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耶律烈身長九尺,身姿挺闊。臉棱角分明,劍眉朗目,深眼窩高鼻樑,一雙深邃的眸子,淡漠冰冷。
就是這個男人親率大軍S入皇城,俘虜了一衆皇親國戚。
那是她第一次見耶律烈,他臉上鬍子拉碴,滿是鮮血,讓人看不出面容,好似來自地獄。
看到李清婉還沒有睡,耶律烈略顯意外,他脫下外衫扔在木架上,到火爐邊烤火,姿勢隨意衿貴。
火光將他小麥色的肌膚照得紅彤彤,可是他的眉目還是天生冰冷,讓人不敢接近。
“怎麼還沒睡?”語氣平常的好似丈夫在詢問妻子。
但是李清婉知道他們不是,他只是耶律烈消遣的玩意兒而已。
她擁被坐着,本就生的嬌小,此時與偌大的牀鋪對照起來,顯得愈發嬌柔可欺。
“我有話要同你說。”
耶律烈待身上暖和了一些,才走到牀榻跟前。
李清婉仰頭看着牀邊頎長的男人,他黑色的影子將她整個人都罩住了。她不禁又想到了被送入主帳的那日,他也是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好似看一個欒寵。
耶律烈坐在牀沿,連着被子,將李清婉抱進懷裏,安置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女人不知道喫甚麼長大的,輕得過分,但是該有肉的地方倒是很會長。
耶律烈低頭審視着懷裏嬌軟的美人,肌膚白皙滑嫩,吹彈可破,乖巧嫺靜的模樣,一看就是被嬌養着,沒受過任何磨難。
一朵被細心供養的嬌花,不像他,每天面對的都是血雨腥風,陰謀詭計。
“說吧。”
“元帥,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耶律烈玩味地看着她,
“你憑甚麼覺得,我會同意你的交易?”
李清婉知道與耶律烈做交易,無異於與虎謀皮,怎能是件簡單的事情?
“就憑這一路行來,元帥沒有讓人欺辱婦人,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好人。”當然這些婦人中不包括她,她被抓入敵營後就被送到了耶律烈的住處。
耶律烈淡笑,“那你可看錯了,本王手上染滿了鮮血,並不是一個好人。”
李清婉抿脣靜默。她何嘗不知他不是一個好人?只是今日的他着實有些奇怪,之前說話從來不會這般冷硬,難道他已經知道她要逃跑的事情了?
耶律烈一手摟着她,一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裏把玩。指若蔥根,凝白纖細,好似稍一使力便會折斷。“說說你的交易?”
“我懂醫術,能遏制軍中正在擴散的瘟疫。”
耶律烈的視線落在她的水眸上,他今日這麼晚回來,就是發現了身染瘟疫的士兵。爲了不引起混亂恐慌,他命人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不讓任何人聲張。連他也是今日剛發現的,而李清婉是如何得知?
原來她早已經和尉遲曄勾結在了一起。
“說下去。”耶律烈不動聲色地說道。
“若是我能夠根除瘟疫,還請王爺能夠放了我的家人。”
再過幾日就要到契丹都城,這一路行來,她和她的家人以及旁的俘虜因爲耶律烈的原因,並沒有受到過多的苛待。
可是到上京之後就不一定了,那裏不乏皇親國戚,不乏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他們想要欺辱代國皇帝和親眷,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室內寂靜無聲,耶律烈眼神銳利,好似在審視到手的獵物。
李清婉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淡定自若,可是放在袖口裏的手,卻握成拳頭,手心汗涔涔的,緊張。
耶律烈的目光定格在李清婉稚嫩嬌軟的臉兒上,“我可以放你的母親和妹妹回去,至於你的父親和弟弟,放了他們不可能,但是我能夠保證在上京沒人能動他們一根汗毛。”
李清婉眼眸閃動,他就知道耶律烈是不可能完全放過她的家人的,只是在希望落空的情況下,心裏面還是破了一個口子。
“你若是不同意......”
“我同意。”李清婉趕忙抓住他的大手,能救出一個是一個,母親和妹妹若是回到外祖父家,也能夠平穩度日。
耶律烈將視線落在那雙抓住他的小手上,“五天時間。”
李清婉看着耶律烈,等着他繼續說下去。“給你五天時間,若是五天之後,瘟疫還沒有消除,交易取消。”
李清婉眼神篤定,“好,還請元帥讓我給病人診治。”
“不急。”
李清婉疑惑地看着耶律烈,燈火中,他俊朗的面頰愈發立體嚴肅。
耶律烈低頭吻了吻李清婉香軟的脣瓣,稍稍抬頭看她,“先睡覺,明日再去。”他說着低頭更加深地吻了上去。
李清婉的手無措地抓住他的衣衫,抓得那樣緊,指節處可見淡淡的白。
她的腦袋被親得輕微地晃動,長而密的睫毛抖動,好似振翅的蝴蝶,在凝白的肌膚上落下淡淡的暗影。
突然牀邊響起“砰”的一聲,李清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耶律烈按在懷裏護住。
李清婉看到一尾長箭射在牀頭,箭頭深深插入木頭裏,箭尾因爲強勁的力道劇烈地晃動。
難道是尉遲曄的人來了?可是她還跟耶律烈在一起,尉遲曄定然不會讓人將她一起射S。
簌簌的聲音從周遭驟然響起,更多的箭射了進來,營帳好似成爲巨大的靶子。
城破之時的恐懼和慌亂如潮水般湧來。李清婉心頭充斥着命懸一線、前途未卜的恐慌。
耶律烈一手抽出軟劍,一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護在寬大堅實的懷抱裏,低頭看着她,“別怕。”
李清婉順勢抓住他的衣襟,偎依在他的懷裏,眼下能夠保她安全無虞的只有耶律烈了,她有要守護的親人,她還不能死。
李清婉貼在耶律烈的懷裏,能夠聽到耶律烈平穩有力的心跳。
一直以爲耶律烈視她爲玩物,竟沒想到在危急時刻,他會這般護着自己。
也許是還沒有對她膩味吧。
耶律烈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武功高深莫測。面對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箭矢,他左擋右擋間,黑色箭矢旁落,細密的箭矢沒有能近身的。
強大到可怕的男人。
眼看着一柄長箭直射而來,李清婉驚呼出聲,緊閉雙眼,將腦袋深深埋在耶律烈寬大的懷抱裏。
預想的疼痛沒有來臨,甚至連箭矢的聲音也沒有了。
怎麼回事?