。
“嘶,還有點兒冷……”薄涼的森林,只有滿地血色。
“廢物,全是廢物!讓你們查幾個人都查不到,還留着做甚麼?”丞相府內,亭臺樓閣,流水曲繞,長亭怪石,奢華至極。
柳愫氣急敗壞地斥責幾個下人。十年了,安穩了十年之久,如今怎麼會傳出慕容輕羽尚在人世的消息?
“夫人,那些個謠言不過是市井之人的閒言碎語罷了,不成氣候……”蘇嬤嬤瞧着柳愫滿臉怒氣,大着膽子上前說到。
再看柳愫衣着華貴,將近四十的年紀,卻因保養有方活像三十左右一般。“你懂甚麼?”
當年將那孽種打死丟去了亂葬崗,並對外宣稱是溺水身亡,可終究是沒人瞧見她的屍體,空口白話,才讓人抓到這把柄。這件事絕非空穴來風,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柳愫瞪了一眼蘇嬤嬤,那氣勢剜得蘇嬤嬤心頭一空。“當年是你檢查她的屍體,到底是不是真斷了氣?”
蘇嬤嬤回想起那夜血淋淋的場面,背後一寒,“夫人明鑑,當時老奴見她已是血肉模糊,只見出氣兒,不見進氣兒地,便是苟延殘喘,也撐不過幾時,再者,那亂葬崗野獸多的是,大半夜將她扔去了那裏,多半是被甚麼才狼虎豹給喫進了肚子。”
這番話有理有據,柳愫也點點頭,揉了揉太陽穴,就算她大難不死,如今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回來,不也是找死?怕就怕……
罷了罷了,只因當年沒有屍體作證,才叫人抓了小辮子,她苦心經營了十年,慕容清如今官至丞相,她也水漲船高成了丞相夫人,正是風光的時候,怎麼能叫慕容輕羽毀了?
“爲了老爺的口碑,老爺一定會讓人接她回來,咱們先按兵不動,讓她安安穩穩的回來,一旦她進了這府,哼,十年前我能S了她那可憐的孃親,十年後,我也能S了她。”
“是,老奴明白。”當年的事,蘇嬤嬤都是親眼所見的,自殷箬死後,慕容清就將柳愫立爲了夫人,這十年來,柳愫這當家主母做的是一日比一日熟絡,府中大多都是她的人,雖然府中還有幾個姨娘,可又有誰能鬥得過柳愫?
“老爺,大小姐找到了。”
丞相府書房內,下人正對慕容清稟報。
“哦,在哪?”慕容清聽着手下人的話,眼中閃過濃重的不滿,柳愫做事實在不乾淨。
“正在京城,不過,據消息稱,大小姐已失憶。”
失憶?慕容清皺眉,他踏入官場二十幾年,一路爬到相位,甚麼心機城府沒見過?這回他倒要看看,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
“帶她回府。”
“是。”
慕容清靠在椅上,當年是爲自己的仕途而接近殷箬,雖然他將她娶進了門,誰知那女人竟和殷氏斷關係,也好在那老頭子愛女心切,硬是讓他一路到了尚書,哼,以爲小小尚書就能讓他止步嗎?等慕容輕羽回府,若她當真失了記憶,安安分分的倒也可以由着她,可若她不安分,可別怪他再下S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